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贵府锦葵好
差事真的是“找上门来的,娇扬跋扈的一个小姐,上好绫罗加身,身上却违和地挂了把宝剑,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府衙里当值捕快的阻拦下闯进后院来,声音比人都要先到“本小姐说动用就要动用,什么专人,都是小小捕快,有什么分别?你再敢拦着本小姐,信不信一剑取了你贱命?
这时候冯云正拉着司徒瑾攀谈打听西弗门的事,而温容正应苏倾要求画画给她看,后院平静的空气被这突兀一声打破,使四人都扬头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拦着她的那人自知无力,回头掩面奔走禀告州官去了。这个张扬的女子将在场四人扫视过,下巴一抬,直接开口问“你们,谁是司徒瑾?
温容永远这么淡定,连手里的笔都没有停下,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又专心去画他的竹了。而苏倾定睛看她在这个朝代见到的第一个豪放女,又听见她的问话,摸着下巴看向司徒瑾,却发现他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看着那个横冲直撞的小美女,眼神悲凉,小幅度地向冯云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苏倾觉得司徒瑾捉弄的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率先开了口“司徒瑾不就在……这次换他一秒闪过来捂住她的嘴用身子挡住那姑娘目光,自己说“姑娘找司徒瑾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你是司徒瑾吗?她声音有点不耐烦,人也向这边走了过来。
苏倾咬了司徒瑾的手指让他吃痛放开,想拆穿他却见他眼神可怜得很,忍不住得意笑出来,司徒瑾,你也有今天。
这时候那姑娘已经咄咄逼人站在他们面前,司徒瑾焦头烂额之际,温容悠然落下最后一笔,抬眼“在下司徒瑾,姑娘有何要事?
“司徒瑾。那女子停下,冷哼了一声看向温容。苏倾想这女汉子真是太强大了,而且多半性取向不正,面对温容这种俊俏公子的款款注视都能凶起来,“我是尹袖,你跟我去凉州一趟!
司徒瑾看着温容感激的小眼神实在太销魂,某一瞬间甚至让苏倾有了种多了个情敌的感觉。而一边的冯云只顾看着人家尹袖漂亮的脸流口水,连话都没说一句,就听见温容的声音“去凉州做什么?
“楚小凤给我家府上留了绝命书,司徒伯父要你过去帮忙。说是要人家帮忙,却理直气壮得像是命令一样。在场的几个人听到楚小凤这个名字,脸色却都变了,连温容都少有地皱眉眯了眯眼,后院瞬时陷入一片寂静。
楚小凤,号称天下第一的杀手,行踪神秘,从未失手。此人嗜血,癖好更是诡异之极,找他杀人的人,不仅要付巨额酬金,还要送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他拿这些少年做什么不得而知,总之这些人再也没有活着出现过。锁定目标后,他会在杀人前将绝命书送至府上,标明自己到达的日期,但即便这样明目张胆,上至朝廷命官下至江湖侠士,没有一个人能逃过他的迫害。
凉州问宿,,五月廿五可堪折?短短十八个字,写在一方带香纸片上,似旧人邀约,却独独因落款那一个龙飞凤舞的“楚小凤而变得阴森可怖。凉州尹家之显赫世人皆知,祖上是瑞朝开国元勋之一,当年又助程颐登天子之位,只是后来怕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早早隐退做起生意,无论在江湖朝堂,都是声望极高,没想到楚小凤敢向这个家族挑战。
赶来迎接的州官恭敬地答应将司徒瑾给尹袖。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留下一句“明日一早启程,就又趾高气扬走到为她布置好的上房去了,而他们四个聚起来一人一句讨论这楚小凤。苏倾像个外星人似的一直问他们话里涉及的东西,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脉络理清楚,舔舔嘴唇,发表自己见解“怎么还真有这种杀手,我以前看人家小说里写的时候就觉得吧,先通知人家要去杀人的日子这种做法特别作死,你说要遇上不厉害的也就算了,要是惹上厉害的不得让人玩儿死啊?太嚣张了不好的。反正她看过的悬疑小说里这种杀手最后都死得很惨。
这句话让另外三个人都忍俊不禁。司徒瑾敲敲桌子,看向她“去年,当朝宰相收到楚小凤的绝命书,天子遣了三千精兵在相府守卫,都没能阻住他殒命,而且是夜房屋四处无一处破损,团团守卫的人也没听到半点动静,只窗纸破开极微的小洞,一根金针,堪堪插入他心脏。这是楚小凤最出色的成绩之一,此事也让后来收到他绝命书的人大都直接放弃抵抗。
“这么厉害!苏倾瞠目结舌,“那尹袖找你有什么用,干脆准备好后事好了。
被轻视的司徒瑾抿唇,攥了攥手指,温容和冯云又轻笑出来。温容开口“阿倾可不能这样说,尹家能找上西弗门,算是寻到个坚硬的靠山,此次双强相争,胜负还不能妄议。
“就他?苏倾嫌弃地看了司徒瑾一眼,随即就收到冯云嫌弃的眼神,一副西弗门脑残粉的样子“你就算真是自瑞朝之外来,能行到鹿洲,总不至于连西弗门的厉害都不知道吧?!放眼汉郡,还能有哪个门派能与西弗门相提并论?难道堂堂司徒大公子还难敌那连脸都不敢露的楚小凤?!这一长串气势磅礴的问句把苏倾弄得一愣一愣——司徒瑾有这么厉害?她还真看不出来。
“冯兄谬赞。司徒瑾被人捧成这样,却习惯了的样子,只是轻轻巧巧这么一声。
温容看苏倾这个样子又心生诧异,她与司徒瑾关系这样亲密,怎么会连他是如何地位都不清楚?转念又想,大概是因为司徒瑾与尹家婚约的缘故,他定是对她瞒着些什么。
果然苏倾扬眉看向司徒瑾“你要真有这么厉害,干嘛这么怕那个尹袖?
真是一针见血。温容同情地看了一眼司徒瑾。
果然司徒瑾脸色又变得很难看——他和尹袖那女人从小定下了娃娃亲,但是她实在是太强悍,他小时候见了她三次,就被她打了三次,导致对她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即便后来练得武功盖世,也对这个母夜叉存在着本能的恐惧。本来十六岁就该娶她过门,被他一拖再拖,一直到现在自己都已及弱冠而她也十八岁,终于被逼婚不得已才借这次逃出来,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她。
现在见到她他更怕,自己误了人家这么多年让她到现在还未嫁,而她烈性子一点都没有收敛……放眼江湖,还没人能让他司徒瑾害怕,只有这个尹袖……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苏倾看他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还皱眉叹气,默默在心里存了个底——尹袖肯定是这厮软肋,他以后再敢拿温容整她,她就用这茬反攻虐死丫。
脸上还是装着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司徒瑾肩膀“行了,不想说就算了,你有难言之隐我懂的,看见司徒瑾一脸不敢置信看着她展现温柔的一面,又适时加上一句,“放心,明天其实你才是司徒瑾的事我替你跟她解释,你既然这么强,就自己去对付那个什么小凤,别把我们温容扯进去。
果然!司徒瑾就知道她没那么善良,还是在担心她的温容,眉毛拧成一坨,恨恨道“你!
温容听了她的这句话,微愕想难道她是想护着他?又想,那句“我们温容叫得这样亲昵,肯定还是在用他气司徒瑾。这姑娘真是不让人省心,温容垂眸笑了笑“无妨,温容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趟凉州,我以司徒瑾之名去就是。他有直觉楚小凤在此时找上尹府,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自己去了也好打探。
司徒瑾看温容的眼神又一次变得销魂,大有以身相许以报恩的意思“子隐兄,大恩不言谢,我……
“为什么?苏倾拧起眉头问温容,“那什么小凤这么凶残,要是你有危险怎么办?
还不等温容开口,司徒瑾就狠瞪了一眼苏倾,他就没见过这么重色轻友的“你怎么不担心我有危险?
温容抿了口茶,看这小两口相争,不说什么,冯云见状也默默选择了围观。
“你危险不危险关我什么事!苏倾毫不客气还嘴,然后两人逐渐跑题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以司徒瑾投降告终,几人达成共识——明天一早,司徒瑾和温容互换身份一起去凉州,苏倾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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