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鹊鸣报春
早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给宏伟肃穆红墙黄瓦的紫荆城带来了勃勃生机。
进宫选秀的秀女们早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完成了上妆描眉，整理服饰。
她们整装待发，心中激动难耐，并期待这次机遇能够改变命运，给家族带来利益与荣耀。
各家小姐们由下人们搀扶着下了骡车。
站在这个庄重的城墙下，她们交头接耳，相互称赞。
“你看我这杏色绣花锦服得体吗？
“好极了，这件衣服衬得姐姐华贵异常。
“哎，我这粉蓝交领细纹服怎么样？
“妹妹，这件衣服显得你灵动可爱。
……
萧淑玉花了些银钱，向宫里的宫女打听姝昭仪平时的穿着打扮。
于是，萧淑玉决定穿得素气些。
萧淑玉身穿银白绸缎霓裳，头簪白玉钗，耳戴白玉纹银耳坠，清冷得好似天上降下来的仙女。
安晴文远远的就看见了萧淑玉，她看到萧淑玉那张姣好的面容，咬着牙。
“妹妹，你这身衣服可真好看，你的脸好似一块白玉。安晴文笑得真诚，熟络地牵起萧淑玉的手。
“姐姐的月白描金单色华服，可把姐姐清秀可人的气质烘托得淋漓尽致，皇上见了姐姐，定过目不忘！萧淑玉见招拆招，滴水不漏地回应安晴文的商业互夸。
“你呀，就知道嘴贫！安晴文好似一个知心大姐姐一样，嗔怪萧淑玉。
两人如同亲密无间的姐妹，又相互热情地聊着天。
“前些日子妹妹和说你赶制了一套镂金百蝶桃花云纹服，今天怎的，不见妹妹穿呢？安晴文切入正题。
萧淑玉皱起眉头，“姐姐，你不提这事罢了，你一说我就来气！前些日子衣服是终于准时赶好了，可家里有个莽夫贱奴，把我茶水溅到了。我给他好一顿惩罚！
“是这样吗……安晴文的笑容淡下来了，若有所思。
……
厚重的钟鸣响起，响声环绕紫荆城上空。
“时辰已到——请各贵家小姐觐见——右手拿着拂尘的公公掐着嗓子呼出命令。
举国上下的妙龄女子们来到这四方之城，希望能依靠这次机会改变命运，触摸权力顶峰。
“各位小姐，请随我来——掌事的姑姑仪态端庄，领头行走在金砖上，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姑娘们四十人为一方，五人为一组，依次排成队在太和殿殿后。
皇帝座次旁的公公手拿名单，一个个念着名字。
“寻春文，从九品黄州吏目寻兴文之女，年十六
“游音仪，从五品翰林院侍读游哲彦之女，年十七。……
念到名字的女子依次走到皇帝前，给皇帝、皇后、太后请安。
皇帝面无表情，放在龙椅上的手抬了起来，轻轻的挥了挥。
这些没被选上的女子们为今天的选秀绞尽脑汁，却就这样轻易被撂了牌子。
……
时间已过半，皇帝还是没有挑选出多少秀女。
“皇帝，可有喜欢的就留下。太后不紧不慢地说着废话。实则是在催促皇上多挑选些女子。
皇帝略有些不耐，嘴上恭敬回应，“是，皇额娘。
……
“纪诗茵，年十六，正一品太师纪文广之女。
纪文广为当今太后的弟弟，当今皇后纪诗茵的父亲。
太后难得开口说话了，“可学过什么乐器，读过什么书吗？
“学过一些瑶筝。书不曾多读。只学了些《女戒》。纪诗茵低着头，清脆地回复。
“还算端庄。太后满意地点了头。
这组秀女中，独独纪诗茵被翻了牌子，赐了香囊。
皇帝心中烦闷，又随意指了几个长相普通自信异常的肤浅女子。
太后什么话也没说。
……
“萧淑玉，正三品左副都御史萧兴言之女，年十六。该到她了。
只见萧淑玉从容不迫地走上前去，站在大殿中央，“臣女萧淑玉参见皇上皇后太后，愿皇上万岁万福，皇后千岁吉祥，太后身体安康。
太后没什么反应。皇上也面无表情。
“抬起头来。皇帝道。
萧淑玉抬起了头，望向前方。
她不敢直视皇帝的脸，这是大不敬。
只见那人端坐在龙椅上，身着金黄色龙服，手中盘着珠子，周边的气场不怒自威。
坐在皇帝边上的皇后长得温婉端庄，眉目和善，虽然忙碌了一日已略显疲态，却仍然端正坐着，气势丝毫不减。
只见皇帝大手一挥。公公闻意，“纪诗茵，正一品太师纪文广之女，留牌子，赐香囊。
萧淑玉闻声行了礼，“臣女萧淑玉辞谢皇上皇后太后，愿皇上皇后太后身体安康，永享安泰。
……
出了城门，安晴文追上了萧淑玉，“妹妹请慢。
“姐姐？安晴文容貌欠佳，自然是没有选上。萧淑玉心里暗想这安晴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姐姐是来妹妹道喜的，妹妹今天被留了牌子。妹妹容貌姝丽，姐姐就知道妹妹一定能留下。
安晴文又笑道，“妹妹风姿娉婷婉约，容貌娇艳俏丽，举止妩媚得体，谈吐优雅大方，将来一定必有所成。过些日子，妹妹进了宫，就是宫里的小主了。妹妹可别忘了姐姐这个人。
原来这丫是来捧杀的。
萧淑玉笑回，“姐姐缪赞，妹妹是断断不能忘了咱们的姐妹情谊的。姐姐的滴水之恩，妹妹必将涌泉相报！
……
萧府早收到宦官快马加鞭传来的喜报。萧淑玉坐的马车到了萧府路，鞭炮声劈里啪啦响了起来。萧府一家恭候萧淑玉多时。
萧淑玉受侍从搀扶，下了马车，还没走到门口，萧家一群人纷纷向萧淑玉行礼。
“恭迎萧小主……还没等萧兴言周氏把话说完，萧淑玉就快步走上前去把两人扶起。
“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萧淑玉又道“不管女儿以后是在哪生活，什么地位，女儿永远是爹娘的女儿。
萧兴言大笑，又流出泪来，他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爹算没有白生你这么个女儿！
周氏不满，皱着眉头小声骂道“老爷！今天是大喜之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先进门！
一行人进了门。
丫鬟在旁边倒茶。
一家人坐在大堂上道出肺腑之言。
周氏受萧兴言影响，眼眶也有些湿润。
她苦口婆心“常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你这一去，不知是忧还是喜。
“但你要记得，在了宫中，不似咱们家里，一定要慎言慎行。心里纠结该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了去，给别人留下把柄。
萧兴言也点了点头，“你娘所言极是，以后你在宫中生活，就在宫中代表着萧家。女儿谨记，萧家永远是你的后盾，你与萧家荣辱与共！
萧淑玉记在心里，慎重的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