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我的魂魄被困在宫殿内三年。
这三年间，郭宿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
他暴虐无常，不问政事，偏宠皇后，一心求仙问道。
如今的皇后已是苏雪。
我死后的第一年，苏雪呈上镇远将军府的信物，求郭宿立她为新后。
郭宿允了，苏雪封后那天我看的分明，那是我嫁与郭宿时穿的婚服。
他让苏雪住在荣华宫的偏殿里，命众人称她为十一皇后。
苏雪做了我的替身，苏雪的孩子做了锦荣的替身。
郭宿为自己打造了一个美满的梦境，沉溺其中不容许任何人打破。
他时而清醒时而疯魔。
清醒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君王。
疯魔时便将宫人尽数赶到宫外，守着我的棺椁喃喃自语。
“不要怕十一，我守着你，我一直守着你，像小时候一样……
整个宫里的人同他一起熬过了两载春秋。
我死后的第六年，正值壮年的君主头发斑白。
他捧着新采的绣球花欢喜的送给苏雪。
“十一，你看，今年的绣球开的也很好。
苏雪伪饰着笑脸接过那一捧绣球花，伏身行礼。
“错了，十一从来不会向我行礼，你不是朕的十一。
他将苏雪挥倒在地，捡起绣球花转身进了正殿。
我跟在他身后，看到了苏雪气极而扭曲的脸庞。
郭宿坐在我的棺椁旁，对着空荡冰冷的宫殿自说自话。
“再等等，十一，我会让你回来的。
等什么呢？我不知道，我的尸首已是骷髅，怎么可能回得来。
郭宿离开后，苏雪疯了一般闯进这里。
“娘娘三思啊，这里的任何物件都不能损坏，不然皇上见了会动怒的。
她身旁的宫女拉住她，低声劝告。
苏雪狠狠的盯着我的牌匾不甘愿的被拉出宫去。
我早就习惯了这个场面。
自苏雪为后的那一天开始，她每时每刻都想将关于我的一切毁掉。
我在人间逗留的时间太久，魂魄不安，意识开始变得朦胧。
我听见苏雪在她的宫中崩溃大喊。
“皇上，清醒一点吧，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早就死了，死了你明白吗？
苏雪被郭宿拉扯着进了正殿，被按着跪到我的面前。
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苏雪不知哪来的力气。
她推开郭宿连滚带爬的到了我的棺椁前将厚重的木板掀开。
苏雪强忍着恶心指着棺中的我。
“你看，她已经死了，回不来了，皇上我求你，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们了，她死了，我陪着你好吗？
他脸色阴沉的将苏雪拉的远远的。
“十一不喜欢你，离她远些。
她发疯似的挣脱郭宿的钳制，直直的冲向我的牌位。
她将我的牌位狠狠的摔在地上。
“郭宿，我当了她六年替身，我的儿子顶着她女儿的名字活了六年，这些我都忍了。
她在郭宿要吃人的目光中踉跄后退。
“只是，你休想让我的儿子去往南疆和亲，我朝百年，断没有皇子和亲的道理。
我惊恐的看着站在宫殿中的郭宿。
“我给了你十一的尊荣，十一的名字，你就要把她这几年的日子都分毫不差的走一遍。
苏雪被关在了正殿，外面喜乐想起的那一天，她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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