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面圣
皇帝闻言轻笑两声，随即又问“离京多年，如今回来几日可还习惯？
“谢陛下关心，京城富庶，条件比凉州好上许多，哪有什么不习惯的？
“听说你前两日在风华楼与人闹出了矛盾？皇帝看着洛云舒的眼神有些玩味。
洛云舒闻言向皇帝拱拱手，说“一点小打小闹竟惊动了陛下，让陛下见笑了。
皇帝也不在意，摆摆手道“无妨，事情经过我已知晓，错不在你。
如今你这样子，想必你父亲也能放心不少。
闻言洛云舒眉头轻挑，问“陛下知道我以前的事？
“自然。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后来你父亲也进宫求我为你寻医问药，怎会不知道你的事。
“那陛下能不能告诉草民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云舒自己记忆不全，韩宇他们也不清楚，爷爷他们也似乎在刻意回避，从来没和自己说过。
他也不好去问，如今皇帝也知道自己的事，正好问一问。
“你一点都不记得？皇帝闻言有些诧异。
洛云舒摇摇头。
皇帝便解释道“从你出生起，你就与众不同，从来不哭不闹，因此有传言你乃是天生神童。
只是后来到了年纪你竟未曾开口说过一个字，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喜欢玩闹，每日都像个木偶一般坐在房中。
这让你父母担心不已，暗中到处寻医问药，还进宫向我借过太医院的一众太医。
只是为此曾有过结果，所有医师皆言你身体无恙。
直到后来找到玉成山抚云观的观主明灵真人，明灵真人也没有细说，只说你是天恩难受，世间无人能够帮你，只能靠你自己。
但是希望渺茫，直到到你五岁时，你依旧未曾说过话，只是每日呆坐。
结果某日你突然开口说话，但你不曾对任何东西表现出兴趣，只是每日到处走走。
不过你父亲他们也放松许多，担心你又突然变回以前那样，便也由着你，只是你不学无术的名声也传开了。
到你六岁时，怕你受传言刺激，你父亲便把你送回北疆，那里有你爷爷在，无人会说你的不是。
听完洛云舒眉头微皱，还是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问题。
一直以来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境有问题，但又不知道原因，因此才对自己遗忘的那段时间有些好奇。
结果现在知道了过去的事，但原因还是不清楚，天恩难受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见他这样便道“若你实在好奇原因，便去抚云观寻明灵真人吧，除此之外无人知晓你的问题所在，只是老真人已经鲜少露面，你要见到老真人有些困难。
“多谢陛下。
“无妨。此次让你参选驸马可有信心？
皇帝话题陡然一转，猝不及防的转移话题洛云舒一时没反应过来。
洛云舒愣了片刻才无奈笑道“陛下也知道我这些年不学无术，那配得上昭华公主，再说了我哪争得过其他几位。
这时皇后笑道“你可是洛尚书之子，安平王之孙，可不要妄自菲薄。
洛云舒苦笑不已，无奈道“皇后娘娘就不要打趣草民了，我也就这身份比其他人好点了，可这身份再怎么说也比不过公主殿下，身份这东西此时最是无用。
随即又看向皇帝小心翼翼地问“因此敢问陛下，为何让我参与其中？
“你想知道？皇帝平静地看着洛云舒。
洛云舒对视片刻，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道“若是可以望陛下告知，不然草民担心坏了陛下的事，到时候陛下可不要问草民的罪。
“你这性子与你父亲一点也不像，净想着给自己脱罪。
皇帝闻言轻笑两声后又道“几位皇子你可看好谁？
此话一出洛云舒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皇后这时也问“臣妾可要避嫌？
皇帝摆摆手道“无妨，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云舒你也放心说。
“草民如今一介白身，此等大事怎敢妄言，况且草民对诸位皇子并不熟悉，不敢胡说。
洛云舒的话也在皇帝意料之中，也不再追问，然后缓缓说“希瑜即将及冠，过两年太子之位也该定下了。
如今希合、希瞳年纪尚小，但希瑜、希贤、希恪年纪不小了，这段时间我也让他们入了六部接触朝政，之后太子之位就要看他们的表现了。
大皇子李希瑜、二皇子李希贤、三皇子李希恪、四皇子李希合、五皇子李希瞳，洛云舒还是知道的。
现在因为段峰然的缘故对于二皇子的感官并不是很好，不过这种事洛云舒实在不想掺和。
“他们三人如今实力相当，要想选出太子只为这可不行。
说罢皇帝又看向洛云舒道“而你父亲执掌兵部，你爷爷手握北疆兵权，因此你们洛家的地位在朝中举足轻重。
如今借着为昭华选驸马的机会让你回来，就是以你为引，刺激刺激他们间的竞争。
能得到你们洛家的支持，也算是他们的本事了。
“如此放任几位皇子拉拢各自势力，是不是不太好？洛云舒犹豫道。
“若他们真有这个本事我倒是能高看他们两眼，如今他们终究稚嫩了些。皇帝笑望着洛云舒。
洛云舒对视片刻后又问“那为什么是我，我父亲才是洛家的管事人，用其他办法让几位皇子去拉拢我父亲不行吗？
“因为用你做引子最容易，你父亲在京城多年，也不是没人试过。
“那陛下就不怕我随随便便就选了一位皇子？洛云舒有些无语。
“先不说你父亲会管着你这种莽撞的决定，这些年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不是个莽撞愚笨之人。
“陛下还真是看得起我。洛云舒叹了口气。
“行了，看你那不情不愿，想置身事外的样子，让他们拉拢你真是难为他们了。
皇帝止了话题，随后又与洛云舒聊了一会家常，皇后也不时说上几句。
然后才让赵疏带着洛云舒离开。
待洛云舒离开，皇帝便问皇后“如何，对这孩子的印象如何？
皇后回想了一会儿后道“这孩子知礼数，心思也比较细腻。
而且在陛下面前也放的开不像常人那般拘谨，便是希瑜在陛下面前也不如他那般落落大方。
皇帝听见皇后的评价也是点点头“是啊，这倒是和他父亲很像，若是入仕相比将来比能够接他父亲的班，可惜啊。
“有何可惜的？这孩子身为洛家长子将来必然要继承洛家，倒是必会效命于陛下。
皇帝摇摇头“难说，你也看到了他那样子，完全不想置身于朝廷之事，天器也不会逼他。
另一边洛云舒跟着赵疏向宫外走去，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这回确定了陛下让他回京的用意，只是刺激皇子间的竞争，让他们证明自己的能力。
而且看陛下的样子接下来也不会逼自己置身其中，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只要之后自己远离几位皇子，接下来的事就基本与自己无关了，自己继续过自己的舒心日子。
而且意外之喜就是自己问题的一点线索，原本以为只是爹娘不想与自己说，现在看来，其实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
过段时日自己有必要去趟抚云观了。
大楚共有八州，北疆凉州、幽州接壤北莽；西面莫州接壤西洲；东面江州、东南锦州居于东海之滨，航行两百里便是东海群岛；南疆岳州与吴国对峙；西南通州与西洲、吴国交汇。
京城与玉成山同在明州，相距百里，路途并不是太远。
这时前面的赵疏突然停下了脚步。
“见过两位殿下。说着赵疏向前行礼。
洛云舒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迎面走来两位窈窕少女，相貌仪态皆是上佳，看赵疏的样子这两位就是长公主李依晓和昭华公主李梓悦了。
看着略微年长的想来就是长公主，眉目间一直含着几分笑意，眼中似有朝阳温暖耀眼，显出几分活泼的气质；
那另一位便是昭华公主，与长公主相比气质更显温婉，眼眸恰似一汪潭水，温和宜人。
随即洛云舒也躬身行礼。
“赵公公，这位是？长公主看着赵疏身后面生的洛云舒问道。
“回长公主，这位是洛尚书家长子，洛云舒洛公子。洛公子久别，前几日刚回京，今日陛下召洛公子进宫问候一番，如今刚结束，咱带洛公子出宫。
此时洛云舒又行了一礼，道“草民洛云舒，见过两位殿下
“洛云舒？那不是……李依晓低声呢喃，然后看向身边的李梓悦，眼里带着几分兴奋。
李梓悦看着姐姐这样就有点头疼，扭头不看她。
李依晓见她这样轻轻撅了噘嘴，随后看向洛云舒，脸上洋溢着热切的笑容道“我记得洛公子也是昭华的驸马人选之一吧，可有信心赢取我妹妹？
“长公主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因为爷爷和父亲的缘故，陛下为了平衡朝堂才给了在下一个名额。
我的名声大楚基本没有不知道的吧，哪比的上其他几位才华出众。洛云舒失笑，轻轻摇头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