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死
末世十五年,夜晚的凉风习习,我双手粘满泥土,空气中到处都是腐尸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我竟觉得有些香甜,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有呼吸到流通的空气了吧,我窝居地下城一年了,这是第一次我出来活动也是最后一次,因为地下城的民众都知道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出来就是喂丧尸 ,但是我不怕 ,其实待在地下城也没什么好活的 ,无非就是不停的挖洞 挖洞,挖到草根吃草根,挖到蚯蚓吃蚯蚓,每个人的眼神都毫无生机,机械的重复着动作。活着这个念头已成为本能,成了执念,为了活着,恶念不断被放大,信任断然不复存在,人吃人,养血猪,喂丧尸,已经屡见不鲜,我抬头望向天空灰蒙蒙的,不见日月,就像这毫无希望的世界。
抬手抚摸这脖子上的玉佩,这是妈妈祖传玉佩,我的新婚礼物,心念一动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将我在地下城收土石山拿出,这土石头山我做成了中间直径一米五的洞从山顶通向山脚,其余部分也都用石块和泥土糊上空间的溪水。效果不错虽不敌钢筋水泥,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应该是空间溪水的原因吧。再在最外层撒上泥土伪装,山下的洞口用石头堵上再爬上这个高30米的石土山然后用力将空间中收集的几饿死的尸体扔到附近的根本不能行车的地方。这尸体倒还新鲜,我还特地弄了几道伤口,没想到这保鲜功能用在此处。动作必须要快,惊动附近的丧尸就不好了,扔完尸体我便转身躲进空间。这里只剩无尽的黑土地和一条不知源头的小溪,我贪婪的汲取着水分,小溪倒映着我的影子蓬头垢面,骨瘦如柴,双眼蜡黄,活脱脱一个六十岁老太太的样子哪见十五年前那个家人疼爱,老公娇宠,更在职场上意气风发的外科第一美女医生的半点影子。角落堆积了十几块木板,这是我自从在地下城发现空间后不舍昼夜搜集的土块石头时特地收集的。我跳进溪水里清洗身体,干干净净的走,这是我给自己最后的体面了。
清洗完成我开始用黑土和木板给我家人搭一个简易的坟墓,直到双手酸痛,十几个黑土堆总算完成了,我又用牙齿将指尖咬出血,以血为墨来书写墓碑上的名字,我早早逝去的儿女,被冻死的女儿死前紧紧拽着我给她缝的未完成虎头鞋,患上热射病不治而亡的儿子死前抱着我还宽慰到“妈妈虽然你是医生但世界上无法治愈的疾病有太多了,有各种癌症,肿瘤,尿毒症…不用因为我感到愧疚,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我喃喃到“锦锦 ,峻峻是妈妈无能,妈妈马上就来陪你们了,我们一家四口马上就可以团圆了,你们不要怨妈妈啊。”一根指头的血用尽了就换另一根。“爸,你跟嘉与他爸不愧是老战友,你前脚就去了公公后脚就跟上,你们也太绝情了,我们连尸体都看不到,你留一句潇洒去了,公公一句,他潇洒去了,我不服,你说那时候遍地都是丧尸你们去哪里潇洒?我们是缺粮食,缺的是你们的吗?要缺,缺的也是我和嘉与两个人的呀!但爸爸我希望来生你还做我爸爸……”都说十指连心我满手都是血迹有的已经被风吹干,有的还在冒血…这疼痛提醒我还活着。
我低头抚摸着一块又一块墓碑,脑海里不断浮现与与家人欢聚的场面,妈妈温柔的问候“女儿,回来了,吃了吗?”弟弟活力四射的背影,“姐快跟上,比赛开始了。”还有爷爷奶奶那粗糙但有力量的双手抚摸着我乖孙女,又瘦了……”
当我抚摸到最后一块时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顾嘉与,当时算姻缘的道士说我们有三世情缘我希望这是真的。对不起,是我轻信他人让你平白丧命。”心中浮现简佳怡这个我曾经最要好的姐妹的嘴脸“是我们把S级的任务伪装成B级的,就你这姿色还希望继续嘉与哥哥喜欢你真是不要脸,我那么央求他放弃你来我这个基地过人上人的日子他都不愿意我,我只好这么做了”我怒吼道“你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这么做?”她自信的扬了扬头“得不到的就毁掉好了啦,反正也可以挫挫你这个天之骄女的锐气,但看到你这样我更开心了,毁掉人的希望让人苟活这还挺爽的呢?你说是不是呢哥哥?”她口中的哥哥是程希基地的城主陈程,这个人在军中就因顾嘉与各项成绩名列前茅,常常给嘉与使绊子,没想到这次却因为我真真切切跌了个大跟头,只是这些苦楚都只能由我独自品尝了。
我对方打听得知今天程希基地今日要到此地下城来拉人去当血猪引丧尸,便在这必经之路上伏击,还好我有空间否则不等他们来就已经被丧尸咬的活不见人死不见了。隐约听见,见空间外有丧尸的嘶哑的叫声和打斗声,按照空间对声音的削弱程度上来说应该是小规模丧尸潮。
心念一动,闪出空间,站在山头,扫过战局又进了空间,空间时间的流速和外界并不相同大概是110左右我要利用时间差来规划。我早知程希基地出门从来不带土系这种他们认为无能的异能,而简佳怡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所有基地长外出的任务都会跟着。所以这种土石山应该可以拦住他们。他们的丧尸已经清到山脚下,简佳怡这个水系二级此刻正站在山脚下最安全的地方开始清山了我从洞里爬到山脚下用空间将石门收进去。悄无声息的走到简佳怡身后,抱住她就往丧尸堆里冲。一步两步,这可怕的丧尸就是我复仇的希望,我越看越觉得无比可爱。
她的尖叫是我复仇成功的庆祝乐声,丧尸的嘶哑的吼叫真像百灵鸟的叫声呀,皮肉被撕咬啃食的声音不绝于耳,简佳怡脖颈喷出的血溅到我的嘴中,比世间最美味的红酒还要美味一万倍。可那又如何呢,我终究还是失去了我的挚爱,如果能够重来我愿我在意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快乐自在的活着,不经历苦痛,我的心很小对家人,爱人,挚友的爱都快溢出来了。我愿我们都能一生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