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祝羽羽落入圈套命悬一线
第二天下午四点,祝羽羽从幼儿园顺利接到了辰辰。
孩子看着昨天在家吃饭的阿姨,没有说话。
“辰辰,我们先去吃点好吃的好不好?
祝羽羽蹲下拉好他敞开的外套说道。
孩子依旧一言不发。
祝羽羽顺势帮他整理衣褶,看了看他的手臂和脖子,都没有痕迹。
“辰辰,身上有没有疼的地方?祝羽羽还是不放心便问出口。
孩子摇头。
俩人吃着刚买的冰糖葫芦在小学门口等着新宇。
新宇看到辰辰径直跑过来,把辰辰拉到背后,谨慎地盯着旁人。
‘喏’,祝羽羽递给他一串糖葫芦。
新宇没有接,也没说话。
这俩孩子防备心怎么那么重,祝羽羽心里吐槽着。
回到车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新宇,爸爸会打你们吗?祝羽羽选了句最直接的。
新宇没有点头或摇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看着正在吃糖的弟弟。
“你可以跟我说实话,我会帮你的。
从新宇的反应祝羽羽确定,事情没那么简单。
新宇握紧弟弟的手。
一旁吃糖的辰辰抬头看着祝羽羽,似乎还不理解她在说些什么。
沉默了几分钟,祝羽羽有了新思路。
“新宇,你还记得妈妈吗?她叫黄慧。头发长长的,喜欢穿长裙,周末会带着你和弟弟去河边散步,做的饭很好吃。
祝羽羽想着资料上的故事,大概勾勒出黄慧的模样。
新宇还是低着头不搭话。
在祝羽羽觉得就此作罢时,孩子慢慢抬起头,满脸都是泪珠,小声呜咽了起来。
旁边的辰辰一看哥哥哭了,也跟着大哭。
祝羽羽没再说话,本想摸摸他们的脑袋。
想起第一次摸新宇脑袋时,他表现出来的惶恐。
转念一想,她在一旁轻声哼唱着在那个故事里唯一出现的歌曲名,雨巷。
那是黄慧和李泽第一次见面时的咖啡厅放的歌。
孩子听到妈妈以前经常总哼的歌,渐渐止住哭声。
祝羽羽继续话题,问新宇身上有没有伤口。
新宇放下书包,慢慢转过背。
祝羽羽把衣服卷上去。
形状各异的伤痕,颜色深浅不一,看得祝羽羽眼圈立马红了。
“新宇,你先别动。
祝羽羽拿出手机拍了照并发给黑无常。
新宇整理好衣服垂头坐下,肩膀还在颤抖。
“新宇,这些你有告诉过老师吗?
祝羽羽语气里带着哽咽,这么小的孩子挨了这么多打。
“爸爸说如果我告诉别人,他就不让辰辰去幼儿园,也不给他饭吃。
祝羽羽听完便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撕碎始作俑者。
在和新宇的对话她大概知道了故事的发展。
黄慧死后,李泽整夜整夜地喝酒,喝了酒便随手拿起东西砸向孩子。
后来变本加厉,清醒着的李泽也会时不时殴打孩子。
因为辰辰念幼儿园,老师会很可能会看见伤口。
所以挨打都由新宇承受。
辰辰如果犯了错惹他不高兴,就会由新宇代替挨打。
就这样,俩个孩子谁都不敢告诉。
妈妈离开的半年里,爸爸变成了恶魔。
祝羽羽握着俩孩子稚嫩的小手,信誓旦旦,“阿姨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此时,新宇书包底放置隐秘的监听器正在工作。
安静听完全程的李泽阴森森地笑着,手上的钢笔被按压得吱吱作响。
原来是跟黄慧认识啊!李泽冷笑着,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手机震动,是李泽。
祝羽羽没接,索性把手机落在车里,带着俩孩子去吃晚饭了。
“新宇,你跟弟弟有小熊玩偶吗?
想起昨天收到的邮件,祝羽羽抬头看着正专心吃饭的孩子问道。
新宇停下筷子,看着弟弟思索了会,“有,弟弟有一个小熊,抱着睡觉的。
祝羽羽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祝羽羽回拨过去,
“阿泽,我刚带他们俩去吃饭,把手机落在这里了。
“没事,和孩子们玩得开心吗?听着电话里温柔的语气祝羽羽一阵恶寒。
“开心啊,他们对我亲近了很多,我们等会就回去了。祝羽羽对答如流。
回别墅的路上,祝羽羽还是觉得不放心。
打白无常的电话也不通,只好给黑无常发微信告诉他
她现在去别墅路上,白白知道地方。
而此时的黑白无常则在七楼等待考核。
如果顺利通过,白无常就能正式退休了。
而黑无常则能从转岗到内勤,再也不用从早到晚地接客了。
黑无常信心满满,为了这次考核他半年风雨无阻,全勤打卡。
还花了三个月补贴买了套西装,试图用美色加码,一次搞定里面的面试官。
三人到达后下车看到李泽正在门口等他们。
孩子一看到他,嘴角的笑意立马收敛了下来,低着头叫了句爸爸就进屋了。
“累吗,李泽接过祝羽羽手上的东西,体贴问道。
“不累,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那家烤鸭,祝羽羽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真心有灵犀,我刚好还准备了红酒。
俩人走到桌前,祝羽羽坐下看着正在装盘的李泽。
一杯酒下去没几分钟,祝羽羽无力地倒在了桌上。
再醒来时,祝羽羽发现自己被捆绑在椅子上。
面前的桌台放着一盏暖黄色的灯。
“醒了,椅子后面传来李泽的声音。
“羽羽是黄慧的朋友啊,还真是姐妹情深。李泽继续说道。
祝羽羽没作声,手脚被绑着的疼痛让她无法思考。
“我在新宇书包里装了监听,我担心他们乱说什么,没想到你先乱说一通,还真是意外收获。
李泽从背后转过来,凑到祝羽羽面前。
看着她的脸缓慢吐出每一个字,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看她神色如常,对他说的话没有丝毫波动。
还不在意地呵了一声,明晃晃地在挑衅着他。
李泽心里的怒气急剧上升。
随后捏紧她的下巴强迫她抬眼,祝羽羽忍痛对视,眼里写满了鄙夷。
李泽狠狠甩手,双手撑在椅子俩侧,阴声说道,“你怎么不跟黄慧一样,害怕地看着我呢。
“你这种人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祝羽羽嗤笑道。
李泽起身拉过旁边椅子和祝羽羽面对面坐下,在幽暗的灯光下盯着她。
“小时候我爸经常打我妈,我就在一旁哭着不敢发出声音,我爸说我要是敢出声他会打得更重。
我妈绝望地看着他,我也哭着看着他,希望他能变回原来那个慈眉善目的爸爸。
后来有一天晚上,他喝酒摔死在了屋门口的石梯上,我和我妈离开来到了这里,我妈死了没多久我就遇到了黄慧。
几分钟后李泽寥寥几句便说完了他的故事。
提到黄慧,他想起来了她每一次被打时恐慌又悲痛的眼神。
那都让他热血沸腾。
孩子的眼睛很像她,每次挨打也会那样看着他,既害怕又残存着一些希望。
希望眼前的这个恶魔能变好,能做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沉默了几分钟,李泽继续道,“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你要死了。
随即嗤笑道,“那个笨女人,听完我的故事还心疼地看着我,完全忘记了她被打时有多痛。
祝羽羽皱眉看着面前这张无耻的脸。
随后开口,“她是因为爱你,所以就算看明白了,也还痴心妄想地以为你总会有清醒的那天。
“可是你啊,血液里就有着你爸的基因,你看着他打你妈,心里其实很激动吧。你跟他是一样的,坏得彻底。
祝羽羽试图激怒对方。
“我当时还小,所以才没有帮我妈。
仿佛被祝羽羽的话说中,李泽为十岁的自己辩解道。
祝羽羽轻笑出声,“所以在一旁哭着看妈妈挨打就好了,眼泪就可以减缓你的负罪感了。
李泽的手僵直在那。
想着当时的自己从一开始哭着看妈妈挨打到后来冷漠地看着她挨打。
自始至终都没有上前阻拦过,也没为妈妈挡过一巴掌。
“那又怎样,反正你今天会跟黄慧一样,因为吃了安眠药还开车,迷糊间径直坠崖,然后摔得稀巴烂。李泽挥倒了桌上的灯,顿时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