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万国宴
海运市泊司驻京办事处。
朱高爔拿着万国宴菜品、表演和见礼次序的名单翻来翻去好几遍终于等来了面圣回来的郑和。
“下官郑和拜见协理。
“行了，真俗气。快坐，这一路上风吹日晒辛苦了！
郑和也是极讲分寸的半个屁股靠在椅子上坐直只等着朱高爔问话。
“船队登陆了您所言的非洲大陆后守船将士遇到多股海盗骚扰，海上气候又是突变，船队有所折损为保全只得匆匆返航未能深入，郑和有负殿下所托！
“大海无量最是不体恤人的了，你能率领船队历经30余国安全归来已是不易了。至于非洲……日后有条件了再去就是了，不必挂怀。
“我要你绘的海图完成的不错，世界之大总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的。
“臣未到时，也未曾想过。对了此次船队还带回一只麒麟献上，殿下得空可以去看看。脖子长的很，我等初见时都以为是怪物！
……
好一番闲扯终于朱高爔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郑和，这次回去好生休整。来年开春冰河解冻后还得要你东走横跨大洋为大明的未来去寻一样东西回来。
“什么东西？
“ONE PIECE！
“万匹斯？
朱高爔顿时感到无趣，看着郑和，“算了我玩梗的……
“……殿下总是语出惊人。
“如果找的回来至少也能缓解一下国内紧张地粮食压力，皇上有大志向要用一代人的时间完成几代人的事业，但几次北征的耗费确实有些难以为继。
朱高爔没有理会郑和的疑问，一提到打仗这事他就一肚子气。虽然确实都打疼了对手，但每次都这么急治标不治本的打。既不能根除癣疾又不能开疆拓土，这么花钱他心疼！
“社稷之基，若真能寻到或许大明以后每年能少饿死点人。也算是你的一份功德了。
“敢问殿下要臣往何处去？
不存在于大明认知中的新大陆，我会为你准备大致的方位和并不详尽的地图。其他的都要由你一点一点排除万难。这一路凶险万分，但你是大明乃至世界上最出色的航海家，此行最佳人选也只有你了。
“若得允准，定不辱皇命！
“另外殿下，帖木儿帝国那边……
朱高爔抬手制止了郑和，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知道这些。
“打仗的事就由将军们去筹谋吧，没别的事就好好休息晚上还要向使臣们祝酒呢，总是跑不了你的。
“是……那下官告退。
出门时正好碰到孟安，两人也是旧相识了见是对方彼此微微颔首擦肩而过。
“王爷，郑和他……
看着朱高爔看过来冷峻的眼神，孟安只是鞠了一躬又无声的退出了正厅。
“爹……皇上的态度还真明显啊……
朱高爔胳膊垫在桌子上托着腮若有所思地样子，目光深邃静静地坐着直到太阳逐渐下山，最后一点余晖从他的脸上褪去。
“王爷，宴会准备完成您也该起程去参加万国宴了。
新的时代要起航了，朱高爔在心中暗自说道。至于踏上新时代的船票他已经想好了最合适的冤大头。
“走吧，今夜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二十年啊，我这只迷路的小蝴蝶也该卷起龙卷风，让这一场宴会成为名为朱高爔的风暴席卷世界的第一步吧！
……
“王妃还没化好妆吗，再去催一下啊！
朱高爔是真的佩服自家王妃，任何时代总有女人能打扮的地方。本来还稍微沉重一点的心情早就抛到大西北去了。
“平日里享受的时候也没见你不耐烦，总归是国宴我打扮不好可是跌了你的面子。
素兰色的大衫倒是看着朴素，可是发髻上的头面全都是心机啊！
“夫人这么迷人，肯定亮瞎了那些异邦的脸。那咱们快走吧？
“我这四鬓这样装好看吗，会不会跟我的衣服不搭。皇上要是不喜……
朱高爔闷头看了一路单子，王妃就叨叨了一路。这都离府了还有什么能后悔的！幸好他得穿常服，一板一眼皆有章程。也就他家大侄子深得宠爱能在这事上放肆些，老人家是这样的有了更小的就忘了小的，真不爽啊。
要不给这小子想个小鞋穿吧？
总算是好歹的将王妃送进了女眷堆里去炫耀，朱高爔也亲自巡察起一应流程来。这事极繁琐，大到各个使团位置确认小到茶碗酒盅各自的选品老爷子都要他事必躬亲。
这一圈下来天都要暗下来了，朱高爔也终于松一口气。
“那就开始吧，想让各使团着座沏好的茶伺候着。献礼的舞团、杂耍也按彩排时的位置都就位，演起来不准给我出错。宴席菜品都给我按规程来，最重要的大菜不要出了岔子。宴席上的规矩这些天都教会他们了吗，待会要是有使团的人出乱子，咱们再算账。
“是，景王殿下。
“是，王爷。
“可以啊老四，你这四夷宴办的像模像样的啊。
朱高爔听到朱高燧的话也是撇了撇嘴，“叫万国宴啦，四夷宴多难听啊。虽然民族自信力高是好事，但我还不认为大明足以到天下无敌的地步，眼界要想放大的话还是警醒一点的好。
“行行，你说啥是啥。我看外面怎么还有外族的女人？
“这次西洋使团随行的还有些杂耍之类带有民族特色的队伍，爹说也可以加进来。晚宴之乐舞不必只拘于教坊，大概爹也看腻了图个新鲜吧。
朱高煦看着朱高爔只关心一点凑近了问道“办的这么用心，这次四夷宴你没少捞吧~
说起这个朱高爔就郁闷了，“别提了都怪你以往兵部放肆都是你惯的吧！往次四夷宴都是兵部军政方面的官员主持，招待外国贡使所设的宴席，全都被那些庖人私自昧下换上些不中吃的东西，有时候宴席上供给贡使的食物甚至都烂了。
“爹就为这事狠狠说了我一顿，要我务必看好了。要是贡使的盘子里再有烂菜叶子就全赏给我吃！我可是狠宰了一批厨子又派人看着才震慑住他们，这群狗东西连我都不孝敬就直接肆无忌惮的贪，不是赶着投胎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朱高煦当然知道那些厨子不孝敬自家老四的东西都孝敬给了谁，讪讪一笑岔开话题，“这是点什么事，这不正好你也缺肥料了嘛。对了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想吃菌子吗，我特地让封地的人采了新鲜的快马加鞭运来，还有个当地的郎中，这回啊你放心吃。
听着老二这么僵硬的岔话，朱高爔表情也有点不自然。郎中都给我备好了，这是正准备把我吃死咋的。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蔫坏！
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的三人闻言朝厅前看去，今天的主角大明天子朱棣到了。身后还跟着胖胖的身影，除了太子爷也没谁了。
“皇上圣躬安！
“皇上圣躬安！
“皇上圣躬安！
“行了，高曦也就罢了你们两个倒是来得早。
老二老三一副恭顺的样子，倒是朱棣的称呼给朱高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上次这么叫他的是他已经过世的娘亲。生前最是疼爱他这个小儿子了，彼时连皇上那好圣孙都得边上站着。自己略微有那么亿丁点乖张的性格也是娘惯出来的。
微不可察地哽咽了下朱高爔笑着回应道“爹你是知道我的，这点事小意思。
“哼，不禁夸的臭小子。人都到了就开席吧，可别只做了表面文章。
“那不能够，但皇长孙还没到呢~
“许他在外面闲逛，今天且由着他。待会向贡使祝酒的时候你记得捎上他，说是想都见识见识。
朱高爔看着周围几个哥哥不同的神情眉头一挑，“得嘞，那您请上座。咱开宴。
说完行了一礼，往外走着招呼了个太监过来。
“去，把皇长孙叫过来。就说有大事给他办耽误不得。
“是。
“四叔，你找我？
朱瞻基一身素白尽显少年意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
“麻利过来，你爷爷的吩咐。
“啊！
朱瞻基匆忙间小跑过来就看见朱高爔转身向里走，“开宴你来喊吧，记得响亮点，还有别走远了待会带你给各国贡使祝酒。
朱瞻基一听，看着台阶下两侧坐入席中的宾客眼中略带兴奋。这种带派的事他可挺喜欢的，吸了口气朗声道
“大明天子赐四夷宴，开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