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11.
我又连着好几天发烧，进医院却什么都查不出。
我控制不住……救救我……
昏睡中，一道稚嫩女声一直缠绕着我。
夜里又一次被惊醒，身上狂冒冷汗，高烧还没有退，我感觉身处冰火两重天。
几日后，身体状况逐渐平稳，我重新活了过来。
再度踏进校园，恍若隔世。
根据系统的数据，宋柚宁对我的好感度终于转正了。
坏消息是只有10/100。
更坏的消息是她对陆星言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95/100。
我直接求老何将季甜甜调来了同班，让她和陆星言做同桌。
林奕那厮也跟着凑热闹，一起被打包来了。
诶。
后背第n次被指头戳了戳，我满脸不耐地转过头，阴恻恻道你最好有事。
林奕舔着个大脸笑得灿烂，咱俩换个位置，我找你同桌有事。
看着他那发春的模样和同桌绯红的脸庞，我瞬间秒懂。
不换。
正当我想着该让他付出什么条件时，宋柚宁拽起书包就往陆星言那走。
她的动作与我那日一样，将书包甩在季甜甜的桌上我要坐这。
陆星言肉眼可见的脸色黑沉下来，我的做派一向是他最讨厌的。
我挑了挑眉，背靠后桌当个旁观者。
季甜甜一脸的无措，大大的眼睛满是迷茫，无疑这是最能满足男人保护欲的神色。
柚宁，别闹。果然，一旁的陆星言立刻出言维护。
季甜甜的身子又往他那靠了两分，宋柚宁咬了咬嘴唇，目光朝我这撇了撇，状似哀求。
哀求？
在我思考间，宋柚宁已经将季甜甜的书本全部扫落在地，下一秒就掀了桌子。
最后她手落到季甜甜脸上时，我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这不像她的作风，往日骄纵自傲的娇小姐现在形同泼妇一般。
够了！显然，陆星言也没想到，等到季甜甜嘴角泛起血丝时，他猛地将她推倒在地。
力气之大，令宋柚宁倒下时撞翻了一排的桌椅。
我心脏都漏了一拍，拳头距离他的小白脸仅剩十厘米时，猛然停顿住，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警报警报，好感度90以上时不可伤害男主，系统已强势制止。
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疼惜地带着季甜甜走出教室。
我皱着眉上前将人从地上扶起，她只双目含泪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上课铃响起，却也拉不回满屋看戏人的心情。
我扶着一瘸一拐的宋柚宁，想送她去医务室。
走廊上，她抗拒地推了推我，你走开，我不想去医务室。
那就去医院。
我不容抗拒地将她打横抱起，快步朝校门口走去。
医院里，她褪下衣衫，背部娇嫩的皮肤上满是撞出的红痕，还泛着血丝，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将未关好的门彻底掩上。
[她对陆星言好感度现在多少？]
94/100
这么一出都只掉了1？
我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浓厚的无力感，[那我的呢？]
20/100
……
护士走后，我推开房门，病床上她紧闭双眼。
这就睡过去了？
我坐在床边注视她良久，用手巴拉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正在我起身打算去问问护士时，她嘴里开始嘟囔着什么。
声音很小，又不连贯。
似是被噩梦魇住了，额头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两根细眉也皱了起来。
我将耳朵凑近她嘴边，依稀拼凑出她的话。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对不起……
来来回回就这两句。
救救我……她惊坐起身，大口呼吸着空气。
我按捺住心底的惊骇轻声抚慰她。
梦里的童音与此时重合，我这才想起那声音就是宋柚宁小时候的声音。
12.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星言对那日的粗鲁举动对宋柚宁做出了道歉。
两人……不对，是三人就此达成了良好的友谊。
宋柚宁依旧对他鞍前马后，他看她的眼神也日渐暧昧。
我看得膈应，翘课出校门透透气。
大哥，那小子账还没结清呢。
他最近不是勾搭上什么白富美么，喏，这手表就够还一半了。
啧啧啧，那妞我见了，嫩的嘞。
巷子里几人的言语愈发不堪入耳，声音又有些莫名耳熟。
我本着好奇睨了眼，有几个就是当时在小巷子里躺得横七竖八的人。
手上拿着的腕表我一眼就认出是宋柚宁的。
原来他的计划很早前就已经开始了。
而我，毫无阻止的能力。
随着好感度的增加，系统的限制越来越多。
我看着他们同坐一桌的欢闹，看着他们日益亲密的举动，看着他们发展迅速的关系。
以及，那个忽然懂事开窍般主动退居一旁的季甜甜。
两人的不一般的情谊被宋阿姨知道了，她被带回了家，一星期都没来学校。
陆星言倒是每天怡然自得，还有心思同季甜甜玩笑打闹。
我心底却隐隐泛着不安，可除了让宋家插手，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段什么方式去阻止她的飞蛾扑火。
13.
在得到宋柚宁在家里吞安眠药自杀的消息时，我发了疯地冲进医院里。
人还在抢救中。
我颓废地瘫坐在地上，开始疯狂扇自己，我不该将那些照片发给宋阿姨。
不该擅作主张….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万幸的是人被抢救回来了，但是失去意识，成了植物人。
医生说，她的求生意识十分薄弱。
我隔着玻璃看向里头奄奄一息的女孩，握紧了拳头。
憋着一口气回到学校门口，已经是放学的时间段了。
人潮中，我精准地捕捉到陆星言，上前一把攥住他的领口就往小巷子里走。
系统的制止并未出现，我发狠地在他身上抡了一拳又一拳。
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我从小就学的格斗下，毫无反抗之力。
血染红了我的拳头，也染红了我的眼。
被林奕制止时，我反射性地也给了他一拳。
再打下去人都要被你打死了！谢屿！！
打死了？
我低头木愣愣得看着地上蜷缩在一起的人，浑身是血。
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在林奕的怒骂声中，我回头看到了正举着铁棍的季甜甜。
她双手颤抖，眼神里是滔天的恨意。
我捂着后脑勺，却挡不住里头不断涌出的血液。
或许就这样死去，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救世主太难当了，宋柚宁，我坚持不住了。
滴，恭喜宿主触发隐藏机会一命换一命，接受即可将目前的一切恢复原样，让宋柚宁摆脱原定的人生，获取自由，请选择是否愿意。
耳边的喧闹逐渐退去，记忆像走马灯在我眼前成电影般滚动，画面定格在小时候玩的过家家上。
宋柚宁稚嫩的小脸蛋透出娇蛮，指着我道你以后都要听我的话。
为什么？我摸不着头脑。
她的小脸蛋红扑扑，学着大人的样子因为他们都说我以后要嫁给你呀，老婆的话你要不要听。
彼时的我们并不清楚这些话的具体含义，我懵懂地点头要听。
旁边围观的两家父母被我们的样子逗得不行，笑得前仰后翻。
那小屿以后可要好好保护柚子喔。
我拍了拍胸脯，对着小小的宋柚宁信誓旦旦道我会的！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愿意。
14.
那日后，我成了植物人。
根据他们来来往往在耳边的谈话，我这是出车祸造成的。
并没有任何关于那日斗殴的消息。
宋柚宁的人生轨迹截然不同，初中就被送到了国外读书，近日假期刚刚回国。
连跳几级的她以优异的成绩已被好几所顶尖大学预定。
一切都重开了，就仿佛是另一个平行时空。
日复一日地躺着，我只能闲地与系统唠嗑，例如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再例如，有没有可能让我再醒过来。
答案永远是一成不变的沉默。
太无趣了。
我感受着生命的逐渐流逝，听着耳边老妈越来越久的哭泣声，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一天，喉咙被人死死地扼住，我只以为是阎王要来收我的命了。
谢屿，你就该死！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陆星言。
他竟然没有被重置？
我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发泄歇斯底里的情绪，住手！
从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周围声音瞬间嘈杂起来。
他被带走了，我被急忙转移到抢救室。
期间许久不曾听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宋柚宁带着哭腔谢屿，坚持住。
再一次清醒，似乎是医院要下病危通知书了。
我听到的哭泣声更多了，死气沉沉的氛围笼罩在病房内。
在我的灵魂游离之际，一只手狠狠拽住了我。
她说傻子，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善良…
她说谢屿，我喜欢你。
你早点喜欢就好了……
她说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是我不想醒吗……
她说我愿意。
你愿意神马？
恭喜宿主解锁女配宋柚宁百分百的好感度，时空开始扭转，系统109祝愿您一生顺遂。
15.
我望着卧室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回神。
看到床边的日历，我立马翻身坐起，死死盯着那显示的日期。
六月十七。
是那个系统在我脑海里出现的日期。
我试探地唤了唤它，并没有动静。
打开房门跑了出去，客厅里老妈正在敷着面膜，我走上前紧紧抱住她。
你小子，抽什么风，走开走开面膜要掉了。
我放开她，蹦蹦跳跳地朝门口走去。
等等。她走向厨房拎出个保温盒，递给我，这是给柚子煮的补汤，你送去医院。
我已经对医院ptsd了，听到这我下意识地朝那跑去。
汤没拿！！
母亲的呼唤被抛之脑后。
我在紧赶慢赶的路上，在路边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陆星言。
哪怕他打扮成熟，早已不是高中那青涩的模样。
陆星言！
我下意识地上前攥住他的衣领，他还是那一副冷淡的模样你谁？
两字轻松将我的冲动怒火浇灭，他巴拉开我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眼我，然后慢慢走远。
我注视了一会儿，朝医院跑去。
来到了那个熟悉的病房，推开门却空无一人。
经过一番折腾后，我才来到了真正的病房门口。
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门从里头被打开。
出来的宋阿姨见我有些意外，语气和蔼小屿来啦，快进去吧。
我点点头，走了进去。
病床上，宋柚宁正噘着嘴喊难喝，老妈在一旁轻哄着不喝这腿怎么能好。
我的视线才转移到那吊着的腿上。
莫名地松了口气。
跑过来的？老妈在病床旁对我揶揄道某些人啊一听到你在医院，那个急啊。连脑子都急得不好使了。
我闷不吭声地在一旁坐下。
宋阿姨拿了些水果进门，接话道那当然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两人顺势唠起来，又提到了小时的娃娃亲。
他们这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打算了。
妈，我才23！哪里就不小了。宋柚宁奋起抗议。
23？我掏出手机一看，这才注意到年份。
再看向宋柚宁，面容变化不大，褪去青涩后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诱人。
可能这就是……女人味？
她此时也朝我看了过来，视线交汇，我心跳如擂鼓，急忙撇开视线。
默默地伸手摁在心口处，妄想按捺住那躁动的心绪。
我家那小子能娶到柚子啊，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老妈语气颇为夸张这事啊主要看咱柚子愿不愿意。
下意识地，我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些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希冀。
她笑得灿烂我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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