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附加条件
“算了。我摇了摇头。
“算了？虞小晴瞪大了眼睛。
“嗯。我把手里的烟掐灭后，接着道“你们的情况我也看到了，我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们。
“不过我希望你们不会再有下次，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一样，如果你们不肯悔改，那么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的。我看着虞小晴，神情严肃。
“我知道了，我们以后不会再做这个事，这次已经吃到教训了。虞小晴低着头。
“但如果你不去做这个，你又打算怎么拿到这笔医药费？
虞小晴似乎被我问住了，轻轻咬着嘴唇，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我可以借你钱，但是有条件，你答不答应？
“什么条件？虞小晴眼前一亮，抬起头看我。
不过还没等我开口，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颊忽然泛起了红晕，对我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不会想……让我陪你睡觉吧？
我倒是想了，但我江雨倒不是什么趁人之危的人，所以还是要讲方法、讲策略。
“那倒不用。我摇了摇头。
“那你说条件是什么？
我打量了虞小晴一眼，问道“没记错的话，你的校区就在霞山区吧？
“没错。
“离我这也不远？
“不算太远。虞小晴点了点头。
“那这样吧，未来的一周内，你每天晚上都得来我这里帮我打扫卫生、还要给我做一顿晚饭，你觉得怎么样？
虞小晴瞪着我，说道“你不如干脆提出来，让我陪你睡觉得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借你这么多钱对不对？所以你总得付出点什么才行。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再说了，只是打扫卫生外加做饭而已，做完这些你就可以回去，我也没说让你留下来陪我睡觉啊。
虞小晴咬了咬唇，似乎在考虑。
我没有催促她，而是等着她的回答，但我知道她多半会答应下来的，因为她的确是走投无路了。
其实我本就不是什么善人，让虞小晴来打扫卫生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如果她答应了我就借给她，她要是拉不下面子不答应，那我自然就算了。
而影响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其实是我的前女友关瑶。
因为眼前的她们实在太像了，一样的情况、一样的绝望。我上学的时候就没什么能力帮到关瑶，所以当虞小晴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片刻后，虞小晴似乎下定了决心，朝我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那行，我们加个微信吧。
互换联系方式后，我便在微信上给她转了两万块。
“这笔钱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我不急着要。但你记住，这是借给你的，不是送给你的，让你过来打扫卫生只是一个附加条件而已，你明白？
“我明白。虞小晴轻轻点了点头。
“那行吧，我走了。说着，我便朝她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就在我转过身的时候，我却听到虞小晴低声说了句“谢谢你。
我身形一滞，对她笑道“不客气，只要你记得别迟到就行了，就从下周一开始吧，周末你好好休息。
虞小晴没说话，但我知道她铁定在后面瞪我呢。
……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半，但无论如何在这个点我都是睡不着的，于是我便打算给武凯打个电话，约他出来陪我继续喝酒。
武凯是我在这个城市里唯一交心的朋友兼同事，只不过他倒是比我晚一年来公司，据说是广海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虞小晴的学长了。
铃响三遍后，武凯才接通了电话。
“江大神，有什么指教？
“你在哪？陪我出来喝两杯。
“喝两杯？武凯的声音有些郁闷，“我特么还在公司加班呢！怎么陪你喝？
“什么！还在加班？谁的要求？我诧异道。
“还能有谁？就是你的学姐沈静芸呗！今天你走的早没被她留下，要是晚走几分钟，估计也得留下来一块加班了。武凯抱怨道。
“真倒霉啊！我感叹道。
“切，谁不知道你总是迟到早退的，调来这里那么久，除了第一个月外你就没拿过全勤。
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他道“不能出来陪我喝酒就算了，那你借我点钱呗，最近手头有点紧。
在借了虞小晴两万块后，我手头上确实没什么钱了，只剩个一千多块钱，虽然基本的生活还是能保障，但多少心里有点不踏实，大不了下个月再还给武凯了。
“我去，不是才刚发工资么？你这就花光了？武凯的语气有些惊讶。
“说来话长，到时候再和你讲。
“行吧，你要借多少？
“两千吧。
“哦，那我……
就在这个时候，武凯却不说话了，我一连“喂了几声，这才反应过来电话被他给挂断了。
打开微信一看，只见武凯给我发了一条消信“我靠，芸姐刚刚就站在我后面，估计我们的话全被她听到了。
“你他妈能不能注意着点？我回去八成又得被她盘问了！
“我怎么知道啊？武凯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包过来。
沈静芸除了是我和武凯的共同领导，另一个身份还是我的学姐，毕业后我阴差阳错的进了她所在的公司上班，后来调到湛江时，她是跟我一起调过来的，只不过她一来就当上了部门经理，而我则是技术专员罢了。
来到这里后，沈静芸便对我管的异常严苛了，稍微偷偷懒都能被她一顿训斥。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屡教不改，所以到最后她也是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我来这里是有自己的个人因素在的，但我想不懂为什么沈静芸也同意调派了过来，难道只是为了一个区区的部门经理？这我倒是不太相信的，因为不管怎么说，珠三角的环境要比这里好的多了，而且她在总部就已经是技术组的组长，本身待遇也不低的。
不过我没有多想，这具体的原因估计只有她才知道了。
这时候武凯给我转了两千块钱过来，并且叮嘱我下个月及时还给他，要不然他就揭不开锅了。
我回复了一句后，便没再和武凯聊下去，既然喊不了他出来，那我也没有自己独自去喝酒的心思，这多少是被虞小晴给弄得心有余悸了。
简单洗漱一番，我便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约莫到了半夜十一点多，我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这个夜晚我做了个梦，再一次梦到了关瑶，梦到我们依旧牵着彼此的手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讨论一会儿午餐应该吃些什么、下午的体育课要不要翘掉、周杰伦的新专辑什么时候发行……
我骤然醒了过来，伸手往脸上一抹，发现自己的脸颊湿湿的，像是流了眼泪。
我有些想笑，哪怕我和关瑶已经分开一年了，但我却依旧逃不出、忘不掉她曾经给过我的温柔。而这一年的我却像是孤独的行尸走肉，在这座城市里“苟延残喘般活着，这就是关瑶带给我的影响。
打开窗户，寒风从窗户外涌进了房间，吹得我一阵哆嗦，哪怕这是在北纬二十度的湛江，冬天的寒风依旧是同样的刺骨。
床头柜上的手机骤然响起，把我从那种抑郁的心情中拉了回来，拿起手机，发现这个电话竟然是老江（我爸）打过来的。
自从我接受公司的调派来到湛江，老江就对我很有意见了，因为在他看来，放弃珠三角那边的环境来到这里，就是一种“自甘堕落的行为，哪怕这里的待遇更高都只是不作为的一种借口而已。
于是在离开之前，我几乎和他谈了很久很久，又表示我只是去那里呆个两三年磨练磨练，很快就会回去。而且关瑶也会陪着我，让他和老妈不用担心，于是老江这才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隔三岔五的，他们就会打个电话来问我的情况，当然了，他也问关瑶，只不过每次我都推脱说关瑶去上班了，他们这才善罢甘休，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和关瑶分手的事情会败露，而他们也会把我给逮回去。
深吸了一口气，我接通了老江的电话。
“江雨，我下周三会来湛江，到时候要去办点事情，你和关瑶一起出来跟我吃个饭吧。
老江的声音没有带着一丝一毫的感情，仿佛跟他通话的对象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下属。
听到他的话，我不禁感到有些纳闷，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能噎着，昨天刚碰上虞小晴的那档子事，这回老江居然亲自过来了？
我可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和关瑶分手了，而且生活上还过的一塌糊涂，要是被他知道了，恐怕当场就得把我逮回去。
于是我连忙对他道“老江，关瑶下周出差去了，没办法和我们吃饭，到时候我跟你去吃就行了。
“那我就等等她。
“你不是很忙的嘛？厂里的工作放得下？
“有你妈在，放得下。
看来老江这是铁了心的要和关瑶吃饭了，可是我上哪把关瑶带到他面前呢？
这时候老江又补充了句“最近天冷，你妈怕你着凉，让我顺便给你带几件冬衣过去。
听到他这句话，我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在我沉默的时候，听筒里已经没有了声音，放下手机一看，只见老江早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一脸郁闷的坐在床上，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江，难不成真的得去找关瑶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