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审讯
红中城，地牢内。
冰冷的寒气钻心刺骨，地面上弥漫着恶臭的气味，漆黑的墙壁反射的光空旷而恐怖，来回地嘶吼声像影子一样萦绕着，深处不断飘来一股血腥的味道，耳边传来的兽吼声令人毛骨悚然。
地牢三层深处的特制牢房中，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靠在床头，右脚打着石膏，右手挠着左肩结痂的伤口，左手则在那只完好的脚丫上来回地搓着，之后把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干呕起来。
从监控室里看到这一幕的人也跟着干呕起来，纷纷问候那男人，阿里嘎多一家门。
“这小子怎么可以恶心到这种程度，跟他那张英俊的脸相比，这反差也太大了。监控屏幕前的女人，内心犯呕，厌恶地说。
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唐团长，偷偷瞟了一眼身边这个身姿曼妙的女人，问监控员“这个人都被关在这里一个礼拜了，他就没自己洗漱一下吗？
“唐团长，额，不是他不想洗，是三层地牢的水管爆了，还没来得及修理好，所以……
“这个监狱长连根水管都管不好，让他早点滚蛋！唐岳恒铁不成钢地吼了一声，随后讨好地问身边的女人“江兰，你审他，还是我审他？
这位叫江兰的漂亮女人妖媚一笑，道“本来看着是个小帅哥，姐姐我还想体验一次别样的审讯。她转头看了一眼监控，那种反胃的恶心感不由得又在心里泛起，咬牙切齿地道“现在我恨不得把这个恶心的家伙折磨死。江兰话锋一转，活动了一下妖娆的身段，凑到唐团长面前，眼含秋波，“要不‘坦克唐’你去审吧，我可要回去沐浴，把玩我的小可爱去了。说完扭着那细腰翘臀转身离开了了监控室，看得唐团长邪火直冲脑门，坏坏一笑，咂咂嘴道“啧啧，天生尤物。
第二天清晨，红中城的道路上车水马龙，人们忙碌的一天开始了，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整座城中，让搬运装备的雇佣兵们，汗流浃背。
西战区雇佣兵团的工厂外。
干完活的陈十、卫清、王帅三人正躺在集装箱上沐浴阳光，享受着劳动后的放松，讨论着那个黑雾中的神秘男人。
关于兽的事情，王帅格外上心，第一时间就从当天在场的人中，打听到了全过程，双手支着头，言语不善的说道“那个男人，居然能在所有团长们都感到压迫的黑雾中安然无恙，这个人一定与兽有关，要不就是他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收起了黑雾。
“我不这样认为。卫清若有所思地推断说“在没有被谭团长刺伤之前，他一直在求救，如果当时他能控制黑雾，很有可能利用黑雾逃脱，甚至利用黑雾攻击团长们。
听着卫清的分析，我接过话茬说“卫清分析得有道理，那个男人唯一让我在意的，就是他那个散发微光的手环。
“团长们啊，真是有点怂，听说当时那黑雾翻腾一次，他们退一次，异响声传来一次，退一次，都快退出中心广场外了。王帅嘲笑道，接着开始吹嘘起来，“换成是我，早冲上去一剑劈开黑雾，直接了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谁都不得不服，能把大言不惭说得如此一本正经。
“你还有胆说，也不知道是谁，有一次在绞兽时，杀懵逼了，误入勇者级兽与队长们的战圈，被勇者级的兽一个掌风抽得人仰马翻，而后四处逃窜，后来每次见到勇者级的兽都躲得远远的。卫清毫不留情面地调侃。
“还有这回事？看来我们的卷毛王也就嘴巴厉害。我打趣道。但内心是了解他的，因为王帅憎恨兽，在杀兽时，都异常凶狠，可他对自己的实力却是相当有自知之明。这一点上，以前的我不如王帅。
“自从那次以后，我可是勤加苦练，每次上战场都远远观察勇者级的兽与队长们的战斗，已经琢磨出一点门道了，我的实力可是飞快提升着。下次我定能杀死它……额，算了，打个平手吧，额，捅一下屁股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王帅越辩解越没底气。
卫清似乎想起了什么，忽地撑起身体话锋一转道“微光，我记起来了。那天我和王帅救你的时候，也发现了你玉坠上散发着淡淡微光。当时我们就认为是那个微光保护了你，才没有被兽吃掉。那些兽只是围着你嘶吼，却没有一只靠近你。
我立刻坐直身子，看着他们两个，瞪着王帅，用询问的目光等着他确认。王帅也坐了起来，皱眉沉思片刻，也想了起来，点头表示确认。
——
审讯室内，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椅，坐着一个邋遢的男人，一张脱了皮的沙发，靠着一个壮如牛的男人。在他们中间，一张被拍得啪啪作响的铁桌，借着自己的坚硬，回馈着那个拍他的家伙。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叫丁哲哲，是一名历史学家，是个人类，货真价实的人类！我要喝水！你个铁疙瘩！这个叫丁哲哲的神秘男人，拍打着铁桌高声咆哮，因为长时间没喝水，喊出来的声音都带着沙哑感。肿胀的手掌就是铁桌回馈给他的赠礼，又痛又麻。
面对唐团长的审问，他的内心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因为在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唐团长反复就问了他一个问题“名字，职业，是人还是兽？。
审讯丁哲哲的是南区雇佣兵团团长——唐岳。身形壮硕如牛，是个近身战士，粗犷的性格收到大多数属下的爱戴，可他在战斗中容易放飞自我，经常脱离众人，冲到兽的面前对拼。所以大家都喜欢他这个人肉盾牌，甚至有时候都懒得施展护体神盾，时间一长，就有了坦克唐的称号。
起初，丁哲哲还是很配合唐岳的，唐岳就问了一句话，他就娓娓道来，从小学记事开始，一直到高中，大学，博士；他家里有几只猫几条狗，还有那些被他放在一间屋子里，主动杂交的小狗子们。再到初恋情人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以及初恋的初恋，还有初恋的初恋的初恋，对于丁哲哲来说，每一个女人都是他的初恋。接着就是他作为历史学家，为了探求历史真相，游历世界。
这也怪不得丁哲哲，本身就是个话痨的他，被困黑雾昏迷一个多月，醒来后又被关在没有水洗澡的地牢，憋得慌啊。好不容易有一个话不多，还听得特有劲的家伙，这还不让喜欢显摆的他，从头炫起。
唐岳自知没有什么审讯技巧，但其他团长都去处理公务，唯独就剩他和江兰，而江兰早已逃之夭夭。他的审讯作风就是屈打成招，可还没等他严刑逼供，就问了一句，对面这货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口才还特好，口若悬河，声情并茂，让他越听越来劲，尤其是听到初恋那里，好家伙，种马呀！这更让长期面对杀兽的钢铁汉子，心生邪火，心痒难耐。于是，为了重复听到这精彩的片段，他问了又问，丁哲哲也说了又说。
而在一旁的审讯记录员也束手无策，几次要提醒，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唐岳带有恐吓的眼神吓得不在言语，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默默听着，最后索性躺平，不管了。
直到刚才，丁哲哲说得口干舌燥，实在忍无可忍，发现对面这个铁疙瘩，就是在逗他玩。前几次叙述，唐岳还跟在后面捧哏，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知己。直到每次说到初恋，他发现这个铁疙瘩脸红脖子粗，接着就出现刚才那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