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论如何毁掉系统4
并不喧闹的房间里，常愉的回话格外清晰，传遍每个角落，霎时间，整个包厢里的人神色各异地望着她，比起先前隐秘的打量，此时的视线更加肆意，毫不掩饰。
钱萧生直起了身子，身高的优势让他对着常愉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如此掐头去尾的一段话，在场众人竟也听懂了去，钱萧生自然不例外，顾不得去瞧那娇小可人的服务员，他语气沉沉，眉头皱着，“你什么意思？
常愉懒得同他作戏，毫不客气地撕开他的伪装。
“怎么，难道你不是让我过来陪你演戏，好刺激羞辱你的老相好？
莫名的烦躁让她语气仿若带刺一般，按照她平时的性格，遇到这种情况，常愉只会当场与这人断了联系，废话也不多说，直接潇洒抽身离去。
可下意识地控制不住上脑的躁意，总觉得不多呛两句，对不住自己，好像曾在这人手上吃过大亏，真是奇了。
她与钱萧生本就是一笔糊涂账，两人的相遇也是极为平常。
那是常愉刚进云大的时候，她大一，遇到了返回母校的钱萧生，那时，他身旁同样跟着一个年纪相差不大，却不同于钱萧生的沉静，满是桀骜不逊的男子。
那人看到她，张扬地上下打量着常愉，目光令人不喜，开口就是一句轻佻的称呼，“呦，小美女啊。
不光语言轻佻，就连目光都带着暧昧，令人作呕。
常愉转身就要离开，不想后面传出低沉的道歉声，“不好意思，萧嵘他口无遮拦，我替他跟你道歉。
替人道歉？常愉回头，不冷不淡道:“既然是道歉，自然要当事人亲口说，可没有旁人代替的道理。
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有错自己承担，虚伪的歉意倒也没有必要拿出来膈应人。
言罢，也不在意两人是何表情，直接离开。
可缘分就是那么奇妙，没过多久两人频频相遇，常愉只当是陌生人，不刻意避着也不打招呼。
偏偏钱萧生记住了她，更是在某天他向她提出了交往请求。
常愉没打算在云大读书的时候找男朋友，更何况她们总共也没见过几面，这人就提出如此冒昧的要求，这让常愉觉得这人很不靠谱。
她拒绝了。
可是这人没几天后又向她提起了这件事。
常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根本就对钱萧生无感，却在那次同意了交往的事，她还记得她同意的时候，钱萧生若有所思望着她又忽而福至心灵的表情。
时至今日，常愉仍不明白，她当时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了这事，仿佛被人下了降头。
不过，今天是该有个结果了。
想起不知道是谁发给她的关于钱萧生的资料，常愉的心又如风平浪静的湖面一般。
这件事说到底她没有错，不占理的人是钱萧生而不是她常愉。
因此她不在乎自己说的这些话有多得罪人，对于人渣，受害者再刺耳的言语攻击也是他应得的。
大概是被人捧久了，突然有人这么不客气地跟他说话，钱萧生怫然不悦极了。
他大概也猜到常愉知道自己曾经与这位名叫程兮的服务员有段过往，但他并不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什么错处。
常愉身为自己的女朋友，难道她现在要做的不是维护自己女朋友身份的事吗？
何况他什么也没做。
“你别无理取闹。
他近乎警告地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道。
“有人在你跟前乱嚼舌根子，嗯？
他跟程兮的过往可没多少人知道，而知道的人也都聪明的将这件事烂到了肚子里。
能从常愉口中听到老相好这三个字，肯定有人在背后告诉了她。
那份文件安稳地躺在手机中，常愉只有感激，没有气恼。
她轻轻蹙着眉头，不管背后那人有什么意图，至少他告诉自己的可有一部分已经被印证了。
钱萧生还在质问，“是你那个室友？沈嘉言？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常愉觉得钱萧生的行为简直荒唐，到现在竟然不解释反倒关注些有的没的，到底是从一开始就没把这段关系放在心上。
坐实了不知名的某人给她发的文件消息——
她常愉就是钱萧生无聊之下的一个玩意儿，是他逃避自己内心真实喜欢的人的盾牌！
一想到自己稀里糊涂成了一对怨侣之间的调味剂，常愉就恶心得不行。
恰到此时周经理发过来消息。
她身子微微后倾，倾斜到一个能隔离钱萧生视线又不会引起他怀疑的角度。
阅览过后，常愉已拿准那份文件的真实度，将近百分之八十的真实资料验证常愉确实被钱萧生耍了。
那就做个恶人好了，毕竟在此之前，还从没有一个人如此愚弄她。
她说着钱萧生，可凉凉的目光却落在程兮身上。
“钱大少爷事到如今还在问这些没用的东西，甚至牵扯到无辜人身上，是被说中了心事无力辩驳吗？
不少人听着这一出闹剧，都纷纷低下了头，甚至有人在心里暗骂那个起哄让常愉过来的人。
现在可好，都别想好好玩了。
而那程兮神色却有了一丝波动，难道……生生真的不喜欢那个常愉，而是为了报复她羞辱她而作的戏？
她眸光水亮地望着钱萧生，氤氲着水汽的眼眶眼泪要落不落，惹人怜爱。
常愉在心底冷笑，真是般配！
钱萧生面上不显，可心里却诡异地感到狼狈，挽尊似的辩解道:“我没有让你来陪我作戏的意思。
虽不知道是不是沈家那位姑娘说漏了什么，但钱萧生宁愿跟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告白也不愿承认自己还喜欢着程兮。
突然长了个脑子一样解释起来。
“我是跟那女人有一段过去，但我也不是那种会吃回头草的人，更不是会拿感情儿戏的人，常愉，你不要胡闹。
常愉听着他的解释，旁观了程兮眼神从晶亮到黯淡沉寂的整个过程。
她知道这是男人故意说给程兮听的。
她微微一笑，钱萧生怔愣，就是这张脸，让他鬼使神差地对她提出了交往。
有美人兮，颜如舜华。
即使是被拒绝，他仍在后面见面时不由自主地再次问了她。
只听她开口道:“那又如何，我不管你会不会吃回头草，今天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她重新将目光落在钱萧生身上，“我对你是什么心理并不感兴趣，这场游戏我不想继续陪你玩下去了，你明白吗？
无趣至极的一场闹剧。
常愉起身，踱步至程兮跟前，两人对视一眼，又错开，她把自己的意图解释得清清楚楚，“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