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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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着急，莞尔一笑，「身为助理，我当然要好好帮你了。热搜上的词条对你提高热度也有帮助。」
我让李丹先不要管网上的言论，等在热搜上挂了几天之后彻底发酵才值得真正回应。
终于，粉丝天天在评论里喊话，更有众多吃瓜群众天天在这蹲守。
我先让李丹发了一个澄清视频。
视频中李丹画着淡妆，眼角微红，脸形瘦削，呈现出一副经受摧残的小白花样态。
她眼眶中蓄满泪水，迟迟不落，更显坚强，俨然青春年少时期被渣男伤害的疼痛文学女主形象。
不得不说李丹这张脸天生就是无辜，叙述着自己被渣男抛弃的过往，自己如何拍视频养家带娃，不少人因此共情，开始倒戈她这一方。
舆论风向有所转变之后，我让李丹开了直播。
一扫之前的颓靡柔弱，妆容精致的李丹呈现出大方得体的轻熟风。
她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双眼明亮有神，给人一种风波之后从容不迫的稳定。
整个直播间布置得简约而温馨，背景墙上的灯光恰到好处，既不刺眼，又能突显出其温婉的气质。
「慕名而来，怎么没人告诉我这姐这么美！哭……」
「对不起姐，骂早了，给你道歉呜呜呜。」
看着弹幕不停闪过溢美之词，我心想美人计确实小有成效，继续加钱买流量。
接着我安排的观众托儿派上了用场，「主播主播，未成年怀孕很多人都会选择打掉，你为什么要生孩子？」
「对啊对啊，我觉得她很有担当，大家别骂了。」
「该死的不是渣男吗，骂主播做什么！」
一番烘托之后，李丹面带微笑不疾不徐地按照我的提示回应，「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在这里我就正式回应一下大家。」
「很遗憾未成年怀孕，在最应该奋斗的年纪辍学，宝宝们千万不要学我哦。我不觉得孩子是阻碍了我的发展，相反她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支撑着我在黑暗时刻专注于自己的事业。」提起孩子，她的脸上漾起幸福的神色，似乎真的是在回忆母女之间的温馨时光。
「至于孩子的爹，女人没有男人就像鱼没有自行车。我自己不依靠任何人也可以过得很好。那些依靠男人活的女孩子都不够清醒，在我这，我只相信独立能让自己过得更好。我爱你们，尤其是我的女粉丝们，希望你们也能从我这里汲取能量，共勉。」
真要这么想的话，高中倒是别傍富二代啊，先把我爸妈的遗产吐出来。看着她故作坦荡的表演，我在心里暗暗吐槽。
「姐姐太励志了，我好爱！」
「质疑李丹，成为李丹，超越李丹！姐妹们，封心锁爱了！」
直播间人气越来越高，刷嘉年华的大哥也不在少数。小姑在镜头外都看直眼了，数着礼物脸上的笑容都没下去过，卡粉的皱纹也横在眼下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一道道的尤为明显。
看着粉丝疯狂买单，小黄车链接都快被买断了。大女主人设还真被李丹拿捏住了。
李丹明显越来越得意，「大家不用担心带孩子身材会走样，那都是不够自律的家庭主妇才会那样。但是大家也不要像我一样一心扑在工作上啦，好累的……」
言多必失，眼看李丹快要收不住口，我赶忙暗示她说太累了，掐停了直播。
李丹意犹未尽，拨了拨头发，抬头一记白眼飞过来，「你是不是有病，直播间这么多人都等着看我呢！」
我冷冷地回道「都告诉你该怎么说话了还能跑偏，有时间能不能多读点书。」
小姑也趁机凑过来，唾沫星子快要飞到我脸上，「有些人真是穷命，就是享不了一点福，三六九等里专属最下等！机会到眼前都把握不住。」
我简直要被气笑，多说无益，防止她们犯错的行为在他们眼里就好像断了财路。
我垂眸听着，不再理会，看着后台数据，心底只是冷笑。
那场直播火了以后，互联网上疯狂转发着李丹的大女主颜值向剪辑视频，热度居高不下。
李丹的风头更胜从前，对我不再有所顾忌，还在妄想像以前一样控制我为她服务。
好不容易把她捧到这么高，我哪能一走了之，我顺势留在她身边。
超出认知以外的财富，早晚会因自己的无知丢掉。
这也为李丹带来了实际的经济效益，很快，她接到了来自某著名大服装品牌的宣传邀请。
在拍摄现场，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斑驳的光影洒在一旁紧张忙碌的工作人员身上。
李丹身着华丽礼服，妆容精致，高昂着头，不停地变换姿势，尽力在镜头面前展示自己的完美。
镜头之外，李丹将相片甩在摄影师脸上，劈头盖脸地对摄影师开始质问，「我看你是怀孕老糊涂了吧！把我拍胖了你是看不到吗！哼，也是，你这种圆筒身材能有什么审美！」
摄影师气急，刚要冲上去反驳两句，自己怀孕上班已经够辛苦了，还要被小辈侮辱。
碍于这次是李丹的专场，明白这是资深摄影师遇上不讲理的网红了，其他工作人员只得劝摄影师吃了这个哑巴亏。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是多年搭伙了，自然心有不平，可也不敢明面上表现出来。
由于李丹的不配合，拍摄暂时中止。
李丹不以为然，嗤笑一声，像没事人一样开始补妆。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再添把火吧。
我好心地给李丹递过去一杯燕麦牛奶粥，劝她拍摄累了休息一会。
看到李丹抿了一口，我凑到她的耳边，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慢悠悠地骗她道「李丹，怎么样，我亲手给你制作的蟑螂碎片粥好喝吗？」
李丹登时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眼神像是要剜人。她弯腰，开始用手抠着自己的嗓子眼干呕。
污秽物在她的长裙上摊开，妆发散乱，神情狰狞，显得十分滑稽。众人一边嫌弃地捂着鼻子，一边掏出手机来拍视频窃窃私语。
李丹哪受过这种待遇，恼羞成怒，一把抓住我往地上推。
只听见斯拉一声，小姑送的那件羽绒服开了线。还没来得及感叹小姑果然送的是假货，迎头就被浇了一身的燕麦牛奶粥。
温热的牛奶根本造不成什么后果，但我还是适时地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夹着哭腔尖叫起来
「啊啊啊！好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喝这个粥，下次不会了。求求你了，像以前一样打我就行，别扣我工资呜呜呜。」
这一番操作下来，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李丹的不是，「这主播也太黑心了，现场都这样，指不定背后怎么虐待小助理呢。」
「就是就是，当我们面都敢那样对待摄影师呢，还立爱女人设，我呸！真能装！」
李丹本想指责我的话硬生生被逼了回去，面对这么多人的相机，正手忙脚乱地解释的时候，主办方直接过来喊停了这场闹剧，终止合作。
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再跟李丹继续耗了。收拾收拾东西，我从小姑家彻底搬了出来。最后看了一眼小凡熟睡的脸庞，我衷心祝愿她能够开心长大。
李丹片场霸凌小助理瞬间登上热搜，跟之前温柔大气，带着母性光辉的人设截然不同。
多位工作人员发出视频证实，怀孕的那位摄影师更是义愤填膺地开直播控诉她。
经历两次塌房，她的粉丝彻底脱粉回踩
「拜托，碰过呕吐物的手还去抓人家小助理，脏不脏啊！」
「我去，李丹好狼狈，没有氛围感的加持，也没那么好看啊！」
我都能想象到李丹在屏幕背后气得发紫的脸，她最在乎的就是粉丝的评价和吹捧。
所有合作过的广告商也为了撇清关系删除了关于她的宣传视频，李丹也将面临追偿。
可是，这还不够。
我联系以前的高中同学曝光了她当年死皮赖脸追求富二代的故事。
早在和李丹撕破脸之后，我就在家里安装了隐形摄像头。意料之中地拍到了李丹揪着孩子胳膊不管不顾地捂住孩子哭泣的嘴，扔回隔音婴儿房的场面。
我截屏保存发到了网上，更是添了一波猛料。
我要捶死李丹，将她钉在互联网头部主播耻辱柱上，再无崛起的可能。
这是离开小姑一家的第32天，日子确实自在多了。我用攒的钱租了间小公寓，安静舒适，适合备战高考。
不过，我也没忘了要回扣在小姑手里的本属于我的财产。
我向法院提起了侵权之诉，身为监护人的小姑恶意损害我的财产，理应对我进行赔偿。
小姑一家不见棺材不落泪，毕竟失去账号后的李丹全靠小姑养，从奢入俭难，故而仍抱着胜诉的希望不肯低头。
李丹甚至半夜拿着刀到公寓门口堵我，威胁我撤诉。
看着她消瘦的身形，捂得严严实实的脸，我相信她没这个胆子。
直到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她还在不甘心地嘶吼，「你个白眼狼，当初我妈就不该养你，你爸妈死得该……」
我深吸一口气，不去想之前的破事，已经耽误我好多年了，如今好不容易解脱，不能再为此伤神了。
加油，江黎。下次遇到不讲理的人，可不要再退让了。
我起身为自己倒一杯水，一口口咽下去，仿佛在和从前的自己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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