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尤少爷开玩笑了。”
两人一顿寒暄后，便边走边欣赏尤家的收藏品。
来到一处标注商代出土的展示柜。
余南卿被眼前一片残破的器皿所吸引。
尤以勋也跟着停下来。
两人凑到玻璃柜前，尤以勋：“余老师，这个商代器皿没什么特别的，我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给它一个专属的位置。”
要知道，能在展示柜上展示的文物，并非平常之物，是经过尤仲景筛选下，才能放在上面展示。
其他普通的价值小的古董，都被他放在储物房里堆着。
尤以勋对古董的造诣没爷爷深。
而且他是刚留学回来的海归，修读的专业跟古董文物没关系。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块平平无奇又残破的器皿，爷爷要把它放上来。
当中原因，余南卿当然知道。
展柜玻璃上，倒映出余南卿的自信，“它的展示意义就在于，它是历史的见证。”
“这里的所有收藏品，不都是历史的见证吗？”
“意义不同，这个器皿出土在商代，你仔细观察，它较为原始，气孔较大，胎料中杂质较多，胎体多有裂纹，釉色不够稳定，显得平平无奇。实际上，它是奠定了古代陶瓷工艺的创新和发展的基础。”
万丈高楼平地起，一砖一瓦皆根基。
而且，我国古代瓷器在世界陶瓷艺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商代的瓷器就是根基。
余南卿站直身体，对着尤以勋道：“尤老把它放在这里的目的，是提醒大家要尊重历史、饮水思源的意思。”
“好！说得好！”
身后传来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尤仲景拄着拐杖走过来了。
“余老师，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摆放这块器皿目的的人，厉害。”
“爷爷。”
“尤老，您好。”
来到两人面前，看到尤仲景精神抖擞，余南卿也放心下来。
“以勋啊，你得多跟余老师学习，她年纪跟你相仿，但她知识底蕴深，值得你学习，知道吗？”
尤仲景对余南卿越发欣赏。
就连通过这个残破器皿，她都能道出他的最深层用意。
如此知音，实属难得。
“尤老，您过奖了，我只是从小在我姥姥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对古董略懂皮毛。姥姥曾教导我，每一件出土的文物，都是历史变迁的见证者，她叮嘱我要饮水思源，用敬畏之心对待它们。”
尤仲景很诧异，“你家也有收藏品？”
“实不相瞒，我姥姥家也是古董收藏品的爱好者。”
既然要接近尤仲景，余南卿不拐弯抹角了。
“不过在清朝灭亡时期，她和曾祖父流亡在外，期间丢失了不少极具收藏价值的古董。”
一旁细心聆听的尤以勋很震惊，“原来余老师的祖辈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小时候，他听过尤仲景讲故事，讲的是他年轻时经历的那段历史。
那时候社会动荡，富裕的家庭不被抄家就很了不起了。
“你姥姥也姓余？”尤仲景愣了愣神，随即摸着下巴那把白须，他想确认一件事。
“嗯，我和我妈都是随母姓的。”
“你姥姥叫什么名字？”
“余秀兰。”
听言，尤仲景不由得后退一步，幸好有拐杖稳住。
尤以勋和余南卿连忙上前一步扶着他。
“爷爷，你没事吧？”
“尤老，您小心。”
这个反应，正如余南卿所料，在尤仲景身上也许能得到当年的真相。
“尤老，你认识我姥姥？”
尤仲景抬起手，谢过两人的搀扶。
“余秀兰，曾经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