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特别助理
脑子还在嗡嗡嗡的张清水稀里糊涂的跟着郭局长去了他的办公室，两人又详谈了半小时，双方都交了底。
张清水从郭局长那了解到郭二牛就是个催债公司的小老板，之前在横店跑过几年龙套，平时就靠着这点演技唬人，在他们自己的圈子里倒是有点名气。此次他接了个大单子，对方给出了160万提成35%的高价，但要求他将张清水家里的物件全部收走。
“郭二牛被抓时已经交了货，我们根据他的描述找到了可疑车辆，目前正在追查中。
郭局长有意无意的停了下来，似乎想知道张清水家里都有些什么能让对方如此大费周章。
张清水说出了自己对李泽仁是他杀的猜测及“98手势的含义，告诉了郭局长包裹中有一张纸条，要他照顾李萌萌，但没说黑米的事。
“家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实在找不回就让郭二牛赔钱吧，正好还差了6万呢。
张清水贱兮兮的模样，让郭局长深刻理解了小刘同志的冲动。
不过这也打消了一点郭局长的疑虑，关于张清水的资料，他已经看了不下五次了。
星城本地人，从星城小学、星城附中到星城大学，再到毕业后就失业，整整二十二年张清水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家庭普通，长相普通，专业普通，成绩普通。
父母健在，也是本地的，住在一个老小区70平米的老房子里，老两口一起开了个小超市，就在小区门口，挣得不多，却愣是在张清水毕业这一年为他省出了一套120平米的房，这让张清水暗暗发誓再不用家里一分钱，甚至立了个不混个人样就不回家的flag。
虽然是省城人，但过于普通的张清水毫无竞争优势，浑浑噩噩找了近三年工作就快熬不下去时，他找到了现在的女朋友于曼莎。
要不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呢，有了对象的张清水突然找准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全职做起了网络写手，虽然是半扑街的那种，但至少能养活自己了。
他女朋友于曼莎也是个普通人，同省临江市一个小地方来的，父母都是农村的，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19岁，一个18岁，都在读大学，普通二本。于曼莎算是一个外资企业的白领，收入尚可，但管上父母和两个弟弟上学，只能是“月光。
两人相识是因为租房，当时的张清水穷得就剩房了，为了生活打算把次卧租出去，于曼莎是第一个询问的。
不知有意无意，一来二去就好上了。后来张清水天天向上，两人的关系自然越发稳固。去年于曼莎得到一个出国深造两年的机会，回来后很大可能会升职，虽然不舍，但张清水还是全力支持。
也仅仅是支持了，一个月给2000块零花钱的那种，再除去水电煤、物业费等日常开销，张清水自然而然的“月光，这也是为啥李泽仁的16万他做了担保而不是自己借给他。
正因张清水如此普通的背景，让郭局长相信他进入李泽仁这个案子纯属意外。
相信，但不全信。
选择让张清水配合这次行动，既是因为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也是一次试探。
三十年的工作经验可不是白瞎的。
郭局长强忍住得意又与张清水讨论了一遍配合“演戏的细节。
背后的人还不知道郭二牛被抓的事，警方计划让张清水借故债款金额问题需要面谈约见一下，从而趁机实施抓捕。
“你既然肯定家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对方一定还会再找你的，你提出要见面他就不会拒绝，到时候你就正常赴约，戴上我给你的隐形耳机，听指挥就行，会有四组警员配合你，只要目标人物出现，我们马上就行动，分分钟搞定，没有任何危险。
郭局长说得唾沫飞起。
张清水将半截手指长的蓝牙耳机抓在眼前大声质问。
“你管这叫隐形耳机？
“呃，给你考虑的奖金太多，局里预算不够了。将就着用吧，现在哪个年轻人不听歌，你戴个耳机去赴约也没什么。郭局长辩解。
就特喵的离谱。
但是十万的“片酬，嗯，值得忍一忍。
见张清水脸色还不是很好，郭局长突然小声的说了句，“到时给你安排个特别助理。
说完还一脸“你懂的的表情。
这个老菊花，不正经的时候真可爱。
张清水腹中诽议，下意识的却是问道“谁呀？
郭局长不言语，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惹得张清水一阵白眼。
说不说都没差，那表情，除了女暴龙还能有谁。
嘿嘿嘿，还有点小期待呢。
从警局回到家，已经是凌晨1点了。
困倒是不困，这个点本就是张清水疯狂码字赶稿的时间。饿是真的饿，张清水感觉自己现在能吃下一整头牛。
但他现在没有闲钱点一头牛，只能习惯性地去厨房准备整碗泡面。
开灯那一刹那张清水傻了。
面呢？
碗呢？
开水壶呢？
平日略显狭小的厨房此时正尽情地展示着它的宽敞。
该死的郭二牛，我与你不共戴天！
张清水愤怒值爆表。
随后他想到了自己电脑里的存稿，整整二十万字，没了，都没了！
张清水不喜欢将草稿存云端，而是习惯将它丢在自己电脑D盘的“学习文件夹里，跟自己众多老师的影视作品放在一块，就很安心，很有家的感觉。
结果，家被偷了。
不，是被抢了，连同从大学起积累的各位老师慷慨赠与的学习资料。
杀千刀的郭二牛，我与你不共戴天！
然而还有更悲伤的事，床没了，沙发没了，被子也没了，甚至连一床凉席都不曾留下。
房子还在，却是无家可归了。
万幸手机还在，有电子身份证，微信余额也还够在小旅馆对付一晚。
感谢国家，感谢科技。
这一刻张清水泪流满面，心中涌起深深的民族自豪感，久久不能言语，直到“叮一声，手机电量不足20%的报警声将他拉回现实。
牲口啊，手机充电器都不留一个。
带着满心愤怒，张清水去了最近的一家便捷酒店，顺利的开了间房。
星城依水而建，老城在河东，近些年发展迅速，开发商将目光都放在了河西，张清水的房子就买在河西。河西聚集了省内最好的几所大学，大学生多，酒店生意好，所以经济实惠，配套设施齐全。
张清水要的标单，环境幽静，被褥整洁，有空调，有热水，有氛围灯，有辅助器械，有泡面，还有一个免费赠送的小雨伞，虽然这会儿用不到，但都包含在一晚98元的房费里，这让他的微信里足足多出了37块3毛钱，午餐有了。
“现在过了零点，已经是2021年12月30号，明天就是稿费结算的日子，刚好。
张清水洗了个澡又吃了碗面给手机充上电，安心了不少，掐算了一下，又安心了不少。
正直的张清水没有理会门缝里塞进来的勤工俭学的小卡片，抓过手机登入作品管理平台挂上了“今日休息一天，么么哒，然后点进微信给于曼莎一连发了5条长语音，好好哭诉了一番白天到黑夜的“奇遇。
没有回复，那边现在是早上7点半，估计还没起，张清水没有着急也没有不满，耐心等待着。
等着等着竟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10点20了，张清水第一时间看了看自己抱在怀里的手机，页面很干净，自己睡过的被单也干净。“忠诚干净担当，自己做到了好干部的三大要求之一，还是最核心的一个。
这波理解值得满分。
不管怎样，张清水满是正能量的起床了，因为他接到了郭局长的来电。
中午见助理，之后的五天都可以跟助理好好交流，毕竟之前郭二牛放出了给他一个星期筹款的话，在场的人不少。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今天阳光正好，风很温柔，午餐很……
午餐，想到午餐张清水就恨得牙痒痒，这98块钱的便宜觉让他陷入了宠幸午餐还是晚餐的两难选择。
哔哔哔（自动消音）的郭二牛，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最终张清水还是屈服于咕咕叫的肚子，但又很机智的走进了一家东北饺子馆。
饺子既有肉，又是主食，这家店还给免费配花生米，简直绝了。
古人云，“好吃不过饺子，就是说啥好吃的都比不过饺子，可见饺子就是天下独一份的选择，跟钱不钱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朋自远方来，吃碗饺子乎！
“张哥！
正努力做着思想建设的张清水突然听到有人热情的叫他，还没回过神来，眼睛就被一张国字脸挤满了。
郭二牛笑得无比谄媚，一口一个“张哥叫着，直愣愣地坐在了张清水对面。
“张哥，中午咱吃饺子啊？饺子好吃，好吃不过饺子，好玩……
“滚！张清水咬牙切齿地蹦出一个字。
“别呀，张哥，昨天的事都是误会，我这不特意来跟你道歉的嘛。郭二牛很是真诚。
“我叫你滚，老子今天有事，改天再找你算账，这事儿没完，把你放出来的那人我也会一并收拾了。
虽然不知道郭二牛的后台是谁，但郭局长说了不是他，局里他最大，等自己这次立了功，怎么着也要把郭二牛再弄进去。
张清水这般想着，要不是可能打不过早掀桌子了。
“啊？郭局长让我戴罪立功来协助你的啊，还有其他人吗？那我们一起等吧。
郭二牛憨憨挠头。
“啥……啥意思？特别助理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