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个月后,柯以财要到了工钱,就带着刘英回村去。
在车上,柯以财给刘英喝了几口水,车在路上不停颠簸,刘英很快就睡着了,越睡越瞌睡。
下车后,柯以财就把自己的脏外衣脱了下来,包住了刘英的头,难闻的气味让刘英一直呕吐个不停,头也晕的厉害。
现在想来,刘英才明白当时给她喝的水里定是放了什么药。
柯以财说“这样你也就记不住来路了,别想着逃了。要是敢逃,我打断你的腿。要么就跟之前一样,我用铁链子给你拴住。
刘英直摇头,她不想让其他人像看动物一样看待她。
“你是我花钱买来的,我是出了钱的,你别以为谁欠你一样。
刘英气的不得,自己又欠了谁的,遭这等罪。
她这才知道那日柯以财去饭店吃饭,是专门冲着她去的,她被人卖给了柯以财。
谁卖了她?自己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辛辛苦苦打工,怎么就被人卖了呢?
刘英想到可能只能是饭店老板娘。她问柯以财是不是。
“人家怕你把她老公勾引走,你这个浪蹄子,在这可给我安分些。
听到那话,刘英又气又恼。
之前自己也看到社会上有着拐卖妇女儿童的新闻, 自己谁都没有招惹,这样的事情怎么就摊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更不敢想的是,像她那样一个受着大学教育的姑娘,有文化,有思想,竟然也就被拐卖了?!
不知被柯以财拉扯着走了几个小时,取下头套时,天已经黑了。
村里遇见的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柯以财嚷嚷着刘英是她的媳妇,城里来的,而且还读过大学。
看把他牛气的不行。很快,这件事传遍了整个村子。
第二日,在柯以财的破窗外,挤满了一群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嚷着“赌鬼柯以财出息了,娶了个那么年轻漂亮的媳妇,还读过大学。
柯以财把破窗子重新糊上了纸,买了几张红“喜大字贴上,这便是宣告村里人,他结婚了。
“今个儿,我请大家喝喜酒,大家都赏个脸哟。
听到柯以财的话,村里人都笑嘻嘻地道,“好!好!好!赌鬼也终于娶到老婆了,再也不是光棍了!
“牛呀,还娶得是个大学生!大家都把礼金备上,晚上来他家喝喜酒,看新媳妇。
听着村里人的议论,刘英内心顿觉悲凉,自己一个念大学的人,怎么就被人骗到这鸟不拉屎的山沟沟。
很快,刘英也知道自己是怀孕了。
月经没有按时来,以前每次月经来都是肚子疼得直不起腰来,本还庆幸这不受疼痛了,但是她一闻到有味道的东西就干呕个不停。
对门温大娘说她这是病了。
“什么病?
“你肚子里有个娃。恭喜呀!
刘英一听,脸一下子就红了。一股子凉气从脚心蹭的一下就蹿到了脑门。她转身就进屋,焦躁不安。
她怎么能怀孕呢?怎么能给这种恶棍生孩子呢?
她颓然地倒在床上,想着父母找不到她,是不是已经满大街贴告示在找她?妈妈会不会伤心地哭坏了眼?那些亲戚,那些同学会怎么看她,是不是都在议论着她跟男人私奔了,还是想着她已经被人残忍地杀害了?
可是,谁能知道呢?她是被人骗卖给了打工的老男人,被欺负被折磨,现在还被带到这个不知是在哪儿的村子怀孕了。
想到这儿,刘英猛地一下子从床上起了身,坐在床头使劲地挤压自己地肚子,撞桌角,在地上翻滚,企图把那孩子给打掉。
这是个孽障,绝不能从自己肚子里出来!她想着乱吃东西,把孩子给弄没了去。
柯以财发现后,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了刘英的脸上。
“你竟然敢残害我的孩子?!
怒气上来,想要再打,考虑到刘英怀着孕,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那段时间,他看的刘英更紧了,连王麻子来喊他打牌,他都不去。还给刘英炖了鸡汤,补身子。
胎是堕不掉了,胎只能在肚子中慢慢长大。
刘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那段时间难得柯以财没怎么对她动手,由着她烦躁、发脾气、赌气。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刘英的头晕和恶心也越来越重,她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心里诅咒着肚子里的孩子,她觉得这罪恶的地方,生下的孩子天生是个坏种,一直折磨着她。
可当孩子降生后,刘英才发现母爱也是天生的一样。
虽然生孩子时疼的她死去活来,被人脱光接生的样子倍感屈辱,但是见了孩子第一眼,满身心都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刚出生的孩子也着实是丑,一开始吓了刘英一跳。皮肤皱巴巴的,瘦小的像只精光的猫一样,身上满是黏糊糊的白色汁液。
刘英心想自己怎么生了个那么难看的孩子?难道真是随了他爹,罪恶的心性,产出了个魔鬼?
她原想着这孩子是她耻辱、仇恨和痛苦的印证,绝不与他亲近的。可是,只那么一眼,就让她不由得怜悯。
接生婆叮嘱了柯以财几句,把孩子又抱到刘英的床边娃要是哭了,那准是饿了,刘英,你记得给他喂奶。
柯以财喜得儿子,高兴地在“神婆温大娘那里讨了一道平安符,装在小锦囊里用细绳串好,给儿子戴在了脖子上。
孩子哭了,柯以财手足无措地抱着娃,怎么哄都不停歇,刘英就让他把娃抱过来,她把孩子轻轻搂在怀里,哼着调子哄着,不多久,哭声就截然而止了,刘英觉得这真是神奇。
接下来,就是奶娃,照顾孩子的日常了。
柯以财也就起初高兴殷勤下,很快,孩子哭闹就搅得他心烦气躁,什么都不懂的他,帮不上忙,还嫌烦。
没怎么休息的刘英,就开始操持起了家里,照顾孩子。
这真的是她的家吗?她常常想,这不是她的家,可她有儿子了。
刘英给儿子取名“天赐。
这是天意,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赐给了她一个儿子来陪伴她度过这孤苦的人生。刘英在心里默默地说。
柯以财看着刘英对儿子的爱护,知道她的根算是扎下了。她逃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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