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邪风
有了新座驾的加持，成小立当然没有迟到。送完叶生，进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
去领了课本，到自己位子上坐下，赵山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打盹。而是跟后面几个男生窃窃私语。
“喂，哥儿几个，听说了吗，隔壁昨天有个女生跳楼了。赵山山神秘兮兮的说道。
“啊，真的假的啊，山哥，几个男生纷纷惊讶道。
“内部消息啊，我估计，今天上课大老王就要通知我们不要听信传言了，看着吧。
“山哥，你还知道点啥？
“嘿嘿，听说是因为借了高利贷，被催债的把视频传到网上去了，一时想不开，就跳楼了。赵山山一边紧盯着教室门口，生怕被大老王抓到现行，又是一顿狂呲。
“山哥，要不咱们放学去看看吧。一个直眉楞眼的同学提议道。
“现在看不了，都被封着呢，等咱能去看的时候，早就收拾干净了。不过听说小姐姐跳下去的时候穿了一身大红的衣服。
“什么？不是说穿红衣服横死的人都有怨气，要变成厉鬼的吗？男生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就哆嗦上了？王烨，瞧你那出息，就算变成鬼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赵山山鄙夷的说道。
“叮铃铃一阵上课铃响起。赵山山一双长腿迈过走廊，一下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乖巧的成小立，眼睛里流露出一股不屑之意。
王义夹着教材走进教室。
“上课之前，多说两句啊，最近学校里流言很多，同学们不信谣，不传谣，做好自己的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距离高考只有半年多了，要珍惜时间。
“嘘，嘿。赵山山正跟王烨他们做着鬼脸，好像在说“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王烨胆子很小，听了王义的话，浑身哆嗦的厉害。
此刻，山城公安局北城分局。
“何队，你看这里。一个娃娃脸女警指着电脑屏幕对刑警队长何文武说道。
“小齐，什么发现？何文武凑了过来。
“何队，你看这个女孩跳楼的时间点。15点37分。小齐暂停了视频，随手记下了时间。
“再看这里。小齐说着又点开另外一段视频，把时间也拖到15点37分。“看这个男孩。
何文武盯着屏幕陷入了沉思。
“何队，这个视频反映出来的信息是，这个男孩在发现楼顶的女孩的第一时间，越过铁丝网，朝着事发地跑去。看，在女孩跳出天台的一瞬间，看这男孩的反应。小齐转过头看着何文武。
“在那一瞬间，就放弃了奔跑。可是即便这样，也并不能说两者有必然的联系，不过这男孩至少是个目击者。何文武喃喃道。
“还有一点，何队，你看，从跳网，到奔跑，到停下，总共十几秒的时间，你看这男孩跑出多远。小齐手里拿了一支笔，随手在屏幕上一划。
“您不觉得这个男孩身体素质也太好了些吗？
“有趣，看来这起跳楼案，也许没那么简单。何文武盯着屏幕上那张乖巧的脸怔怔出神。
“小孙，你跟大刘依然顺着催收公司这条线查下去。小齐，走，跟我出外勤。何文武安排起工作来毫不拖泥带水。
正在这时，一个警员走进来，“何队，110接到一起警情，局长说让你来处理。
“什么鬼，我们又不是派出所，什么样的警情要我们刑警大队处理？何文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这样的，报警人是山城大学，出警地点正是昨天那个跳楼自杀的女孩儿所处的楼。
“哦？把情况说一下，何文武惊了一下，瞬间冷静下来。
“说是整栋楼外壁的排水管全部脱落了，砸伤了几个路过的学生。
“什么？那种排水管不就是PVC材质的吗，本身没什么重量，被砸的学生伤的严重吗？
“人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整栋楼的排水管全部脱落，会不会是人为的呢？领导觉得可能跟自杀案有关联。
“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现场看看。何文武招呼了齐云，就径直往山城大学去了。
二人急匆匆赶到出事地点，只见警方昨天拉的警戒线还在，尸体则早已拉到殡仪馆了。上午出了排水管脱落的事之后，整栋大楼都被临时封了起来。
“小齐，我先去天台，看看排水管有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你去了解一下受伤同学的情况。何文武说完就一个人朝电梯走去。
“好嘞，何队。齐云自去医务室找受伤的同学问话。
何文武走进电梯，只觉得一股冷意袭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此时正是初秋，秋老虎仍在肆虐，所以他只穿了件半袖T恤，“咦，这楼里冷气这么足吗？
这是一栋老式的实验楼，一共有八层，是山城大学最开始的一批建筑，距今已经三十多年的历史了，而且除了几个实验室的人，平时都没什么人来。
“嘎吱，嘎吱。何文武在电梯里能清晰地听到绞索干涩的摩擦的声音。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咳咳，干咳了两声，给自己壮了壮胆，心里却暗想“是不是年纪大了，还是最近熬夜有点多，怎么感觉这么虚呐。
终于到了顶层，电梯门刚刚打开，一个黑影倏地闪过，吓了何文武一跳，赶忙走出电梯，向那黑影看去，只见一只黑猫正窜到走廊尽头。
“呼何文武出了一口气。走到电梯间旁边的楼梯口。
这是一栋老楼，并没有台阶直通楼顶，而是在楼顶开了一个洞，旁边是一小段梯子，悬到楼梯上。要想爬上去，就得踩在楼梯上，顺着铁梯钻上去。
“早知道带个人过来了，还能扶一把。何文武嘟囔着，伸手拽住铁梯，整个人一下跳到楼梯的扶手上，顺着那个洞口爬了上去。
洞口平时盖了一块铁板，早已锈迹斑斑，此刻被人掀在一边，应该是之前同事上来勘查的时候掀开的。
爬上天台，一股阴风兜头吹来，何文武疑惑地看了看炽烈的太阳，“这他妈太阳是假的吗？
来不及多想，顺着天台绕了一圈，还真是，一共十三根PVC排水管，全部断裂，看断口都是新的，不过并不规则，说是意外吧，也太巧合了些。
这些PVC管虽然看着挺粗，但其实没什么分量，本身强度也不大，轻轻一脚就能踹裂了。但是都是用扎圈固定在楼体上，几乎是每隔三四米就有一个扎圈，即便是有人从天台把排水管的顶端弄断，它也不会直接掉下去啊。
何文武站在天台边上，往下看去，只觉得一阵眩晕，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边上。
“算了，等技术队来人仔细勘察了再说吧，至少要看一看楼体外的扎圈是怎么断的。寻思了一会，何文武就下去了。
刚出了实验楼，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嘿，还真是邪了啊，那楼里就那么冷，出来这么热。
何文武问明了医务室的方向，径直去找齐云。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张乖巧的脸，于是穿过篮球场向铁丝网走去。
单手抓住铁丝网，猛地用力，整个人噌的一下跳了过去，何文武站在铁丝网的另一边，向实验楼看去。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一阵古老的彩铃响起，是齐云打来的。顺手接起电话“何队，你在哪了，这边受伤的两个学生都问完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唔，我在篮球场这边的铁丝网那里，你马上过来。
过不一会儿，就看见齐云在太阳底下一溜儿小跑。
齐云虽然面上看着像个萝莉，但是身材倒是凹凸有致，反差很大。
猛地摇了摇头，何文武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对齐云说，“小齐，你从这里看事发的实验楼，你试试能看清吗？
齐云微喘着回过头去，眯了眼睛看过去，“看不清啊，齐队。
“所以你的意思是，齐云明显有些惊讶。
“嘿，要嘛这个小娃娃天赋异禀，生了一双千里眼，要嘛，这事绝对跟他有关系。何文武点了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
“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拿不出直接的证据啊。齐云有些为难的说。
“证据可不都是摆在那里等着你的，来吧，查一查那个少年的身份，咱们去找他谈谈。何文武寻了个树荫，一屁股坐下，美美的抽着烟，等着齐云的结果。
齐云拿起电话，给局里同事简略介绍了一下，便回过头，看到何文武早已在树荫下惬意的抽着烟，也不含糊，环顾四周，正是上课时间，篮球场上一个人也能没有，当下快速助跑几步，猛地抓住铁丝网，噌的一下，跳了过去。
“嘿，行啊，你这丫头，虽然没怎么出过外勤，这身手还真没还给警校，不错，口头表扬。何文武笑眯眯的说道。
齐云理了理头发，自豪道“哼，那是当然。
过了一会，分局同事电话打过来，资料库里没找到任何信息。
齐云有些奇怪，“何队，怎么办？
何文武把手里的烟蒂扔掉，站起身来朝办公楼走去，“很正常，我们只有一段模糊的视频而已，不过这小子看起来大概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走，去找人问问。
二人直接了当的去了校长办公室，说明来意之后，齐云拿出手机交给孙清源。
“呵呵，学校里学生太多，我不可能都认识的，孙清源说话老道，每句话都不说死，给自己留足了余地。
“咦，这孩子我还真认识，小伙子叫成住，昨天才刚转到我们这里。孙校长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麻烦校长把他叫过来，我们有些情况需要了解。何文武语气里听不出任何信息。
“好，你们稍等。孙清源说完拿起电话打给王义。
过了一会儿，王义满头大汗的领着成小立跑到校长室。
看到两个警察在，王义一张脸气的通红，“成同学，昨天不是告诉你老老实实学习了么，怎么今天就惹事了。
“啊，我也不知道啊。成小立一脸茫然。
“这位老师，我们找成同学只是了解情况。齐云赶忙解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