《赶尸匠》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孤城刀疤龙图,讲述了清晨最后一缕阳光,投射到酉水园的后院挑水屋檐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江雨烟收拾好行李,便带上孤城来到中孚街,钱百万的家她和孤城是来和钱百万告别的尖嘴猴腮的唐管家开的门,他把江雨烟他们引进了钱百万的房间“东家”钱百万见是江雨烟她们,连忙起身相迎“你们来了,请坐”钱百万给两个人倒上黄金茶,只见他头上的青丝被更多的白发蚕食“这些天家门不幸,酉水园我也无心打理......
凤凰城外,一辆民生75型载货汽车停在路边 。车上装了大半车的蔬菜米面,换上解放军军服的刀疤和飞天蜈蚣出现在车旁 。
“ 刀哥,这个仇我们真的要报吗?
刀疤瞥一眼飞天蜈蚣“ 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大当家是怎么死的吗?
“刀哥, 我不是这个意思 。
“ 那你什么意思 ?
“ 我只是觉得,既然大当家的都死了,我们又何必执念当初的誓言呢?
“ 树倒猢狲散,大当家对我们恩重如山,才过几天你就成了那个忘恩负义的人了吗?!
“ 刀哥,我不是这样的人 。
“ 看你眼里没有一丝火苗,都是黑寡妇教你做缩头乌龟的吧 ?!
“ 刀哥…… 。
刀疤还想说什么,出城相送的黑寡妇,小跑的过来和飞天蜈蚣紧紧相拥 。
刀疤见两个人你侬我侬,烦躁的他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室 。启动车子,一脚油门,75型载货汽车冲出一百多米后停了下来。
他气的不是飞天蜈蚣的临阵脱逃,而是气自己,气自己连一个同仇敌忾的兄弟都没有 。
飞天蜈蚣追了上来,坐上了副驾驶座 。
“ 刀哥,我可以的 。
“ 你什么也别说了,黑寡妇比这次复仇重要,我知道,你离开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开女人 !
“ 刀哥,我累了,我也想有个家,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
“ 难道,黑寡妇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 也许吧,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不能自拔,可能你不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吧 。
“ 我是不能理解,我只理解陪伴我的酒精而已 !
“ 我知道这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这种感觉外人永远都不能体会 。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下车吧,祝福你们两个人白头偕老 !
“ 原本我只是想逢场作戏,没想到我还是爱上了娇娇 。
“ 我们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想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
“ 对不起刀哥 。
“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道不同,不相为谋 。
“ 江湖很大,你有你的江湖我有我的 ,风雨过后,我们还是兄弟 。
“ 不管怎么说,黑寡妇至少给了你快活 。
“ 我的女人也是刀哥你的女人,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拱手相让 。
听飞天蜈蚣煞有介事的话,刀疤一阵苦笑 。
“ 你的女人,还是留给你自己 吧 !
直到飞天蜈蚣看着75型载货汽车绝尘而去,他知道这份兄弟情打上了一个死结 。
打打杀杀的江湖,安安稳稳的家,飞天蜈蚣选择了后者 。
“ 飞哥,我们回去吧 。
吉斯110汽车旁,黑寡妇招呼着飞天蜈蚣 。
“ 娇娇,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 人各有志,即便没有你,凭刀哥的本事,复仇也是绰绰有余 ,你要的是我的人,心里自然没有他,你有什么错的呢?
“ 但愿吧 !
“ 君子之交淡如水,飞哥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
黑寡妇的话,多少给飞天蜈蚣些许的安慰 。
……
民生75型载货汽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山间轻柔的风吹在刀疤的脸上,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让他心灰意冷 。
车,不知开了多久;刀疤把车停在一个悬崖边,他走下驾驶室,手里提着一小瓶董酒 。
再过两个崖口,前面就是芷江了 。
刀疤打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发现平时喜欢喝的酒今天突然难以下咽。他把酒直接吐出来,这酒,比失去一个兄弟还要苦。
董酒,被刀疤撒在地上,他祭奠起他的大当家灵鸡公,祭奠起山寨里所有有名字的亡魂 。其中也包括那些放下屠刀从新做人,回归家庭,默默无闻的乡野村夫 。
车不知不觉来到芷江交界,前面是几个新兵模样的战士设的路卡 。
见惯这种场面的刀疤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一面递交伪造的通行证一面给勃朗宁上膛 。
这些新兵并不认识,这个车门上印有47军后勤补给车字样的司机刀疤 。他们只是象征性的看看车上的蔬菜米面,他们更想象不到,车上还有刀疤精心制作好的拳头般大小的黑色炸药 。
路边栓绳的军犬黑背,对着驾驶室里目不转睛的刀疤一阵狂叫 。
新兵们想都不想就打开了路障,他们把刀疤当成了自己人去对待 ,任凭军犬黑背怎么狂吠他们也充耳不闻 。
天助我也!刀疤差点笑出声 。他也想过最坏的结局,那就是这几个新兵蛋子成为他的枪下冤魂 !
芷江,素来有滇黔门户、黔楚咽喉之称 。
这里因受降日本侵略者而闻名于世,并建成了芷江受降纪念坊 。
芷江机场的沙路跑道旁,停靠几架鲨鱼式战斗机,这里是美国飞虎队在芷江的驻地 。
站在龙津风雨桥上,远远的可以看到沅江上忙忙碌碌运货的排帮 。
沅江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人们都在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碌 。
芷江东城门外,把车停好的刀疤,又看到那个熟悉的城门 。拱形的青砖城门并不高,经过多少战火纷飞的年代,残缺不全的城门上,落满了枯枝败叶 。
刀疤收回视线,他把目光又转向了不远处的47军140师419团,那个还没有炊烟的驻地 。
经过多方分析,刀疤推断歌剧《白毛女》这两天就要来芷江演出 。
刀疤心想,这是干掉黑老虎刘玉飞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 。所以他必须要谨慎认真,不能马马虎虎 。
把天女散花的黑色炸药藏好,刀疤拿出一张人皮面具给自己带上 。
这种薄膜一样的人皮面具很逼真,可以以假乱真 。刀疤带好面具,他焕然一新,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好像刀疤这个人人间蒸发了 一样,完全看不出半点他昔日的痕迹 。
外人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或窥探一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连和他朝夕相处的飞天蜈蚣都被他轻易骗过 。
民生75型汽车慢慢地驶入419团驻地 。
驻地那一排排的营房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本来有一千号人的驻地,现在看去也就只有五六百人 。刀疤要把蔬菜米面送进驻地,他要以后勤补给人员的身份去打探消息,特别是黑老虎的动向,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为了这次行动,刀疤光在蔬菜米面上就投入不少,可以说是下了血本 ,但只要能给大当家报仇对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 。
驻地内正吹响集结号,这是每天例行的各连各排各班的大练兵 。
听说419团团长陈福章已经调离,但军容军貌还是能体现出这只正义之师的伟岸 。
刀疤暗暗赞叹,在这种排山倒海的力量面前,不管是国民党反动派还是湘西的土匪,都淹没在这股滚滚地洪流之中 。
趁炊事班搬运蔬菜米面,驾驶室里的刀疤静静的观察起这里的环境 。
一排排低矮的土胚房子和军用帐篷,成了419团驻地靓丽的风景线 。
这和刀疤在山上喝酒吃肉相比,这只军队的岁月是艰苦卓绝的 。他们是出身底层的劳苦大众,他们以同志相称,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为一个叫共产主义的事业而奋斗终身 !
刀疤很敬佩他们,同时也憎恨他们 ,这种恨深深地埋入他的骨髓里 。
刀疤曾耳闻过他们气吞山河的佳句
自古男儿征战乐,
好凭马上挽山河 。
营房的空地上,几个女兵正在排练 。《南泥湾》、《东方红》,女兵们的歌声优美嘹亮,可刀疤对这些社会主旋律并没有多少好感 。
他只关心此次的行动,和黑老虎的生死 。
刀疤从炊事班那里了解到,两天后鼓楼广场上演《白毛女》,届时140师师长黎原可能会莅临现场 。
刀疤现在仇恨的眼里只有黑老虎刘玉飞,他才不管什么师长不师长的 。
只要和他作对,他都会不遗余力的铲除 。
一晃神,黑老虎和李大同路过和那几个女兵打起招呼,黑老虎成了女兵们的焦点,崇拜的偶像 。
仇人相见格外眼红,刀疤的眼里冒出火光 。
刀疤之所以执着的为灵鸡公报仇,那是因为灵鸡公对他有救命之恩 。
当年的芷江,六岁的刀疤和父母走失,被青云街一带的青云帮抓去 。
这个帮会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贩卖人口也是其中之一 。刀疤逃跑过三次,前两次都他们被抓回来,每次都被打得遍体鳞伤 。为了能逃出生天,第三次逃跑时,帮会的几个成员对他围追堵截紧追不舍,幸有灵鸡公路过开枪救了他 。
刀疤对彭玉清感恩戴德,从此就和灵鸡公混 。
直到后来芷江会战的前夕,父母双双被日本的散兵游勇杀害,唯一的妹妹也下落不明 。
刀疤虽然也参加过烧杀抢掠,但从来都没有奸淫哪个女人,他觉得那样会对不起天上的母亲 。所以,三十多年了还是处子之身 。
所以说,刀疤的童年记忆是悲惨的 。
虽然彭玉清把他养育成人,但他觉得灵鸡公只是粗人一个,刀疤龙图并没有对他有多少的敬佩 。
这个世上能让他敬佩的人是军统的四大杀手之一,军统后期的三剑客——沈醉 。
从419团的驻地蒙混过关,刀疤拿到他有用的信消后,神情自若的把民生75型载货汽车,开回到东城门外的隐蔽点 。
望见天色尚早,他决定去芷江城走走看看 ,因为那里有他的回忆 。
芷江城的大街小巷人头攒动,有卖糖画,有卖笛和箫的手工艺人 。
刀疤就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有点鹤立鸡群的优越感 。
天后宫、万和楼、索子街他都不陌生;唯有他这张写满沧桑的脸,让他觉得和这些络绎不绝的人群格格不入 。
心安之处便是故乡,这里是他的童年 。这里有父母给的美好心境,有青云帮给的数不清的伤口
人越长大越孤单 。
父母双双被杀害后他含泪给他们收的尸,他们的魂魄就留在这里 ,留在他的记忆中 。
川流不息的人流,没有人能抚慰他的伤口 。
刀疤低下头,伤口的血再次猩红 。他的灵魂再次被撕裂,被鞭打 。
他挣扎着从内心的黑暗里探出头,发现身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知不觉间,刀疤来到一个算命摊前 。靠墙的那张有点脏的帆布上写着——神算子,程半仙 。
从不信命的刀疤,拿出一块大洋 。
算命先生是一位杖家之年的半瞎老者 ;当得知刀疤要问前程时,老者摸了摸他左手的纹路 。
老者眉头一皱,没有说半句话,只是在一张纸上写了两句偈语后交给刀疤龙图
梦见孤城落 ,
黄昏赶尸人 。
刀疤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他还是把纸折叠成四四方方,然后放进他上衣的口袋 。
石板老街19号,亲亲我我缠缠绵绵一宿的黑寡妇面色红润 。睡到自然醒的她坐起身,看见飞天蜈蚣闷闷不乐的坐在八仙桌旁,闷闷不乐的闻着大前门 。
黑寡妇走过去,拿起两只矮脚杯,倒入凤凰本地自酿的葡萄酒 。
“ 飞哥,不高兴吗?
飞天蜈蚣默默地接过酒杯,黑寡妇顺势坐进他的怀里 。
“ 惦记刀哥了吧,有我还不够吗?
飞天蜈蚣把酒一口闷,一脸的不悦“ 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兄弟情义!
面对飞天蜈蚣埋怨,黑寡妇也不生气 。
“ 一个想着有个平淡无奇的家,一个想着他的复仇大计,没有一条心的同生死共患难,那还叫什么兄弟情义呢!
飞天蜈蚣见被黑寡妇的话堵回来,他把矮脚杯重重往八仙桌上一放“ 反……反正你不懂 !
“ 我一个女人家家的命苦,本想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都怪我连累你没有了兄弟情义 。
黑寡妇情真意切,听得飞天蜈蚣有点心软 。
“ 对不起,我刚才只是突然想起刀哥一个人在芷江孤军奋战,而我却在凤凰当缩头乌龟 。
屋外,雷声大作,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夜?
“ 不行,我得去帮刀哥 !飞天蜈蚣说着,快速地拿起凳子上的外衣 。
“ 飞哥,我不让你走 !
说是迟那时快,飞天蜈蚣已冲出房门,跃进小前院;这时的大雨滂沱而下 。黑寡妇追出来,从背后一把抱住飞天蜈蚣 。
“ 飞哥,我不让你走,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该怎么办?!
黑寡妇哽咽着,内心的崩溃让她无助,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
“ 金老头死了,父母从小就不要我,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十八岁被养父玷污,二十五岁被卖到妓馆,老鸨叫我接客我以死相逼,是金老头用两根金条两百块大洋赎的我,刀哥,你知道我内心的苦吗?!
雷声,大雨声,掩盖了黑寡妇撕心裂肺的呐喊 。
两个人伫立在雨中,像两棵无依无靠的水草,任凭大雨洗刷,践踏 。
飞天蜈蚣转过身,捧起黑寡妇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的脸 。
看着彼此的眼睛,两个人的眼里充满了惺惺相惜,热情似火 。
黑寡妇的红唇娇艳欲滴,她闭上眼睛,飞天蜈蚣也很配合的把唇迎了上去 。
动物界最本能的反应被放大被激活,两个人放开形骸,雨中不顾一切,忘我的狂吻起来 。
雨,疯狂地打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也打落院墙边上那株血色的玫瑰花 。
石板老街19号对面的二楼上,孤城通过那扇窗目睹小院子里,飞天蜈蚣和黑寡妇在雨中上演的小插曲 。
他转过身,悄悄的回避这种少年心目中一直以来的苦恼 。
这是县大队租来监视飞天蜈蚣的临时监视点 ,孤城自告奋勇才换来的观察员身份 。虽然这个身份只是一个虚名而已,但对孤城来说还是很骄傲很自豪的 。
本来,县大队想联合418团围捕飞天蜈蚣,但上级的指示是先不打草惊蛇,等刀疤现身再一网打尽 。如果能劝降二人最好,如若二人还执迷不悟,一心和共产主义和人民作对,可直接击毙 。
只是,凤凰县大队不知道,有了隔阂的两个人,两个矛盾体能拧成一股绳,双剑合璧的机会几乎微乎其微 。
飞天蜈蚣把雨中的黑寡妇抱进屋,一起泡了温水鸳鸯浴后,回到床上的两个人紧紧地相拥 。
孤城倚在窗台,站着也能让他沉沉地进入梦乡 。
山洞里的刀疤,篝火旁默默地喝他的董酒;他把那张偈语打开,放进噼啪作响的篝火中……
石板老街19号的二楼,黑寡妇小鸟依人的靠着飞天蜈蚣的胸口;为了满足黑寡妇的求知欲,飞天蜈蚣讲述他和刀疤的小历史
两个人都出生于民国六年,刀疤真名龙图,与麻阳匪首龙飞天还有点远亲关系 。家在大树坳,日本入侵时父母双双被杀害 。而他飞天蜈蚣本名符思云,家在湘西有南大门之称的泸溪石榴坪,家中独子,父母健在 。
“ 飞哥,你带我去看看你的父母吧 。
飞天蜈蚣叹了口气“ 我那时年少轻狂,不务正业,加入当地帮会混吃混喝 。后来结识大当家做了不少坏事,乡下的父母早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 要不,我们拿点钱,当做孝顺孝顺他们吧 。
“ 他们不会要的,他们的儿子是飞天蜈蚣,这个名头让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 !
“ 飞哥,我给你生个儿子,兴许你父母看在孙子的份上原谅你呢 。
飞天蜈蚣冷笑一声“ 当年与别的帮派火拼厮杀,不小心被他们踢中要害,大夫说我从此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
“ 这…… 。黑寡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
“ 这就是恶有恶报吧 。虽然我男人的功能还在,但和末代皇帝溥仪一样,已经被夺去当父亲的权利了,这比死还痛苦 !
“ 飞哥,你们花重金去治,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老中医 。
飞天蜈蚣揺揺头“ 娇娇,外面的人都说我好色,其实我只是想从女人身上,忘掉我身上的缺陷 !
“ 那刀哥知道这件事吗?
“ 知道,我和他之间没有秘密 。
“ 飞哥,那你爱过我吗?
飞天蜈蚣点点头,说“ 以前,我觉得我们只是逢场作戏,我把你当成发泄的工具,但这段时间你对我情真意切,我哪里还有不爱你的道理 ?!
黑寡妇一脸的幸福感“ 那你娶我吧 。
听黑寡妇这么一说,飞天蜈蚣的脑袋嗡嗡作响 。
“ 不,不行,现在共军正四处抓我,我给不了你什么 。
“ 飞哥,你可以投诚,共军不会为难你的 。
“ 不,我绝不投诚,投诚共军肯定会毙了我 !
“ 飞哥,我也想要一个名分,你东躲西藏,怎么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
飞天蜈蚣摆摆手“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不用再说了 。
黑寡妇欲言又止,她觉得劝降时机还不成熟 。
鼓楼广场,此时张灯结彩,今晚将上演歌剧《白毛女》 。剧组人员正在搭建舞台,相关的演员拿着剧本正在做开演前的彩排工作 。
为了保护好剧团 、群众 、首长等的生命安全,安保战士已经荷枪实弹,对鼓楼广场周围五百米范围内实施警戒 ;这种有必要的戒严是不给那些残留的敌对势力,来破坏这种安定团结的机会 。
黄昏的地平线,晚霞的余辉染红了半边天 。
劳作一天的人们早早的收工,他们今晚要去鼓楼广场看好评如潮的歌剧《白毛女》 。
沙石路上人迹罕至,路旁的杂草丛中传来蛐蛐儿躁动不安的叫声 。
刀疤龙图借着最后的一点光亮,把五个触发铁夹子埋好,连上爆炸引线 。然后退到一百多米开外的荒草里,他拿出一个古老的伸缩望远镜,静静的等待猎物的到来 。
十多只手电筒在远处晃动,黑老虎和李大走出419团驻地,大约三十人的队伍有说有笑,兴趣盎然。
刀疤通过望远镜判断,这些人可能是侦察连的部分人和军职干部 。
杂草丛的蛐蛐儿,叫声越来越乱,越来越乱 。
沙石路上,十多只手电筒不停的晃动 ,照着还不算黑暗的夜晚 。
黑老虎正兴致勃勃地和李大同说着《白毛女》,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前方的危险在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
刀疤露出狡黠的目光 ;这群人正一步一步地走入他设的陷阱,用他的话说是瓮中捉鳖 。只要这群人走进天女散花的中心现场,不说全军覆没,死伤至少八成 。他提前感受到胜利的喜悦和复仇的快感 。
“ 连长,听说419团要撤出湘西了吗?李大同认真的问黑老虎 。
“ 是啊!剿匪任务已经胜利结束,胡伯华团长接到上级通知,这几天会与师部会合开赴朝鲜战场 。
“ 到时候又是一场离别 。
“ 谁说不是呢,毕竟我们共事湘西那么久,同志的感情深厚 。
“ 那您一起走吗?
“ 我不走,等那些乌合之众的匪类消灭了,我才会回到地方,我的老家黑龙江 。
李大同的脸上露出一丝伤感,毕竟多情自古伤离别,黑老虎一眼就看出他的情绪 。
“ 没事大同,到时有机会你来黑龙江,我到松花江里抓条十多斤的鲤鱼下酒!
李大同点点头“ 您是黑龙江人,黑老虎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吧 ?
“ 对对,就是这么来的 。
李大同还想说什么,突然脚下一沉,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踩上了敌人的地雷 。
“ 大家趴下 !!
话音刚落,天女散花爆炸了 。李大同首先扑倒黑老虎,强大的冲击波划过头顶,黑色炸药里面的铁蒺藜扇形飞溅开来 。
等李大同转过头,身后至少二十多人应声倒地 ,伤亡惨重 。
黑老虎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的勃朗宁 。
驻地官兵听闻爆炸声,蜂拥而出前来支援 。
“ 王八蛋!黑老虎破口大骂 。
刀疤从望远镜里观察到黑老虎毫发无损,气得他咬牙切齿,拳头重重地砸到地上 。
眼看共军的大队人马赶来增援,刀疤只能心有不甘的全身而退 。
刀疤心想,人算不如天算,黑老虎这次运气好罢了。
沙石路上,还有几只手电筒闪动着光柱 。
天女散花的惊天一炸,让鼓楼广场看戏的人们有些提心吊胆,骚动不安 。
李大同拿着手电筒,拾起地上的触发夹 。
“ 连长,您看 。
黑老虎接过触发夹“ 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难道湘西的军统特务又死灰复燃了吗?
“ 军统喜欢暗杀,但这种手段比他们的高明 。
“ 放眼整个湘西,有这种才能人的不多 。
“ 连长,您猜到是谁了吧 ?
“ 刀疤龙图 !这个王八蛋!黑老虎恶狠狠地说 。
增援官兵把伤亡人员抬回驻地,黑老虎看着就痛心疾首 。
这时,419团团长胡伯华领着李大同的母亲一起来到他们的面前,他的身后是几个身材魁梧的警卫员 。
李大同的手只是擦伤,但李大娘还是一脸的心疼 。
“ 老刘,走,陪我去看《白毛女》。我们的民族经历了日本鬼子,国民党反动派,到现在的抗美援朝,我们都没有被吓倒,难道现在区区的困难就能吓倒我们?正义可以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刀疤并未走远,他此时此刻正拿着望远镜,密切的关注沙石路上的一举一动 。
他听不见胡伯华团长说了什么,但看他们往城区方向走就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鼓楼广场 。
隐秘的山洞里,篝火时明时暗;刀疤打开一个长布袋,掏出一把长枪 。这把长枪和有狙击枪鼻祖之称的毛瑟98K齐名,它就是莫辛纳甘水连珠 。
因为有大半年没有保养,刀疤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射击 。
死马当活马医;刀疤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杆枪上 。
他现在是一头孤狼,孤注一掷,奔向荒野,奔向鼓楼广场。
黑老虎就是他的猎物,只是这只猎物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
胡伯华的出现,让鼓楼广场的群众欢呼雀跃,并抱以热烈地掌声 。
胡伯华也频频举手示意;民众爱戴他的政党,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爱戴这些群众?
小伞巷内,刀疤借助三角钩,快速地爬上一处房顶 。这里距鼓楼广场大概六百米,据说这只栓动步枪有八百米的有效射程 。
这样看来,黑老虎又命悬一线,刀疤又喜上眉梢。
舞台上,唱响《南泥湾》、《东方红》等曲目,台下的群众听得如痴如醉 。
刀疤把瞄准镜装上,拉动枪栓,再把七点六二的子弹推入枪膛 。
一切都准备就绪,刀疤端详起这把堪称完美的枪 。
六百米外的人群密密麻麻,其中还有几个飞虎队的成员 。
刀疤通过三点五倍瞄准镜,很快锁定坐在第二排的黑老虎 。
刀疤又露出狡黠的微笑,他心里默念三遍黑老虎,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鼓楼广场灯火通明,安保战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惕的看着四周 。
刀疤最后校正瞄准镜的归零点,镜中的十字基线对准黑老虎的后脑勺 。
扣动扳机,刀疤觉察到莫辛纳甘出现了异常 。子弹果然没有他预期的飞向目标,击针卡了 !
“ 不……不可能…… 。
刀疤根本就不相信,眼前这杆枪出故障的事实,他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
“ 怎么……怎么……会……这样…… 。刀疤结巴一样的自言自语 。
之前的信心满满,现在的无地自容;这盆失败的冷水,浇到刀疤自负的头颅上 。
刀疤提着莫辛纳甘站在屋顶,他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他垂头丧气,他那颗高傲的自尊心被撕成碎片。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好像在和刀疤龙图开着无情的玩笑 。
经过思前想后,刀疤把失败归结为连老天爷都在帮黑老虎,连阎王爷都不肯收留他!
鼓楼广场的舞台,《白毛女》正演得如火如荼 。
民生75型载货汽车里,刀疤醉眼朦胧;两次的失败让他心乱如麻,继续复仇还是金盆洗手,这道问题让他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
如果选择和沈醉一样向共党投城,自己的后半生也许可以回归田园生活,娶妻生子,其乐融融 。
如果选择浪迹天涯,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么自己的后半生,也许只能和酒水打交道了 。
何去何从,刀疤自己也不知道 。
手里的董酒,没有一点温度,却陪伴了每一个有温度的人的人生 。
刀疤又喝了一口酒,他现在是一只没人疼没人爱的公狼 。
酒精的作用很强烈,它很强烈地激发刀疤体内的雄性荷尔蒙,激素在他的心底撞击出一个深深的坑 。
刀疤首先想到的是黑寡妇的身体,这种感觉就好像泉水流入干涸的土地 。
三十多年的轰轰烈烈还保持着处子之身,这对一个罪行累累的土匪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
酒精继续刺激刀疤的中枢神经,一时间又让他对黑寡妇的丰乳肥臀一阵阵的着迷 。
但这种感觉又很纯粹,纯粹的像八月侗乡的白蜡林 。
刀疤也说不清这是情还是欲望,总之,这颗种子在他的心里渐渐地萌芽 。
他发动75型载货汽车,冲向即将破晓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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