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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人与原种

正二 著

丁白驹 时人与原种 正二 都市小说

经典力作《时人与原种》,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丁白驹正二,由作者“正二”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精彩片段如下:但是医生说那不过你的另一个幻想。可俩个梦明明不一样啊。出事之前丁白驹老是梦到自己坐在轮椅上,头顶一棵大柳树,对面是熙攘的人群,背后是安静的楼群,就像现在一样。现在丁白驹就坐在轮椅上,头顶一棵大柳树,秋天了,柳树开始落叶...

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丁白驹正二   更新: 2022-11-24 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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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时人与原种》是作者“正二”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丁白驹正二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云昂在院子里接待各路莫名其妙的访客们,今天是周三,是必须上班的日子正和一个大妈讨论她儿子该娶什么样的媳妇一辆老式路虎开到门口,下来了五个人最前头那个小伙进了院门就冲云昂跑过来,给了云昂一个大大的熊抱,云昂个子太高,这小子抱住云昂的腰,头正好趴在云昂胸口上,有点……小鸟依人后面的是两对夫妻,一对老年一对中年中年男人穿着旧夹克,鞋倒是簇新走到铁碗之前就把手伸到夹克里向外掏东西,一捆,两捆,...

第2章 阴阳脸与大小眼

丁白驹觉得自己穿越了,虽然自己还是那个自己,世界已不是那个世界。但是医生说那不过一种创伤之后的幻想。

丁白驹觉得自己有证据。出事之前自己做了一百多个一模一样的梦,现在的自己又做了几十个一模一样的梦。但是医生说那不过你的另一个幻想。

可俩个梦明明不一样啊。

出事之前丁白驹老是梦到自己坐在轮椅上,头顶一棵大柳树,对面是熙攘的人群,背后是安静的楼群,就像现在一样。现在丁白驹就坐在轮椅上,头顶一棵大柳树,秋天了,柳树开始落叶。对面是一个菜市场,五点多钟,菜市场正迎来自己一天最后的辉煌。做了一百多次一样的梦之后,丁白驹被不得安眠的折磨弄得神经衰弱,不得不偷摸办理了休学手续,就在父母接他回家那天,丁白驹终于在车上做了一个不一样的梦。然后父母因为车祸同时死去,可怜父母直到死去还不知道丁白驹已经办了休学。当初瞒着父母是不想让他们闹心,现在丁白驹就剩下了伤心。丁白驹变成了一个残疾人,那个重复的梦最后成了真。丁白驹叹了口气,按动电动轮椅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向家的方向开去,那里是一片安静的楼群。

刚刚丁白驹在轮椅上睡着了,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里丁白驹站在雪地上,头顶是针叶林,对面是一个死去的人,背后是喧嚣的狗群。丁白驹知道这梦早晚会变成现实。

电动轮椅的速度很慢,比人正常行走也快不了多少,走到一半的时候,后面追上来一个人、向轮椅后面的背篼里塞了一包菜。

是大小眼,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给丁白驹送菜的人,一个女孩,小女孩。俩人是去年认识的。

丁白驹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车祸以后爷爷用俩个俩室楼换的一个大三室。用来交换的房子其中一套是丁白驹父亲留下的小俩室,还一套是爷爷奶奶自住的那套俩室。老年痛失爱子之后,爷爷还要担负起照顾丁白驹的责任,这对于八十岁的老人来说,有点过于沉重了。没办法,只能带着老伴找个一楼和丁白驹一起住。

买来的这个楼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旧楼。楼高只有四层,看着是红砖楼,其实是钢筋混凝土的框架,最初的设计是三层四层内通,一层二层内通。当时还没有复式这个说法,这个专门为一个大企业的领导盖的楼,显出了某种中国式的智慧。四层楼,三个单元,其实最初只住了十二户人家。丁白驹爷爷买的这个房子的旧主人很是多子多孙,早在二十年前就把内部的楼梯拆除,一楼二楼不再相通,走公共楼梯,变成了普通居民楼的格局。又过了十年,一楼的这个男主人去世,他的三任妻子给他生了八个孩子,分家产时候就难办,最后协商结果就是卖楼,卖楼的小广告就贴在大门上,明码标价六十四万。

恰好丁白驹的爷爷以前就是这个单位的职工,住的职工家属楼离这个干部楼很近,也知道这个楼的根底,早上买菜回来看到这个广告,一看价钱立即回家拿存折,下午就交了定金,晚上给四个闺女打电话,一家借十万,第二天就把楼买了下来。然后又卖了俩个俩室楼还钱给闺女们,谁过日子都不容易,亲闺女也不能欠着啊。

最后给丁白驹剩下了这个十分宽敞的大三室居住,还有以前丁家三口人住的那个旧楼,此外丁爱国贷款买的一个新楼,在新区那边,还剩五年房贷要还,留给丁白驹收房租了,俩个楼的房租正好够还贷款的。零零碎碎的事故赔偿款加起来有一百多万,老爷子做主给丁白驹存了起来,又找残联和街道,要了一份残疾补助。跑公证处跑了半年,办理各种继承手续,老爷子觉得丁白驹饿不死了,和老伴在半年时间里相续去世。

爷爷去世之后,几个姑姑来的少了。去年姥姥姥爷也在同一年去世,几个舅舅岁数也大了,不怎么上门,几个表兄弟姐妹都在外地工作。简单来说,丁白驹算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幸好有大小眼。

大小眼姓曲,她爹当初得了一个闺女,高兴的不知道咋办才好。取名的时候翻了好几本字典不算,还去问了瞎子,查了取名的网站,啰啰嗦嗦的罗列了十多个名字。最后给闺女取名为晞。曲晞的字音有曲高和寡的意思在里面,其实算不上一个好名字,算命的瞎子说这个名字妨人。果然,曲晞四岁那年,父亲因意外去世。瞎子蒙对了。

丁白驹管曲晞叫大小眼,小姑娘俩眼睛不一样大,左眼比常人大了俩圈,右眼又比常人小了半圈,而曲晞则把丁白驹叫做阴阳脸。丁白驹遇到车祸时候,撞上的是一辆满载轮胎的大货车,当时车上的轮胎正在燃烧,司机慌不择路加上轮胎燃烧产生的浓烟都是车祸的主因,而轮胎在车祸发生后还燃烧了十多分钟,丁白驹当时严重烧伤,加上撞击造成的颅骨骨折,还有致命的肺部烫伤,本来应该必死无疑的,以至于当丁白驹醒来的时候,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感叹这是一个奇迹。丁白驹的半边脸不知道是熏的还是烧伤的后遗症,颜色变得黢黑黢黑的,另一半当时压在了下面,还是本色的白。

丁白驹和曲晞在一起的时候,丁白驹永远站在左边,这样一来,丁白驹看见的就是曲晞的左脸,而曲晞看见的就是丁白驹还正常的右半边脸。

除了他俩相识的那第一次。

曲晞和寡母一起生活,下边还有一个小俩岁的弟弟。家在城郊,有两亩菜地,专门种植大棚蔬菜为生。这几年村子里的人发现种菜不如卖菜赚钱,纷纷转行到了卖菜。曲晞的妈妈也跟着转了行,不过家里的菜地也在接着种,种的都是快长快收的叶菜,小白菜、小萝卜菜、生菜之类的。卖的菜也从本村收,主要就是黄瓜。卖黄瓜有个难点,就是不能剩菜,要是卖剩下了,隔夜的黄瓜第二天更难卖。所以要求进菜卖菜都要稳,量出为入。每到市场要散的时候,最着急的就是专门卖黄瓜的菜贩。

以前还好,曲晞家隔壁是个卖姜蒜的,东西不多,怎么都够铺开。后来隔壁换了一个卖水果的,水果的花样还挺多,十多种水果要是全铺开就太占地方了。这家做了一个特别大的木板,底下放上四个筐,木板再放在上面,就是非常好的展示台了。但是木板太大了,占了曲晞家的地方,曲家刚开始没吱声,毕竟地方还够用。但是随着自己家的叶菜也下来了,品种一多,东西就不够摆放的了,于是和隔壁谈,谈来谈去谈不拢啊,对方态度极端强硬,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欺负你们孤儿寡母了,你能咋地吧。曲晞她妈就去找市场管理,这个市场是当地的街道开的,又通过同村的人情找到了街道办的一位小领导。领导听说曲家的情况,很同情,和下面打了一个招呼。市场管理找了卖水果的谈了一下,隔壁算是老实了俩天,但这就算是结仇了。

过了俩天,隔壁也通过关系找了另一个领导。“都是本地人,谁还不认识几个朋友啊?”隔壁那个三十多岁的黑面男子是这么说的。然后他把木板竖着放了,在街道上凸出来近一米。以前横着放占你家地方,你可以找啊,现在我没占你地方,你找谁去?

俩家的摊位靠道路北侧,卖水果的在曲晞家的东面,中国人逛路边菜市场基本也是自觉遵守右侧原则,所以凸出来近一米的木板彻底挡住了顾客的路线,曲晞家的生意立即就难做了,过了几天,水果摊的木板凸出了一米还多,这是欺人太甚了。

丁白驹那天让保姆红姐中午煮的汤圆,吃完了有点不消化,正在大柳树下的轮椅上消食。忽然听到市场那边人群嘈杂的声音忽然放大了好几倍,其中还夹杂着喝骂撕打的声音。丁白驹坐着轮椅慢悠悠的滑动过去,费了好大力气在把轮椅开进内圈。就见一个小女孩正在满地打滚哭嚎,一边哭一边骂,已经骂到对方的太爷爷辈了,语言还挺接地气,挺有古意的,一般这种语言从四十多岁的大妈嘴里吐出来还算合理,什么“你家老婆养汉,生出来的杂种没屁眼你带绿帽子上瘾,生一个不够,使劲挣钱,让你老婆再找几个野汉子,多生几个,你好好养活”。“你家祖宗没积德,生出你这种混蛋”举凡中国北方大街上骂架的语言差不多收集齐全了,当然也包括普及度最高的国骂三字经夹杂在陈诉的过程中。但是这种语言从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嘴里出来,怎么都让人感觉哪里不对。

卖水果的可能动过手了,脸上被抓了几道,看身高差距,小姑娘要跳起来才能挠到那个部位。小姑娘的衣服撕破了,在地上又蹭了满身泥水,脸上已经看不清模样,但是额头上一块红肿还是很明显的,好像还挨了嘴巴,左侧的脸浮肿起来一个手印。估计是看的人太多,卖水果的不好意思和一个小姑娘再动手,旁边也有人已经打了报警电话。卖水果的已经躲到自己摊位后面,偏着头看着无人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事怎么弄都是丢脸啊,打架输赢无所谓,反正肯定脸是要不成了。

对面有一个卖凉皮的摊位,摊主特意打造了一把又长又宽的大铁刀来切凉皮,平时很是宝贝,没事就用净布擦几下。这时候不知是不是看热闹太投入了,刀放在了他的玻璃罩子的上面,小女孩忽然跑了过去,跳起来抢到了这把刀。

人群哗一下喧闹了起来,倒是没人害怕,就觉得这热闹是越来越大了,都很是兴奋啊。

小女孩拖着那把大刀,走到水果摊前抡了几下,发现就算加上刀的长度,她还是够不到那个卖水果的坏人。

围观的人发出哄笑声,看热闹的啥人都有,有同情小女孩的,就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更有看着谁出糗都行,反正有人出糗他们就高兴,就欢喜,就笑。

小女孩的脸憋的通红,忽然疯狂的举刀乱剁。卖水果的正好刚进了几个西瓜,初春时节,这东西贵的很,卖水果的图着好看,把六个最大的西瓜全摆在最前面了。这下方便小姑娘下手了,只见瓜汁共瓜皮飞舞,乱红飞过秋千去,好几百块钱瞬间化作红色相思泪。

卖水果的这个心疼啊,有心上前阻止,还怕小姑娘不长眼真给他几刀。虽然说初春时候穿的多,挨上几刀也不会出啥事,但是那把刀真大,小姑娘力气不够,把刀抡的歪歪扭扭的,真是吓人啊。

这时候出警的警察终于赶到了,人群让出一条小道,丁白驹跟着警察又向里挪了点。

警察问了问情况,批评了一下卖水果的男人,说你这么大人怎么能动手打孩子呢?男人脸红脖子粗,一肚子委屈不知道咋说,认了,低着头不说话。

警察安慰了小女孩几句,见没啥大事,转身要走。刚转过身来,就听见男人一声大喊,叫的凄楚无比。

“又咋地了?”警察无奈的转过身,看到卖水果的蹲在地上捂着手,脸抽抽成一团,似哭似笑的这个表情很难拿捏啊。

“被咬了”。旁边看热闹的人们的语气里怎么都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为什么咬人?”警察蹲下来看着小女孩,眼里没啥谴责,倒是也有一丝笑意。

“他打我一个耳光,我咬他打人的手”只有小女孩的眼里没有笑意,有的只是明明白白的恨和凶意。

丁白驹那时候忽然觉得这个小女孩像熊,不是动物园里萌萌的黑熊,而是那种北极圈附近的的灰熊,残暴狡猾与勇敢聪明交汇。纪录片里,春天刚刚醒来,饥饿万分的熊争夺食物,争夺生存权利的那种凶悍,在这个小女孩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那也是一种美丽,一种原始的生命抗争之美。

这种生命力正是丁白驹觉得自己缺少的东西,所以异常珍视,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女孩,所谓你缺的就是最珍贵的。

丁白驹开着轮椅走到小女孩的对面,伸出手想拍一拍她的肩膀,以示友好,可惜他腰弯不下去,没够到人家的肩膀,手指在小女孩的脸前扫过,就像是他要打人家一个耳光,还没打到那种感觉。丁白驹的尴尬就不用说了,反正他脸红别人也看不出来。

小女孩愤怒的目光加剧了这种尴尬,眼睛里冒火的小女孩直勾勾的盯着丁白驹的双眼,随时都能冲上来挠丁白驹个满脸花。感受到威胁的丁白驹赶忙闲话休提,直入主题,跟小女孩说“看到那个房子没?”在丁白驹家的一楼前面,本来是有个属于他家的小花园,前任主人改造成了车库,足能停四五辆汽车,大概有四十多平米,说是车库,其实就是接出来的一个夏房,顶上是透明瓦。丁白驹不开车,家里也没有车,那里就成了一块闲地。夏天坐里觉得闷,冬天坐里觉得冷,春秋坐在里面,还不如出门坐在大树下,那个夏房对丁白驹来说彻底无用。“你家卖不了的菜,还有这些摊子板子零碎玩意都可以放在那,我给你看着,好不好?”

小女孩思考了五秒才明白丁白驹的意思。这是个好人来的。放下了戒备。围观的人和警察也趁这个机会溜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众人的热闹看到后来,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丁白驹领着女孩向家中走去,曲晞不放心自己家的蔬菜摊子,好几次想掉头回去。丁白驹向她保证没人敢动她家的东西。开玩笑呢,都是动刀的人中豪杰了,谁拿你家几根黄瓜,然后和你拼命啊?

不过这倒是让丁白驹觉得,这个小女孩其实一直没失去理智,刚才多少有点表演的成分。

到了地方,丁白驹打开车库门,顺手把钥匙给了小女孩,告诉她,自己一直走的是后阳台改出来的后门,这个前门的院子,以后就归小女孩了,想放啥放啥。

隔天,曲晞领着自己的妈妈来正式认识了丁白驹一下,曲晞的妈妈和丁白驹一聊,聊出来一个熟人,原来丁家的保姆红姐也是曲晞她们村的。这就显得更亲近了。曲家也就放心的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后来,丁白驹问曲晞“打架那天你妈妈怎么不在?”

曲晞反问“有她还怎么打架?我一个人肯定打赢的。至少不吃亏,你们一帮大人不会看着我小女孩被打吧?”

丁白驹对曲晞的心思又有领会,蛮有心机的小女孩啊。熊是高智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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