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亲自来交换他
“敬王爷府中有两种下人，一种是我们这些干活的，在哪都一样。另一种，啧啧，那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另一种？为什么？
不待那人答话，惜墨厉声呵斥“住口！胡言乱语不怕脏了小姐耳朵！
“惜墨，你知道什么？清浅隐隐觉得大事不好，“惜墨，告诉我！
“小姐，咱们回去用膳吧，大公子估计很晚才回来。
清浅迫切的目光渐渐淡了下去，“连你都瞒着我，好！好！清浅冷静下来，回想着历史上也不乏个别变态的权贵，难道……清浅急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要，千万不要！清浅暗暗攥紧了拳头。
夜色如同打翻的墨汁，酉时修远才被两个随从扶着进了孟府。“大哥！清浅仿佛看到救星般扑上去，旋即被一身浓重的酒味熏开来。“中则兄，我没醉！来，我们接着喝！修远大着舌头，一路被人架回卧房。清浅又急又气，怎么醉成这样！大哥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她必须尽快把十二要回来！
清浅坐立不安地回到清心苑，将惜墨惜时几个都打发出去了，思虑片刻，自己一人悄悄出了院门。
漆黑的夜空，静悄悄的院落有些渗人，清浅不敢点灯笼，摸索着来到役房。役房有巡夜轮班的，一晚上都亮着灯。
“沈四！清浅听刘管事说过，沈四是瑶神族人中的老大，现在她只能试一试了。
“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出来，警醒地环顾四周。
清浅从树影中出来，“你是谁？
看清楚来人，男子躬身弯下腰，“小姐，小的是沈九。
“告诉沈四，明天丑时我要出府，让他想办法把我送到敬王爷府。为了十二。
名为沈九的男子不假思索地应了。
天不亮，一辆拉着粪水的马车从后门出去了。拐过弯，赶车人停下马车，打开一个木桶盖子，“刘管事给沈四安排了活，走不开，小的替他。小的叫沈七。沈七一边说着，一边将清浅抱了出来，此时的清浅差点没被薰晕过去，只见沈七带着和煦的笑容，十分恭敬，十分自若，丝毫没有奴仆的自卑或者畏畏缩缩。
半个时辰过后，马车停在敬王府门前。“你去忙吧，忙完直接回府，不用管我。清浅跳下马车。
她站在风口上，将身上的气味散散。初夏的晨风还是有些凉的，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街上开始有小商贩来往，渐渐太阳高照，清浅估摸着敬王爷已经用完膳，来到王府门前。小厮禀报回来，引着清浅进了王府。
敬王府景致不多，亭台楼阁似乎还不如太尉府阔绰。
小厮引着清浅进了偏厅，只见正中间一人胳膊上缠着纱布斜靠在美人榻上。那人四十左右，想来日子过得太滋润了，心宽体胖，清浅第一眼看到他，脑海不由浮现出加菲猫躺着吃猪肉卷的场景。此时加菲猫的心情似乎并不大好。
“拜见敬王爷。清浅尽量让自己显得像大人一些，将脊背绷直，好让自己高一点。
“孟小姐前来所为何事？加菲猫斜眯着眼睛，许是受伤的缘故，不大精神。
“我来是要带十二回孟府。清浅无比郑重道。
“太尉已经将人给了本王，难道孟小姐要出尔反尔吗？加菲猫想到烈性难服的小马驹一样的人儿，一时触动了受伤的胳膊，不由“嘶了一声。
“我愿意拿任何东西来交换。只要能带走十二。
“哦？敢问孟小姐打算用什么东西交换？加菲猫似乎是来了兴致，“金银王府有的是，字画古董，本王不稀罕。本王唯一的爱好，就是搜集美人。难道？加菲猫阴阳怪调地细细打量清浅
“细看孟小姐，到也是个妙人。
“你清浅暗道，这么无赖的人竟然是个王爷，真该把爷改成八。“美人，好说，改日我定寻遍天下佳丽，送到王爷府上，只恳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十二。清浅做了一揖，态度端得十成十的诚恳。
“好啊，等你什么时候寻到了，再来跟我交换吧。
“如果我今天非要将人带走呢？清浅不卑不亢地道。
“那，就看孟小姐的诚意了。加菲猫懒洋洋地闭目养神。
“敬王爷不怕与太尉为敌？软的不行，那来硬的。
“呦，本王好怕啊！加菲猫戏谑道“十二是太尉送给本王的，孟小姐是自愿进我王府大门的，我一没抢二没夺，本王不才，也懂得却之不恭的道理。
清浅软硬兼施，对方的肉仿佛全长脸皮上了，厚得戳不动。
清浅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好，我答应你，亲自来交换十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哦？加菲猫坐起来，打起兴致。
“本小姐年仅八岁，才艺不精，礼节孔有疏漏，伺候王爷不周。不如我今日将十二带走，十年之后，我自愿入府，为奴为婢。清浅镇定自若，不待他插话，自顾自说道“王爷吉人天相，十年之后必然生龙活虎，难道还怕小女子爽约？
“有意思，孟小姐不愧将相之女，有胆识！加菲猫冷笑一声，“既然小姐如此爽快，不如立字为证，也好本王心里踏实。
“好。清浅成竹在胸地应下，虽说她把自己卖了，却一点不担心，十年，还很长，中间谁说得准会怎样？更何况，十年后，建安三十七年，元宗驾崩，太子继位，太尉辅佐太子有功，一个过气的王爷，还敢老虎脸上拔须不成？
清浅撂下笔，“还请王爷不要食言。
加菲猫扫了一眼字据，颇为满意，嘱咐下人引孟小姐接走那人。
清浅跟着转过几个回廊，来到了王府的柴房。推开门的刹那，清浅几乎要以为自己受骗了地上那瘦弱单薄的身形浑身是血，没有一点生气。“我竟然来晚了吗？！清浅颤抖着双手，迟迟不敢触碰。
“孟小姐，这，您确定还要带回去？王府的管事诧异地问道。
“要！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清浅闭上眼，顿时一种无力的挫败感包围了她。
清浅坐在王府的马车上，用手帕将十二脸上的血渍一点点擦拭干净。她摸着十二苍白的脸颊，我一定要救你！
马车停在孟府的后门，清浅悄悄着人将十二抬到了墨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