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一个寡妇，要去给人做续弦。
“白菜配萝卜，咱谁也别嫌弃谁。
我知道，他是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
人人都说，我耗尽心血，养了一个好妹妹。
但我妹妹并不这么觉得。
1我去后院拾柴，听到荒废已久的羊圈里，传来女子微弱的呼救声。
村子里有几个地痞流氓，成日招猫逗狗，欺负好人家的闺女。
我猜着便是他们。
于是我回灶房，将烧火棍烧得通红，跑去后院，摸黑戳向男人的后背。
果不其然是村南头的黄四，浑身酒气。
扭头一看是我，顾不上疼，踉踉跄跄翻墙就跑了。
我本来打算喊邻里来抓黄四，但我听到阴暗的角落里，响起熟悉的声音“阿姐，疼……我惊了一跳，再顾不得其他，忙将茯苓从地上扶起来。
借着昏暗月光，看到她被撕破的下裙时，我一个眼晕，拽着她瘫坐在地。
“阿姐……茯苓带着哭腔，转头来扶我，满面的慌乱无措。
我强撑起身子，将她扶向卧房，“别怕，茯苓，阿姐先帮你洗身子……一直到我将热手巾敷在她背后的抓痕上时，她才猛地放声大哭。
我的妹妹，自小懂事乖巧，如今一十八岁，下了苦功才做了个女官。
她昨日衣锦还乡，说今天要便衣出行，去遭了旱灾的地方看看民生民情。
晨起时，她还乐呵呵吃我亲手做的炊饼，谁知星夜归家，会遇到这天塌地陷的祸事。
我将她揽进怀中，也钻心的难过。
妹妹是我一手带大的，即便在最困难的日子，我都怕她饿着、冻着。
她那时备考，我将最好的柴都背到她的屋里，给她生炉子。
我坐在一旁缝衣裳，抬头就能看见她伏案疾书的侧脸。
小小的姑娘，巴掌大的脸，那么安静，那么美好。
她赴京赶考，榜上有名，报喜先生找到我们家，我足足央他说了三遍，才喜极而泣“茯苓、我家茯苓，我知道她会出人头地的，她向来最用功，是个好孩子……如今这般，如剜我心，要我如何不为她痛苦。
很深的夜里，她睡不着，静静窝在我怀里，无声泪流。
我抚着她的长发，也忍不住淌眼泪。
泪水模糊视线处，我看到了炕柜旁，亡夫的遗像。
我在村子里，早没了好名声了。
我出嫁两年，没育一儿半女，街坊邻里都戏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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