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南覃看着满客厅的帝都权贵,面上划过一抹得意和欣慰。
不管过去是有多屈辱,至少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是他。
“爸,生日快乐。
南烟走来,将手上的纸袋子递给了南覃。
看到她,南覃脸上的笑意全无。
他接过礼物,意外的发现沉甸甸的,他又甸了两下后,淡淡道“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南烟自然选择跟上。
进了书房,书房门关上,隔绝了楼下的喧嚣和热闹,也更显得书房里一阵诡异的静默。
南烟靠在门上,双手环胸,身体呈戒备警惕的状态面对着南覃。
南覃很不满她的疏离,责怪道“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过来,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南烟没动。
“现在也能说,我听力好。
南覃打量着她。
南烟和她的母亲很像,尤其是眉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南覃此生最厌恶的就是这样一双眉眼。
十年,他看了这样的眉眼十年,那种明明看透你在演戏却要配合你的感觉让他感觉十分的厌恶,就好像他只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根本就没有翻身的余地。
往事如刀,剜的南覃浑身不舒服,是以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可谓淡漠,“我知道你打算和霍聿风离婚,但最好再晚一点。
“理由。
南烟冷然问道。
“南家有个项目需要霍家的扶持,所以你现在必须是霍太太。
南烟嗤笑道“南家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只有我知道你妈埋在哪里。
一句话,就让南烟的笑意全无。
眼神更似是淬了冰霜,凛冽冻人。
南覃却很得意,“你要和霍聿风离婚这件事,我想了想,也不是不可行。
反正你也生不出霍家的孩子,留在霍家硬赖个霍太太的名声也没用,万一以后霍聿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带回来了私生子,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在那之前,你总该为自己谋一条退路,多拿点钱在手上才是实际的。
“还有你也别总一副谁都欠你的样子,你妈是出车祸死的,我虽然没管你,但你不也照样活的好好的,还认了你南家千金的身份,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甚至之前你外婆的医药费都是我付的,南烟,就算你不图霍家的钱,但南家得图,就当是回报你的身上有我一半的血吧!
南烟一双美目气的猩红,胸口剧烈起伏不断。
可南覃数落的话还在继续,话里话外都是在表示她南烟是欠南家的,就算她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得照做,否则她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母亲的坟墓到底在哪里。
一句句话,像是一记记无声的巴掌,一下下的搭在南烟的脸上,生疼,心更像是被活剖成几瓣,疼的她痛不欲生。
“够了!
南烟低吼一声,再也控制不住的上前,抓住南覃的头发就一巴掌扇去。
“就你也配做我父亲?
!
南覃被扇的一懵,下一刻他就抓住了南烟的头发,将她一脚踹在了地上。
男女力量悬殊,南烟根本就不是南覃的对手。
她被南覃按在地上,掐住了脖子。
“你他妈的敢打劳资?
别以为你当了几年霍太太就威风了,一个被玩烂了的臭表字,我有你那么个女儿我都觉得恶心!
你怎么不去死啊!
南烟瞠目欲裂!
脖子被掐住,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点点的挤出,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下意识的自救,不住的拍打着南覃的手背。
可南覃非但没有松手,还加重了手下的力道,看着他那副凶狠绝情的模样,南烟只觉得不甘心。
忽然!
“砰地一声巨响,书房门被人从外踹开。
紧接着南烟就看到一只脚踹向了南覃地肩膀,掐在她脖子上的力道瞬间消失,久违的新鲜空气灌进肺里,她躺在地上歪头剧烈咳嗽起来。
视线中很快闯进一双熟悉的牛头皮鞋,下一瞬她被人扶起,撞进了双熟悉的深邃墨眸里。
“南烟?
你怎么样!
霍聿风扶起南烟,为她拍着后背顺气。
看到他,南烟心底忽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委屈。
两行清泪怔怔落下。
霍聿风看着南烟涨红到发紫的脸,眸色喑黯。
此刻的南烟,眼里透出的脆弱哀伤的就像是瓷娃娃,仿若一根针般狠狠的扎进了霍聿风的心里,搅的他心神不宁,一阵烦躁。
落在身侧的双手骤然紧握成拳,他额角青筋根根暴起。
“阿衡!
霍聿风低吼,阿衡立刻走了进来,低头等着他的吩咐。
霍聿风扭头。
南覃伤了尾巴骨,从地上艰难的爬起,看到暴怒的霍聿风时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先道歉,“霍总……霍总我错了……我……其实是南烟,她先动的手,你看给我脸打的,我这是为霍家管教女儿啊!
他一个劲的往南烟身上泼脏水,却只字不提他的丰功伟绩。
霍聿风径直打断,“阿衡,楼下太吵了。
南覃脸色一白。
霍聿风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让今天的生日宴别办了?
!
“至于我的好岳父。
霍聿风唇角微勾,弧度却很嗜血,“阿衡,我希望我的岳父有个难忘的生日!
阿衡面无表情的拽起南覃,然后甩给了随即走出的保镖。
书房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霍聿风弯腰抱起南烟,神色骇人的往楼下走去。
本来热闹喧嚣的客厅已经静默无声,空空荡荡的没了宾客。
时梅和时娇娇站在楼梯口,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霍聿风带着南烟离开了南家,将她放进了迈巴赫副驾驶,弯腰为她系安全带。
女人却蓦地抓住了他的手,用一双模糊的泪眼倔强又固执的看着他——“霍聿风,我不要钱了,我可以负债,我可以给霍氏打一辈子工……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夫妻三年的份上,帮我一个忙?
霍聿风心底瞬间卷起了惊涛骇浪。
“南、烟!
她受了欺负哀求他还在倔强的说离婚。
她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