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玲珑幻镜（二）
其实玉珏并不会真实之瞳！
得益于进化版的天妖诀，玉珏有大量的时间去学习各种法术，他会的法术很多，但不包括真实之瞳法术，只是他在眼中故意释放一点点红光，作为吓唬对方的手段。
实际上，他刚刚感受到蓝芩刚刚的脉搏有一瞬间的紊乱，呼吸有些急促，眼神有点闪烁，便毫不犹豫的认定对方在说谎。
说罢，玉珏的指尖便释放出一道蓝色的电光，直接劈在蓝芩的眉心。
“啊啊啊啊啊……
蓝芩痛苦的大叫，外面的人虽然听不到阵法中说了什么，但看到蓝芩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涕泗横流，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感叹这位官爷太残暴了。
“这是雷凌刑法，它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却可以让你从灵魂深处开始痛苦。
玉珏冷冷的看着地上抽搐的小姑娘，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这就是说谎的下场！
“啊……大……大人，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如果再说谎，痛苦翻倍！
说罢，玉珏停止了手上的雷光。
“小姐之所以答应跟杜兵长走，是因为明天就是青楼一年一次的赎身日，杨老板有意买走小姐，但小姐不想跟杨老板走……
“原因？
“那位杨老板是个变态！他每次都会狠狠的折磨小姐，小姐越痛苦，他越开心！如果被杨老板买走，小姐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中！
看来这位杨老板是个人渣、垃圾。
“你刚才为何隐瞒此事？
“因为……因为小姐跟着杜兵长私奔，就不会带走我，而如果杨老板赎走小姐，我也会被一并赎走。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蓝芩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
“所以，你就要杀了你的主子吗？
玉珏眼神紧盯对方，眼中绽放着红光， 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神。
“不……不！我没有杀小姐！我只是想让小姐带我走！
“所以你给你家小姐下了迷魂散！
玉珏已经得到本体在案发现场的信息，小白鼠喝下汤汁后，出现了眼睛发白，大脑浑浑噩噩的情况，结合死者也出现了眼睛发白的现象，这是典型的迷魂散的效果。
迷魂散，服用后，可以让服用者在一天内，无条件的服从自己的命令。
蓝芩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浑身忍不住的颤抖，“你……你怎么知道的？我只是想让小姐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扔下我！我没有想害小姐的想法！大人！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
玉珏当然没有兴趣告诉对方自己的判断过程，也没兴趣安慰对方，而是继续给对方施加压力，重压之下方吐真言，“给主人下迷魂散，单凭这条你都是死罪！如果你后面表现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大人，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蓝芩疯狂的大喊着。
“你说老鸨和怡夏也找过情思，她们俩又分别说了什么？
“朱妈妈是来劝小姐明天不要答应杨老板的赎身的，后面两人聊着聊着便又吵了起来。
“为何？
“因为小姐是青楼的头牌，能给朱妈妈赚到很多钱，如果被赎走了，朱妈妈就不能继续用小姐赚钱了。
但是小姐说朱妈从来都不把她们当人看，每天都让他们接客，从来得不到好好的休息，遇到杨老板这种客人的时候，也不保护她们，与其还留在这里，不如跟杨老板走。
然后朱妈妈就很生气，说小姐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就不应该接受小姐。小姐反驳说，自己这些年，已经给朱妈妈赚了几百两黄金了，朱妈妈还不知足。
如此这般，两人便吵了起来，最后朱妈妈甩了句狠话，就离开了。
“老鸨说了什么狠话？
“她说，她不会让小姐被顺利买走的，她有的是办法！
“之后这二人还有接触吗？
“没有了，哦，不过朱妈妈倒是让我去她那里取了一套新衣服给小姐。
“你家小姐穿了吗？
“穿了，朱妈妈说如果要离开就离开吧，今天接好最后一波客人，这是客人要求穿的衣服。
直觉告诉玉珏，这件衣服或许有问题，他把这个信息同步给正在搜查现场的化身。
“好，怡夏那边来说什么了？
“怡夏小姐下午来找过小姐，跟小姐聊了会儿天，聊的都是胭脂、衣服之类的话题。
“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你再好好想想？
蓝芩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
“有了，聊天中间，她问了两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
“她问小姐之后做什么？小姐回答她下午就在屋里做刺绣，然后她又问了杨老板几点过来？小姐回答她说杨老板晚上七点过来。
“怡夏离开你们屋子的时间，你还记得吗？
“准确的时间记不清了，那个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
三点……三点到七点还有四个小时，如果凶手是怡夏，那么这四个小时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呢？看来还需要分身搜集一些证据来辅助推论。
玉珏坐在阵法中，思考着案件的信息。
丫鬟蓝芩目前的口供和查到的信息吻合，可信度较高，下了迷魂散，目的是让情思小姐无论是私奔，还是被赎走，都不扔下自己。
杨老板是个变态，情思小姐身上的伤痕和脖子上的手印，疑似和他相关，一会儿比对一下手印尺寸，看一下他的口供。
杜兵长这么多年了，还会想着带情思私奔，虽然痴情，但未免有些幼稚。
怡夏小姐的行为有些奇怪，需要查明他为什么要问一些关于时间的问题。
老鸨朱妈目前除了吵架，还没有表现出明显可疑的点，但没有疑点，往往是最大的疑点。
“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没……没有了……
玉珏觉得蓝芩的供词暂且可信度比较高，毕竟这五个人之中，这个蓝芩是最容易的突破口，作为一个小丫鬟，年纪小，见识少，与外界接触也少，不像老鸨朱妈和杨老板，两个老油条了，而怡夏看起来像是个心机深沉之人，杜兵长被自己教训过，恐怕不愿意配合。
“好，你先出去吧，把老鸨叫进来！
“是，大人。
蓝芩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酸软无力，她一刻都不想在阵法中待下去了，但又不敢多言，情急之下，直接四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这让外面几个人对玉珏的审问更加恐惧了……
就在刚才，搜查老鸨相关信息的分身，也给玉珏传来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在老鸨的房间里，藏了很多金银财宝，这些财宝是这么多年，一部分是老鸨通过青楼赚到的，另外一半是之前在这青楼工作者的财物，被手脚不老实的老鸨偷偷藏了起来。
“这老鸨，至少品行就不端。
还有一份账本，上面记载了各个小姐给青楼带来的收入。
经过计算，其中情思小姐，作为当之无愧的花魁，过去一年，为青楼赚取了一百五十二两黄金。怡夏则排在其后，赚取了四十九两黄金，也很多，但跟情思小姐相比，就差了许多。
另外，还有一个表单上，有情思小姐的卖身契，上面写的赎身金额为一百两黄金。
“这是个贪财的老太婆，如此看来，卖身契的价格，反而比不上情思小姐一年赚到的收入，呵呵，这样的话，这位老鸨会怎么想？如果是我，我一定不希望情思小姐被赎身。
另外，在老鸨朱妈的窗外，有一个空的药瓶被扔在地上，不知道里面曾装了什么药。
一楼大堂中，老鸨朱妈满脸谄媚的走到阵法中，低头哈腰的向玉珏献殷勤“大人，老身一定会好好配合大人的工作，不给大人添麻烦。
玉珏也笑呵呵道“朱妈你说笑了，我又不是吃人的恶鬼，你不用太紧张，咱们就随便聊聊。
对待蓝芩，玉珏采用的是暴力施压的方式，但对老鸨，这种方式就不管用了，对方这种老油条，轻易不会说实话的。
老鸨朱妈也是被之前在外面看到的景象吓住了，她可不想像蓝芩那样，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所以，在看起来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只要不涉及和案件相关的细节，她都尽心尽力的回答，生怕玉珏不满意。
“朱妈今年多大了？
“老身今年六十一了。
“那你看着身体还挺硬朗啊。
“承蒙大人夸奖，老身身体确实还好，无病无灾的。
“窗外的药瓶是干啥的？
“那是……哦，老身没见过什么药瓶，可能是别的房间的人扔的吧。
玉珏在闲聊之中，突然问起了药瓶子的事情，老鸨朱妈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说漏了嘴。
但为时已晚，玉珏只需要老鸨朱妈暴露出破绽即可。
既然破绽已出，玉珏也就不再装作很平和的样子，立马换上了一副阴沉的表情。
“我在那瓶药瓶上，找到了你残留的气息，然后又在死者身上，找到了和药瓶中残留药剂相同的成分。你还不说实话？！
老鸨吓得扑通一声，便跪在了玉珏面前“大人，老身是真的不知道啊，冤枉啊大人！
其实玉珏刚刚说的话，都是诓老鸨的，他并没有找到那两个证据……
但这两件事情，是玉珏推理出来，有极高可能性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这老鸨不跪还好，这一跪，反而让玉珏更加确认，自己的推断基本是正确的，就算不对，也相差不远。
从道理上来讲，老鸨并没有杀人的动机，她只是想把情思这棵摇钱树留下来，能为她一直赚钱，而不是只卖一次性的价钱而已。
那从老鸨的视角来说，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让杨老板打消为情思赎身的念头。
什么办法，能做到这一点？
突然，玉珏心中一动，几件事情同时出现在他脑海中，整条线突然就通了。
一、死者背后的红点，像是某种过敏产生的症状；
二、老鸨送给情思的衣服，说是客人的要求，但这个客人大家都知道是杨老板，杨老板虽然有癖好，他的癖好就是折磨，但对于衣着方面没有特殊的要求；
三、老鸨窗外的空药瓶，瓶子上的标签有被撕掉的痕迹，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情。
原来如此，玉珏微微一笑，彻底想通了老鸨这条线的来龙去脉。
老鸨的确没有杀人动机，她的目的是阻止情思被赎走，而她所选择的方法，就是利用一种药物，让情思短暂的毁容，从而无法在赎身日，被富豪看中。
想通了关键信息，玉珏也便不再有必要审问老鸨。
“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玉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本官确实需要真相，但本官也可以创造一个真相。
老鸨一愣，她很快明白了玉珏的意思，如果这个案件中，玉珏无法查出真相，那么他就会编造一个真相，而编造真相的时候，势必需要一个替罪羊。
试问这青楼中的五个人，谁最适合当替罪羊？
杨老板是富商，这年头官商勾结，谁都不知道他背后的保护伞是谁，搞不好就会牵扯出一个大佬，不能轻易动他。
杜兵长是城外守卫军的人，虽然巡逻队和守卫军平日里没有往来，但大家都是吃管家饭的，就算查出问题，也是交给守卫军自行处理，不太方便。
怡夏和蓝芩都是年轻女子，前者美貌如花，后者楚楚可怜，说不定眼前这位大人心一软，就放过了她们。
只有自己，年老色衰，屋里的财宝肯定已经被发现了。如果这位大人把自己推出去，先斩后奏，编造一个充分的证据，上面也不太会细查，而且这样还可以顺势吃掉自己的财宝！
想到这里，老鸨只觉得冷汗涔涔，后背瞬间湿了，只觉得自己头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死字！
“大人！大人！老奴知错了，老奴什么都招了！
见这老鸨急了，玉珏知道自己的意思，对方明白了，连自称也从“老身变为了“老奴。
对付这种老油条，必须要抓住对方的软肋，有针对性的施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说说吧，你都做了什么？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是，是，老奴明白！老奴都招了，那药瓶确实是老奴的，但里面装的不是药剂，而是红花粉，红花粉只是一种化妆的染料，并不是什么毒药。
但老奴养了情思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情思是对红花粉过敏。
老奴故意让情思换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说那件衣服是客人的要求，实际上客人并没有提过这方面的要求。
老奴在衣服内洒了一些红花粉，骗情思穿上后，过两三个时辰，她就会浑身红肿、长满红点，看起来十分丑陋和吓人！
杨老板怎么会买一个浑身红点的丑女人，而这些红点持续个一周左右，便会自行消退。
如此这般，老奴就可以继续留住情思这棵摇钱树……
果然如此，玉珏从老鸨的话中，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尸体后背的红点，就是这个红花粉导致的。
而只出现在后背，则是因为后背是最先接触红花粉的，过敏症状尚未完全扩散全身，受害人就已经死亡了！
所以说红花粉不是导致死亡的原因，目前看来凶手，并非是老鸨。
但这还不够，这个老鸨肯定还有隐瞒的信息。
“不够！
“老奴可以把这些年积攒的财宝都送给大人！
“还不够！
老鸨朱妈脸色一片晦暗，遇到狠人了，这位巡逻队的大人，胃口之大，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突然她眼睛一亮“大人！老奴有条价值千两黄金的信息，不知大人感兴趣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