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名为人的存在
夫妻俩人看着正在麻利收割麦子的他，对视一眼俱都是感叹道“真是一个勤劳的孩子啊。
他们夫妻俩人本以为这个孩子是来自什么富家人的大家闺秀什么的，十指不沾春阳水。但如今看来，看其服饰或许仍然是富家人，但并非什么娇生惯养的小姐，其对这些农活显然还算熟悉。
李立平感叹一番后低下了头，继续开始了收割麦子。
而妻子社怀则是开始捆绑两人收割好的麦子。
收获的季节，总是忙碌的。
在他们眼中，这个落难的孩子，是选择了用自己的双手来劳动报答他们之前所表达的善意。
又收割了一会儿后，杜怀拿着竹筒水壶走到了他的身边，将水递给了他“口渴了不？要不先喝点水吧。
他闻言停下了动作，站直了身体看向了那递过来的水。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点点头接过了水壶，打开水壶，开始喝水。
看着眼前正在喝水的孩子，杜怀笑了笑道“这么久了应该有些累到了吧？把镰刀给我吧，你去树下休息休息吧。
说完杜怀就准备去接过他手中的镰刀。
在杜怀看来，眼前的孩子虽然懂得种植劳作，但想来并不是经常在地里劳动的人，这么一会儿估计已经累到了，毕竟是富家人。
然而面对杜怀准备接力劳动的想法，他并没有老实的交出手中的镰刀。
他抬起头，目光看着眼前的妇人，用蹩脚的，学着有些类似他们夫妻所说过的语言腔调开口了“我，还不累，还可以继续，你，好好休息。
说完又低下了头，继续挥舞镰刀。
杜怀愣了愣，也没再坚持，在她想来，或许这是这个孩子自己的坚持吧。
他挥着镰刀，一次又一次的收割着。
自从杀了那只僵尸之后，他的身体就变得更强了一些，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的水平。
才劳作了这点时间，还远远没有到达让他感觉疲劳的程度。
虽然在夫妻两人眼中他只是在硬撑，不过看他面色并未太过劳累，也就随他了。
两人在前收割，一人在后捆扎成一把把。
多了一个人一起收获，收割的速度确实快了不少。
天色还十分明朗，太阳远未落山之时，最后一点麦子被收完了。
这一次夫妻俩人拒绝了他想要帮忙背麦子的想法，他们认为不能过于累着这个孩子。
所以便让他随便拿着两把镰刀敷衍一下跟着走得了。
俩人家住李家村西边，收割的那块地也在西边，没有太多邻居，一路走来倒是也没碰着什么人。
对此夫妻俩也认为这是一个好事，他们并不认为这个孩子适合以落难人的身份被人熟知。
他们已经做好了打算，就说这个孩子是妻子的远房亲戚，只是来她这里暂住一些时日罢了。
虽然这大概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说法，但至少还算是有了点交代。
他跟在夫妻俩身后，不时好奇地向四周看看，不断的将四周的一切印入脑中。
太阳虽然已经垂向西边，但还远没到落下山头的时间，入目一切还是那么的光媚。那延绵到远方的田野中，路边的麦子已经收得差不多，只能在远方看见一些还站着的金黄麦子。
这是一个多种植麦子的地方。
他们走向的是由一个个土坯房连在一起的小村西边。
并不多久，他就跟着二人走过田埂小路，回到了夫妻俩的家。
那是位于村子紧挨在一起的住房中西边靠外的一个小屋。
一圈泥土围成的围墙里，座落着几间泥胚房，小院里空闲的土地上还种了一些菜。里面墙边还有一个木板做成的鸡舍，里面养有几只见到人回来叽叽喳喳叫着的小鸡。
夫妻俩并没有养猪，只养了一些这个能拿点蛋，因为猪吃的有点多，他们负担起来比较难。
或许是他们今日因为有他的帮忙，收获的早了一些，周边的邻居们似乎还没回来。
对此夫妻俩自然是乐于如此，妻子杜怀匆匆忙忙的放下背着的麦子后，便将他拉入了一间小木屋里。
里面放着一个大水桶，小木盆，麻布浴巾，小刷子，一个灰白色的像是植物茎块的奇怪东西。
杜怀笑着对他说道“闺女你就在这里用这些洗洗身上的污垢吧，我去找点衣服给你换上。
然而没等她走出去，他叫住她“那个，这个是什么，怎么用？他伸手指着那个灰白色的东西。
其他的东西他看了看也能勉强想到是什么，但这个他确实不懂。他知道自己身上还没有清洗干净，他还记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似乎曾令夫妻俩感觉有些不适，虽然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平常。但他知道这是不太好的，所以他还要好好洗一次。
杜怀笑了笑，对他说道“那你等我先拿完衣服，到时候我帮你洗吧。大概是曾经在家中富裕的生活中没有使用过皂根这种低劣的沐浴用具吧，她如此认为。
他愣了愣，开口道“这不太好，男女授受不亲。
闻言杜怀停下了离去的脚步，有些僵硬的回头看向了他“啥？
他继续道“我是男的，不能和你一起洗。记忆中告诉他，他是男人。
杜怀明显愣住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事实如此。
虽然不能排除他可能真的是男的，但更多的或许是这个孩子想着隐藏性别，女性在外不太安全？但这孩子不太聪明，所以……
忽然，杜怀想到了什么，指着那些东西一一对他讲解了用法。
“这下你会用了吧？那你就先洗澡吧我去拿衣服了。说完，杜怀离去了。
他没有多想，很快将衣服脱了下来，舀水在小盆中开始洗涤。
洗了不多久，门突然被推开了，杜怀笑盈盈的拿着衣服走了进来，放下衣服，瞟了他一眼后又离去了。
明明就是个女孩子。
杜怀想着自己斜眼看到的那下面一片空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他愣在原地，他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在别人洗澡的时候随意进去是并不礼貌的行为，但他好像没办法，因为进来的那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就像记忆中的母亲。
他放弃了思考继续开始洗澡。
洗着洗着他注意到了，相比记忆中的男人，他现在似乎少了什么？
他发现自己没有记忆中的小兄弟，但是他也没有发现自己有另一性别，女性特征。
他的下面光滑一片，什么也没有，他甚至没有排泄器官！
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出问题了，他并不符合记忆中自己的模样，甚至已经不符合记忆中存在的人。
他忽然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真的是人吗？他不记得自己从那片森林中苏醒前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在那里。以及，那种不符合记忆中普通人类的超速愈合。
而随着他的怀疑与思考，他的身上忽然散发出了无比压抑的气息，就像是，一个恐怖的怪异。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慢慢又恢复了平静。
生命仅仅只是存在于那，没有为什么。既然诞生了一颗心，怎么去看待它，只看个人。怎么去看待你自己的心，都由你自己决定。
对他而言，这就是活着的证明，即可。
不知来自何处的记忆中，有人似乎曾经告诉过他，他与常人究竟有没有不同都没有什么关系，人本身就是复杂的，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血只能决定来自哪里，心才能决定去往何方。
嘛，虽然这么想，但很明显他其实还未完全理解，他只是从记忆中找到了可以证明自己是人类的说法而已。
而至于他是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