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哇哦。
不知道谁先吹了个口哨，人群沸腾起来了。
说完我把录音笔递给老板，深藏功与名，潇洒地离开了。
回到家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拿出手机，干脆利落地删掉程旭的联系方式。
顺便吩咐管家以后程旭过来直接赶走。
酒吧这边，程旭以为我出去买单了，满意地又坐回卡座上，享受着阮清清崇拜的眼神。
“程少，这是今晚的账单，您看您是用哪种方式付账。
酒吧的工作人员找了机会把账单递到了程旭面前。
音乐声很大，程旭没听清，或者听清了但没听懂。
“什么？
“……账单……结账。工作人员又重复了一遍。
“哪里来的账单，我们不是结过账了吗。
程旭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账单。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哪里来的账单啊？你们抢钱啊！
程旭看着账单上的9位数，眼睛惊得睁大了。
工作人员见程旭这样子，以为又是一个装大款的，语气不由得鄙夷了起来。
“付不起啊，付不起充什么大头还全场买单。
“我，我什么时候说全场买单。
工作人员拿出录音笔就开始放。
“……全场买……
程旭面色通红，讷讷说不出一句话。
音乐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程旭身上。
“旭哥，要不我们把没开封的酒退了吧？
阮清清一双大眼直勾勾盯着程旭，表面上善解人意，但程旭听到阮清清这句话更加上头了，说什么都不能在阮清清面前丢人。
“不用，买单就买单，还当哥买不起不成。
事实是程旭真的买不起，他没有这么多钱，只能给家里打电话让人来付钱。
面子里子丢完了。
9
“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为个女人花钱如流水，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是什么情况，你怎么不去卖血呢？
程旭回家后直接被程老爷子打进了医院，程老爷子的拐杖都打折了两根。
好好好，程旭过得不开心，那我就开心了。
程家虽然也有钱，但一下子被程旭挥霍了9位数，差点让公司的资金链断裂。
程旭当然想到了是我搞的鬼。
“路雪绒你给我等着，你胆肥了，快把我花的钱给我，不然下次你别来我们聚会了，我警告你！
程旭的联系方式我早就拉黑了，不知道他从哪里找的新号给我发了信息。
但我家又不允许他进，他根本就找不到我。
我看到了信息只当程旭在放屁，钱又不是为我花的，真好意思让我给他钱。
而且我这段时间则是进了公司，跟在爸妈后面学习企业管理。
哪有空管程旭在乱叫什么。
我的目标——不做舔狗，早日暴富。
程旭那个渣滓短暂地被我遗忘了。
这次没有我当冤大头，程旭和朋友们聚会的次数明显少了。
程旭抠门的名声不知道从谁那里开始传，所有人都知道就他自己不知道。
本来就因为跟着程旭有免费的羊毛能薅才聚起来的人逐渐远离了程旭。
10
程旭和阮清清的感情逐渐升温，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天程旭喝了不少酒，阮清清忽然哭着给他打电话。
“旭哥，我弟弟被人抓走了，怎么办啊旭哥，他们说再不还钱就剁了我弟弟的手。
“什么！还有这事，你等着我马上来。
程旭一听这话直接上头，酒瓶子框的一下往地上一摔。
“兄弟们，跟我走，清清弟弟被人抓走了，老子给那帮人点颜色看看。
程旭热血涌动。
但跟他一起喝酒的一帮子人听到这话面面相觑。
明摆着是去惹事，而他们大多害怕给自己家里惹事，纷纷表示自己有事需要先离开。
上一世，一直有我这个冤大头给程旭买单擦屁股，大多数人都愿意给程旭面子。
但现在竟没一个人愿意跟着程旭走。
11
这一世，我不在场，没有我的劝阻，程旭答应了去帮阮清清找她弟弟。
虽然叫不到人，但他不也好食言。
尤其是在阮清清面前，程旭更不想丢了面子。
因此程旭孤身一人就去了阮清清说的地方。
抓走阮清清弟弟的那群人也不是什么善茬，有几个还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
事情闹大了。
这场闹剧成功登上了早间新闻的头条。
现场监控也流了出来。
我当看笑话似的点进去看了。
“识相点赶紧放人，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要钱没有，就没有能从我兜里掏出去的钱。
当我看到程旭一人站在那一群人面前还叫嚣着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
我笑了。
程旭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真以为有我当舔狗，所有人都是他的舔狗了。
不出所料，程旭被教做人了，只是代价有点大。
本来那帮人只想要钱，但程旭一毛不拔。
他并不想给钱，只想着在阮清清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程旭热血上头了，混战中捡起一块砖头狠狠砸在一个人后脑勺上。
那人当场就倒地不起了。
“你敢弄我兄弟，老子弄死你。
见程旭下死手了，那帮人的火气也上来了。
这回阮清清弟弟的手保住了，但是程旭的手被剁了。
右手五根手指只剩下了两根。
断指被那群人踩在地上狠狠碾碎，连重新接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12
“住手！住手！全部双手抱头靠墙蹲下！
接着是警察来了，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警笛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阮清清和她弟弟早就不知什么时候就离开了现场。
后来被程旭拿砖头开瓢的那人还没送到医院就停止了呼吸。
而程旭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右手还鲜血淋漓。
甚至程家人都来不及找关系，程旭的大名和晚上的闹剧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阮清清和她弟弟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害怕被找麻烦，于是迅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因此警察找到他们姐弟俩的时候，他们俩已经回到了山区老家。
“不关我们的事，他们打架是他们自己的事。
不等警察开口，阮清清直接撇清自己和弟弟的关系。
但警察其实早已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之所以找到阮清清也是想再了解情况。
“你们倒是撇得干净。
警察没管阮清清怎么说，按照规定他们是需要接受问询的。
程家这边使了关系，阮清清和她弟弟被从老家带回来了。
13
事情很简单，就是赌博引起的双方互殴。
但毕竟出了人命，因此事态升级了。
为了平息舆论，处理结果很快出来了。
追债的那群人推了个未成年出来，根本判不了多久。
程家这边，虽然请了律师，但因为这件事的社会影响恶劣，程旭还是被从重处罚了。
程旭过失杀人直接被判了刑，因为他本人受伤严重，暂时还在医院养伤。
没法捞程旭，程家的律师另辟蹊径，使劲给阮清清的弟弟安插罪名。
最终阮清清弟弟因为聚众赌博等罪也进去了。
甚至阮清清也因为包庇罪被抓了进去。
14
当初程旭的事传回程家，程老爷子就直接气晕了过去。
当时程老爷子就说要将程旭从程家除名，也就是其他人拦着才没公布出来。
程旭毕竟是程家的孩子。
程家人还想着能动动关系运作一下，然后把程旭送出国避避风头。
但现在程旭的判决出来，从重处罚。
程家立刻发布公告，表明程旭被移出族谱并剥夺继承权。
甚至程旭的医疗费用程家都不再支付。
程旭彻底被放弃了，他从高档的私人医院，转到了四人一间病房的小医院。
这段时间没有多少人来看他，程旭心里早就有了预料。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程旭还是流下了两行清泪。
15
被家人放弃，被心爱的女孩利用。
最主要的是他成了残疾人。
程旭悔不当初，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啊啊啊啊啊……
程旭疯了，每天要么盯着自己的右手一动不动，要么一边跺脚一边骂骂咧咧。
有时骂程家人，有时骂阮清清。
他总是又哭又闹，鼻涕眼泪糊一脸。
身上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弄的粪便，哪里还有当初桀骜不驯的样子。
虽然被判了刑，但程旭的精神状态显然不正常。
最终程旭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16
阮清清虽然也进去了，但是情节不严重，关了几个月就放出来了。
本来在酒吧卖酒只是课余时间的兼职。
是的，阮清清还在上大学。
但现在因为卷进了一场刑事案件，身上还背了案底。
阮清清被学校开除了。
她引以为傲的清贫大学生身份现在只剩下清贫了。
没办法她只能继续卖酒。
不过这次，没有程旭这个冤大头了给她冲业绩了。
大部分人也通过那场闹剧知道了阮清清和她做的事。
“虚伪得很，出了事她跑得最快，撇得最干净。
“离她远点，不然说不定被赖上了。
几乎没人再吃她那一套，生怕被她缠上后背刺。
为了生活，阮清清卖得更多了，不只是卖酒……
17
可能是我之前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是对程旭爱的深沉。
不然也不会上赶着当冤大头倒贴。
所以大家也不怎么在我面前提起程旭。
我看过当晚的监控，打得挺激烈的。
当然是程旭被围殴得挺激烈的。
但后续我没怎么关注。
再次听到程旭的消息还是我爸妈在家说起的。
“程家的那小子跟人家打架把人家打死了，自己也被砍了三根手指，听说是判了二十几年。
“可不是吗，判决前脚出，程家后脚就把程旭踢出去了，这么绝情，好歹是自家孩子。
“股价一直在降，股东们早就不乐意了，不处理程旭能行吗，公司马上倒闭了。
“唉，也是咱看着长大的孩子，咋长歪成这样了，听说现在进精神病院了。
“不提他了，吃饭吃饭……
欧吼，程旭居然这么能作死，超常发挥啊。
有的人真的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要收拾他了。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自投。
18
“公司倒闭？
“程家这么快就不行了？
我一边吃程旭的瓜，一边敏锐提取到了关键信息。
不是说程旭的小叔回来力挽狂澜了吗？
要是程家的公司倒闭，那我……
不怪我多想，主要是市场就那么大，少一个程家就少一个人分蛋糕。
再说上一世我突然出事，程家趁我父母伤心吞了我们家不少项目。
程家吃了多少，这一世统统给我吐出来。
不过总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程家破产清算这回事还需要慢慢谋划。
没想到机会很快就来了。
19
程家的人不多，除了程旭的爸爸和早逝的姑姑，就只剩程旭的小叔了。
程旭的爸爸因决策失误受到打击一蹶不振。
因此程旭小叔仅剩的竞争对手就只剩程旭。
现在程旭出事，想必程旭小叔半夜躲被窝里偷笑。
不是自己优秀，而是对手太蠢。
前段时间程家的公司在程小叔的带领下听说情况有好转。
但他可能是掌权了，有点飘了。
直接在年报上写出盈利同比翻了五倍。
这可是上市公司，这是能随便写的吗。
我直接一个匿名举报信投到税务局。
20
税务局还没开始行动这段时间。
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程旭的小叔有意无意出现在我面前。
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
难不成他以为程家和我们家有婚约，现在程旭废了他想顶上？
我居然没猜错。
就在我又一次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刚下到地下停车场准备回家时。
“雪绒，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程旭小叔忽然冲到我面前说喜欢我。
然后拉开后备箱，里面放了一堆气球小灯和拉菲草。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嘴里说着喜欢我，但表情极度敷衍，好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而且我从他走路的姿势看程旭的小叔的样子不像是直男啊。
仔细一看，他身上的衣服还带着通讯录常用的标志。
这也太恶心了吧。
要不是现在是深夜，停车场又没有人，怕不安全。
我早就一口吐沫吐他脸上了。
我不想与程旭小叔过多纠缠。
绕开他快步走到我的车旁边。
开门、打火，一气呵成，直接蹭着程旭小叔开车走了。
“你们程家的人怎么都这么恶心，没一个正常人，镜子没有尿总有吧。
我经过程旭小叔的时候赶紧说，说完一脚油门赶紧跑。
下次出门一定带保镖。
现在神经病太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碰上一个。
怪恶心人的。
21
被程旭小叔狠狠恶心到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越想越气。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
我找到了私家侦探。
“帮我挖挖他有什么料。
“我们是专业的，找我们您放心，三天之内，裤衩子穿什么颜色都帮你挖出来。
我非常满意侦探的承诺，给侦探看了程旭小叔的照片。
没想到这家伙身上还真有猛料。
本来以为他是通讯录够炸裂了。
更炸裂的是他居然有受虐倾向。
越是痛苦他越兴奋。
为了满足伴侣的爱好，他甚至在国外做了变性手术。
而且由于他来者不拒。
貌似已经染上了不能治愈的病。
22
看到侦探给我发来的信息。
我一边吃瓜，一边感觉更晦气了。
就他这种情况还试图朝我下手。
程家为了给程旭小叔掌权造势，没少宣传他。
他年轻的霸总形象吸引了不少女孩。
“不行。不然能让他去祸害其他人，给他留点难忘的记忆。
我找了几个水军假装知情人士明里暗里把侦探那里挖到的信息透露了出去。
消息一出，直接引爆舆论。
不仅程旭小叔私信被引爆，甚至程家公司的形象都受到了影响。
虽然程家公司紧急发布通告说目前流传的消息是假的。
但是只要瓜够炸裂，吃瓜群众不管这些。
程旭小叔的人设瞬间崩塌。
23
而税务局那边正好换了个领导，正是新官三把火的时候。
接到举报信后迅速展开了行动。
因此相关人员很快就到程家的公司查账了。
最好笑的是，程旭小叔是通讯录这个事曝光之后。
程旭小叔直接放飞自我。
相关人员来查账的时候。
程旭小叔正在酒店放纵。
手机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那天公司的人轮流打他电话，但就是联系不到。
因此相关人员查账格外顺利。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前段时间程家小叔所展现的力挽狂澜居然是作假出来的。
程家老爷子得知这个消息直接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最后没抢救过来。
我投完匿名信后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的发展。
“哈哈哈，程家的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24
程家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本来我们两家关系不错，按理说我们应该帮一下的。
但我爸妈得知了程旭是怎么让我当冤大头的，非常生气。
直接玩了一招釜底抽薪。
本就摇摇欲坠的程家公司直接宣布破产清算。
得知消息的那天我高兴地多吃了两碗饭。
开车到程家别墅附近，远远看着程家大门上贴着两张封条。
里面还有穿制服的人在忙活着搬东西。
“好好好，吃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该得报应的一个都不会少。
看到程家倒霉我就开心了。
我开着超跑，到市中心的酒吧点了八个男模。
听着男模一口一个姐姐，看着男模一个个表演节目。
就当是工作之余放松心情了。
25
再次听说有关程旭的事还是他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
亲眼看到程旭和程家遭报应后，我早就开始拥抱新生活了。
“嗯？精神病院这么好跑吗？他不是都彻底疯了，开始吃屎喝尿了怎么还会跑出来？
我不理解。
本来以为这事与我无关，没想到我和程旭很快相遇了。
那天阳光正好，我带上保镖去和小姐妹唱歌看帅哥。
刚到小区门口，突然一道黑影窜到我面前。
幸好我的保镖眼疾手快拦住了他。
我定睛一看，这不程旭吗？
他头发跟个鸡窝一样，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甚至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我寻思着我住的是高档小区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潜伏下来没被保安发现的。
真是晦气。
“路雪绒，我给你一个接近我的机会，我同意跟你结婚，只要你家把我捞出来。
程旭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好像自己还是什么贵公子一样。
我不搭理他并翻了一个大白眼，他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你什么态度，识相点赶紧同意，不然我让你再也见不到我。
程旭的头上好像是装的胎盘，不然怎么说出这么炸裂的话。
“我巴不得见不到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程大少爷，梦醒了，谁稀罕你啊。
“你，你……我就知道你嫌贫爱富，真是物质，哪像清清善解人意。
程旭没想到一向追着他当舔狗的人是这么个态度，一时愣在了原地。
“呵呵，那你找你的清清去呗。
我回他一个谜之微笑。
接着不打算再搭理他，让保镖看好他就进了小区。
26
回到家后我准备当个热心的好人。
我打电话让保镖送程旭去找阮清清。
保镖给我开了直播，我全程吃瓜。
阮清清的地址好找，无非是辗转于几个酒吧。
程旭和阮清清见面的时候，阮清清正坐在一个呲着大黄牙、头上没有几根毛的胖子身上。
阮清清好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在胖子的怀里，胖子的手还在阮清清身上游走。
而阮清清正卖力地推销手里的酒，好像对此习以为常。
程旭看到这一幕呆住了。
他没想到心目中的清纯不做作的白月光居然还有这么谄媚的一面。
好像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出来。
程旭出事这段时间阮清清没有露一面，程旭一直认为阮清清是有苦衷的。
但真正直面现实后，程旭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自己落得个这么惨的下场。
而自己用心维护的女孩却能毫无愧疚地投入别人的怀抱。
27
阮清清没有看到程旭。
她卖出一瓶酒后就跟着胖子进了酒店。
“喂，警察吗，有个精神病好像跑出来了，现在在……
程旭则是被我这个热心肠再次送进了精神病院。
夜深了，不做舔狗。
我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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