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反派娘家人正式上线!
誉王在皇室与臣民眼中再如何无能,终究也是万人之上的王爷。
如曲梧溯所承诺的那般,钱陌陌入府那晚所发生的事,京城里半点风声未漏。陆家妖女之事依然未澄清,曲逍遥依然是誉王府千娇万宠的大姑娘,誉王妃与誉王府大姑娘依然不对付,誉王和誉王妃依然貌合神离。
而原本该是话题中心的钱陌陌,也随着那晚的事被压入了谈论的低流中。
临近年关,近日寒意更深。曲逍遥庆幸自己胡天海搅,让陆青将石洞情节避了过去,不然她真害怕半个月后陆青是被抬着出石洞。
这几天曲逍遥借口自己脚伤未愈、且对娘亲心怀愧疚,赖在了陆青的湫田小院里住。陆青没有赶她,却也没有对她有多热络。做的最多的事,便是放任曲逍遥进她房中找书看,顺便带走一两篇陆青闲暇时自己写的志怪故事。
曲逍遥乐此不疲地坐在书案边帮陆青研墨。
“妈妈一直都很喜欢写小说和故事,原来她到了小说世界中,也是一样的。曲逍遥口上不做声,心里扒拉起珀流斯和他闲聊。
“宿主,这两个小说角色的本质,陆青和曲梧溯的灵魂。虽然性格与人设大不相同,但潜在的本能与灵魂爱好还是无法改变的。珀流斯耐心做出解释。
“就像爸爸妈妈还是最爱我。曲逍遥骄傲得鼻子翘得老高,行动还故作扭捏羞涩。
珀流斯的异瞳中露出嫌隙之色“据系统观察,目前陆青对宿主的关系认知还停留在半熟阶段,宿主莫要半场开香槟。
曲逍遥暗中翻了个白眼,当没听见。
“小姐,王爷来了,月牙已安排在云鹤小亭。欣儿进房打断了母女俩安静相处的时光。
欣儿和月牙都是陆青从镇北侯府中带来的丫鬟,深受陆青信任。许是也知道主子嫁来誉王府的苦楚,十年来她们在面对陆青时,也一直保持着‘小姐’的称呼。
“知道了。陆青无可奈何地瞥了曲逍遥一眼,姑娘立刻撇嘴摆手表示不关她事。陆青搁下笔,吩咐道“带大姑娘去小厨房拿点雪花酥吃。
不怪陆青对曲梧溯的到来如此敏感。
自曲逍遥撒泼打滚地赖在了她院里住,曲梧溯也打着看望曲逍遥的名头,隔三岔五在陆青这里用饭留宿,害她床脚总是放着两床被子,占得床位拥挤。
她本可以用武力将曲梧溯打出去。但曲梧溯连花拳绣腿的防守都不会,陆青还怕将人打死了,不好向阿爹和皇上交代。
陆青行至小亭,长身玉立的誉王正在亭中赏梅。
这人似乎一旦看久了,倒不觉得会随年岁变化。十年前她见曲梧溯就是这般,十年后他仍旧如此。曲梧溯侧目瞧见了陆青,眉眼温柔含笑,唤她一同赏梅。
“殿下今日来是为何事?陆青不愿与他多待,开门见山。
“誉王府中都说,王妃院里的小食是最好的。曲梧溯眉眼弯弯,“逍遥已经在这里享受这么多天了,王妃不让我也尝尝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陆青惯是接不住曲梧溯这招。她沉默了会儿,问“没用早膳?
“今日早朝去得急,没有吃。曲梧溯答。
陆青思虑两瞬,说“有要事说完再去吃,大姑娘还在院里。
曲梧溯知道陆青是对他心软了,藏在袖中紧张攥得出汗的手才放下“镇北侯和陆小将军今日回京,正午时分就能进城门。
终于有笑意落在陆青清冷的脸上。父亲和弟弟班师回朝,便意味着她即将摆脱誉王妃的头衔牢笼,随家人回到他们应有的归处去。
只有在亲族层面上才会使得陆青的神色有大起伏,曲梧溯看她露出笑脸,也不自主地跟着轻笑。
两人并身向小厨房走去,只听陆青说道“今日我无法前去见他们,请誉王代我向爹娘和妹妹弟弟多问候。
“我会的。曲梧溯郑重其事地应下。
躲在暗中的曲逍遥更是开心,她偷偷跟着陆青,本来是怕爸妈一言不合又对峙起来,没想到意外听到了这个消息。
陆玄和陆白回京,意味着陆青将拥有来自母家的巨大的支撑,也意味着决定曲逍遥在本世界任务能否完成的关键剧情即将来临。
“只要外公他们在,妈妈在京城必然不会遭人陷害。曲逍遥踌躇满志地翻动系统空间的原著,将一切有关陆家谋逆之事打上标记。
“宿主别过于高兴了。珀流斯双手环抱提醒到,“可别忘了,原著中陆青的弟弟陆白,正是回京那天偷跑进誉王府,并对钱陌陌一见钟情,从此偏执于女主。
“再加之曲梧溯休了他姐姐陆青,最后陆白迫害男主不成,沦为了异国奴隶。
系统的话无疑给曲逍遥火热的心上浇一盆凉水。
陆玄最后成为大反派并非一件事聚集而成。
大女儿陆青被休后逝世、二女儿陆橙被女主和天降男二周楗舟设计远嫁、小儿子陆白不仅背上通敌罪名还流落异邦,陆家失势,陆玄最后为保下妻子池莉、为三个孩子报仇,索性谋反。
“不算大事,我心里有数。曲逍遥重新翻看自己做好标记的情节,联想到最近关于她和钱陌陌正面交锋的‘相亲’剧情,深吸一口气。
“这次必会避免掉所有悲剧,让我的亲人重逢团聚!
……
京城外二十里地,金戈铁甲的兵马部队班师回朝。
一身着银色甲胄的少年将军奔前,然后勒马吁停。陆白兴冲冲地指着前方的阳关道,回头对悠悠赶上的镇北侯陆玄说“阿爹,再走一个多时辰就到京城了!我们先接阿姊回陆家,过完年就离开这里。
陆玄已年近五十,统帅三军的肃杀之气仍不减。与陆白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剑眉星目,年轻时也是丰神俊朗的玉面将军。
他骑马与陆白并立,想到京城内的妻女,便觉得心头柔软,喟叹“是啊。仗打完了,我们一家也能离开栗周,回西道去了。
“若不是那誉王实在愚钝,我们也不是不能带他一起走。陆白不知从哪弄来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马背上晃晃悠悠没个正形。
陆玄想起曲梧溯便冷笑,朝陆白没好气道“臭小子,你还惦记着曲梧溯身为皇亲国戚的几个银钱,巴不得你姐接受他了?
“怎么可能!被戳穿心思的陆白,为了讨老父亲安心连连矢口否认,“我们家又不是没有银钱,我只是怕阿姊万一对曲梧溯生出感情了,到时候我们家人还得做棒打鸳鸯的恶人。
陆青十六岁时,就被曲梧溯从陆玄手上骗了去。
皇帝说曲梧溯跪了三天三夜求的亲,结果指婚与委任军职的圣旨,一道下到他们府上,从父母到他们三姊弟都被打得措手不及。一系列事情,就像是用姻亲绑住了阿姊,从而绑住陆家为栗周征战。
陆白回想了一下当年阿姊成亲时的景象,若不是圣上的旨意压着他们陆家,曲梧溯能不能竖着走出镇北侯府都存疑。
最近陆青送给他们爷俩的家书越来越少,陆玄打最后一仗时都在胡猜着女儿是不是受了欺负。陆白眼看着火气快要实体化的陆玄,避灾似的赶紧封嘴。
“你阿姊指定掰着指头盼我们接她回去。陆玄冷哼一声,一拍马背,驱使马儿的步伐都紧凑起来。
“是是是。陆白又笑逐颜开跟上,豪迈爽朗向天大喊,“今我入城,与姊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