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成长
一路上为了避免吓到林羡,吕淑萍几乎都压抑着痛呼,而林安则全程捂着林羡的眼睛,后面林羡每每回忆到这时,都会感谢他们的爱护,也让林小渔在生孩子时自己不至于太过惊慌失措。
那一天晚上,林羡随便吃了点值班护士看他可爱给的面包,然后在林安产房前的踱步声的影响下,带着紧张睡着了,醒来时他已经被妈妈抱在怀里,坐在父亲的宝马车的后座上了,看天色已然到了第二天早上。
回到家后,那是林羡第一次见父母吵架,理由是对方为什么都不带自己,让孩子跟着去医院睡着了,还做了几次噩梦被惊醒了。
在他们吵上火时,林羡被吓得大哭的声音制止了他们,然后第二天自己就被送到了首都外婆家,没亲眼看到林小渔刚出生,皱巴巴最丑时的模样。
后来他父母隔一段时间到首都时,都会给他分享这个没见过面的妹妹的事情,比如她妈妈刚看到她时,被她皱皱的模样丑哭了,
他父亲给她取名林小渔,是取自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以此告诫他的女儿要脚踏实地,但陈钰和吕淑萍则觉得是吕淑萍怀着孩子时沾不得荤腥,生了孩子后反倒喜欢吃鱼,所以林安顺便就取了这个名字,还简单好记。
林小渔出了月子后皮肤长开了,水灵灵的,陈钰喜欢得不得了,经常会带着她的相片到首都来看望林羡,而远在他乡的林羡看着相片上,小小的,自己期望了将近一年的小婴儿,又是好奇,又是喜欢,恨不得马上飞回去看看真人的样子。
可越到后面父母来的次数越少,自己好像也渐渐明白了什么,虽然外婆对自己很好,但军人出身的外公对自己颇为严厉,私下里几次不加掩饰的批评父母的话语被自己听到了,
虽然他对自己和对其他孙子孙女没多大区别,但终究有了寄人篱下之感,自己也因此愈发沉默,加上语言发音的缘故,和其他土生土长的小孩儿相处得也一般般,就更加寡言了。
无处寄情的年幼孩子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里,在一群首都三代,四代里,经常夺得头魁,得到父母不远万里的表扬,这更加刺激了他的学习兴趣,以至于平时有空也很少玩,大都在看书,这些习惯给后来的林羡带来了不少好处。
林羡读完二年级后,已经两岁多的林小渔已经长得十分粉嫩可爱了,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一堆叔叔阿姨爱心泛滥,还促使小区不少家庭提前了要孩子的计划。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如果说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十分闹人,那林小渔则是十二分闹人,成天吵得吕淑萍一个脑袋两个大。
特别是她为了带好小孩,辞去了工作,成为了全职太太,更是天天抱怨,而林安因为公司要面临再一次改组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怎么管孩子,一回家就是抱着玩,一幅要把她宠上天的样子。
在和陈钰聊起这件事情时,陈钰有些触景生情,想到了远在首都的儿子,于是两人一合计,便做出了决定。
因为听说林羡比较内向乖巧,吕淑萍便想让他带带林小渔,看能不能压压她的性子,再不济能把林羡带活跃点也行,反正自己一直呆在家里,照顾多一个人无非是多一双筷子的事,还可以缓解好友的骨肉分离之痛。
就这样,林羡被接回到了洋城上三年级,开始了和林小渔十几年朝夕相处的生活。
然而回到洋城没几天,父母在自己脑海里为林小渔建立的形象就彻底崩塌了,小姑娘小时候确实可爱,但破坏力也确实惊人
什么撕自己的作业本,弄坏自己的玩具,经常穿着鞋子跑到自己的床上蹦,把床弄得脏兮兮的,这些都是小事,他也想不到长大后自己会喜欢费尽心思主动让她‘弄脏床单’。
最让那时候的他忍受不了的时候,小家伙喜欢咬自己,那时候不知是因为磨牙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林小渔见到林羡就喜欢扑上去咬,
而且还只咬他一个,小小一个小屁孩,也不会控制力道,那几颗可爱的乳牙每次都能在林羡还年幼的身体上留下几个深刻的牙痕,没相处几天下来,林羡对小朋友的好奇就转变为了间歇性的厌恶。
但往往转眼想到小家伙的可爱,下一次又会放纵她的恶行,故而平时自己学习她从对面跑过来时,为了防止她伤到自身,林羡都是直接把两人关在房间里。
她腿短够不到桌面,自己就安心看书写作业,任她闹腾,抓伤了自己也只是皱一下眉头,等她走后自己再处理伤口,不去管她,从而让她得寸进尺,而神奇的是她自己也能玩得自得其乐。
就这样,在不大的房间里,一个半大小孩认真看书,一个短腿小屁孩在闹腾,各干各的事,看似互不相干却显得十分和谐,这也的确减少了吕淑萍不少带孩子的负担。
而把孩子接过来的父母说是缓解骨肉分离之痛,却依旧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面,矛盾逐渐增大的林桦和陈钰谁也不肯示弱,虽然还没离婚,但已经事实上分居有一段时间了,他们也都重新拥有了各自方便工作的地方居住,这间房子更是直接过到了林羡名下,因而林羡和他们的感情也愈发淡薄了。
后来林羡因为学会了煮一点简单的菜,不愿寄人篱下的早熟小孩就偶尔才去隔壁吃饭,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上学时因为离学校近,也基本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学校和回家,偶尔吕淑萍才会带着林小渔来接他放学。
直到林小渔上了幼儿园后 ,因为顺路,吕淑萍才强势驳回林羡自己一个人上学的请求,按时接送他们,林小渔虽然闹腾,但后面对自己也确实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先考虑自己,再考虑父母。
这样渐渐地林羡本来有些自闭孤寂的内心被一大一小两母女给治愈了,人变得越来越开朗,又因为首都的经历而懂礼貌,慢慢养成了一种处事不惊、待人有礼的气质,一切都仿佛朝着好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