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节
11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下一位参赛选手。」
主持人语调中带着些许麻木。
理解理解。
好声音开放海选至今，好像还没缓过主持人，这活儿换谁来干都得emo。
接过工作人员递上的话筒，我在舞台中心站定。
「评委老师好，我是886号选手杨绮。」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
歌曲的欠揍响起。
身为网红的我，当然不能只唱一首普普通通的歌咯。
来吧，达拉蹦跶，不对，达拉崩吧！
「很久很久以前，巨龙突然出现，
带来灾难，带走了公主又消失不见…」
我视线往台下一扫。
并不脸熟的评委们，脸上浮现出迷幻的表情。
当然，也有那几个一两个，眼中带着怀疑。
没关系！
王翠脸我会让他们心服口服！
歌曲继续推进，我浅浅吸了口气，变换声线。
「我要带上最好的剑，翻过最高的山，
闯进最深的森林，把公主带回到面前…」
清亮鉴定的少年音刚一出口。
一个正端起杯子喝水的评委，瞬间一口水喷出来，瞠目结舌望向我。
我冲他淡淡一笑，继续。
「陛下我叫，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再说一次！
达拉崩巴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自由切换的中低音和少年音，让所有评委都收起了轻慢的表情。
我又朝握着手机的工作人员瞥了眼。
不用看都知道。
直播间里现在肯定都炸完了。
憨批粉丝们，这盛世应该如你们所愿了吧？
12
潮水般的掌声，以及评委的目瞪口呆中。
我鞠躬致谢，下台。
这歌唱得太累人了，我一般不轻易开口。
还好，刚刚属于正常发挥。
「麻烦了。」
跟工作人员道谢，接回手机，没来及离开，就听到工作人员大为震惊的话音。
「你真厉害啊，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居然上百万了？！」
区区百万，不足挂齿！
谦虚道谢后，我揣着手机离开了海选现场。
走在回家路上，我继续跟粉丝唠嗑。
小美啊小美，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吗？
好家伙！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达拉崩吧！
这个词，我照着念都烫嘴，没想到你唱的时候歌词都不用看，牛批牛批！
为小美痴！为小美狂！为小美哐哐撞大墙！
我忍着笑意，矜持道。
「差不多得了，别显得你们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哦豁，你得意死了吧？
小美小美，复赛唱什么定了吗？不如就来一首极乐净土！载歌载舞，特别配你！
「极乐净土，你是真想要我命吧？」
就极乐净土那个舞，四肢不协调如我，开头就得来个麻花十八扭。
「极乐净土哒咩，下一个。」
我敷衍了事，结果憨批粉丝们又来劲儿了。
就要极乐净土，就要极乐净土！
只要你跳极乐净土，命都给你！
我不客气怼了回去。
「我要你命有个粑粑用？」
「划一下重点好吗？人家是好声音，不是好歌舞！下一个下一个！再说了，我这海选都不一定能过，各位观众老爷先停一停别太嗨。」
唱歌也就算了，居然妄图让我跳舞出丑。
这群憨批。
其心可诛啊！
13
海选结束一周之后。
「杨绮女士您好，我这边是好声音节目组，恭喜您顺利通过海选成功进入复赛…」
公事公办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传出来。
被直播间网友听了个清清楚楚。
「好的，我会准时参加复赛，麻烦了。」
挂上电话，我面无表情看向镜头。
「现在你们满意了？」
恭喜小美，喜提复赛名额！
恭喜小美，喜提复赛名额！
……
弹幕之多，速度之快。
差点儿让不认识这几个字了。
「复赛是下个月3号，距今天还有20天，可以继续开摆了！」
严肃说完这句，我往椅背上一靠，开始咸鱼瘫。
直播间粉丝不管我死活。
已经兴高采烈给我挑选起复赛时要唱的歌。
看着屏幕上那些五花八门，甚至一些我连是哪国字都不认识的弹幕，我无语住了。
「汉语就不说了，英文也可以，日韩凑合凑活也行，其它那些蝌蚪是什么登西？我不是通晓六国语言的精英霸总人设，别给我胡来！」
我及时呵止了憨批粉丝们离谱到家的歌单。
屏幕上画风一转。
小苹果！
求佛！
荷塘月色！
错错错！
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
香水有毒！
看着越发离谱的歌名，我逐渐坐正，并发自内心提问。
「我以为我直播间就算不全是00后也得是95后，万万没想到我的针对用户，居然是中老年群体，叔叔阿姨们，失敬失敬啊！」
滚呐！谁是阿姨！
这歌可是我好不容易搜来的，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少说屁话，上面那些里面选一个！
我「……」
我他mua的！
这让我怎么选？怎么选！
14
一晃20天过去。
我怀着沉痛，以及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走进了复赛现场。
看到表情如丧考妣的我，工作人员犹疑道「这位选手，你还好吧？」
我强撑笑意，坚强道「还好。」
发给我爱的号码牌，工作人员将信将疑走了。
直播间依旧在群魔乱舞。
小美放心，我们给你选的歌，一定会让你一炮而红
一炮而红？一炮而死还差不多。
社死的死！
小美放心飞，出事自己背！
滚，立刻滚出我的直播间！
兄弟们，我已经开始笑了，你们呢？
笑笑笑，吃鸽子屁了吗就知道笑！
虽然心里腹诽不断，但我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不能慌。
这时候慌我就输了！
我要让这群憨批知道，我王翠脸，绝不轻易言败！
等了将近两小时，终于该我上场了。
在粉丝的再三撒泼打滚下，我再次询问了工作人员，得知这场依旧可以直播后，我重复海选的操作。
说来也是巧，这是帮我举手机的，也还是上次那位。
托付好了手机，我无事一身轻地往候场区走去。
没想到，居然又遇到了上次那个破碎女孩。
「哇，是你！」破碎女孩矫揉造作道「你居然也进复赛了，还厉害哦！」
又阴阳我是吧？
上次第一次见面也就算了，这次还来那我还能轻易放过你？
「你也蛮厉害，一首歌半首都在跑掉，居然也能进复赛。」
来啊，battle啊！
我小美，呸，我杨绮打生下来就没怕过谁！
破碎女孩做作的惊讶表情僵在脸上，并且逐渐变得铁青。
就这？
我轻飘飘扫她一眼，昂首阔步上了台。
那一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对手！
15
「评委老师好，我今天的演唱曲目是，」深吸一口气，我咬紧牙关道「香水有毒。」
我错了。
我的对手，分明就是那些想要我命的憨批粉丝！
上次喷了水的评委，这次又喷了。
「…好，请开始你的演唱。」
另一个还算镇定的评委，向我投来鼓励的眼神。
前奏起。
架子鼓激昂的鼓点响起，我心情逐渐平静。
我举起话筒，再次深呼吸。
我当然不会白白社死，自从定下要唱香水有毒，我立刻马不停蹄、昼夜不分的做了改编。
带着烂俗气息的口水歌，注入新的灵魂，变成了一首轻摇滚。
和之前的达拉崩吧不同。
这次，我选择用更加低缓、沙哑的声音来演绎。
鼓点骤然消失。
「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大变样的第一句歌词唱出。
现场评委，再次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
痴心错付的舔狗女人消失不见。
我变成了一个旁观者，一个爱情悲剧的讲述者。
将爱情中被伤到体无完肤的女人，立体形象地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曲调逐渐沉痛，但随着逐渐进入副歌，消失的鼓点重新出现。
是女人伤透心后，悲鸣似的呐喊。
短短两分钟，歌曲终于进入尾声。
「我要的爱太完美，
你，永远，都学不会，
你，永远，都学不会！」
结尾主语改换，卑微的女人重拾自信，主动丢掉了变心的男人。
一曲终了，鼓点、镲声磅礴而起。
最终。
所有音乐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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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虽然不多，但足够热烈的掌声姗姗来迟。
我重重吐出口气，向在座为数不多的人鞠躬致谢。
正准备下台。
喷了水的评委开口叫住了我。
「886号选手…杨绮是吧？」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喷水评委，毫不意外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呼之欲出的欣赏。
「是的。」我轻声应道。
不是我不想大声，实在是最后那一句太费嗓子，我得再缓缓。
喷水评委问我「这首歌是你自己改编的吗？」
「对。」
我实话实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喷水评委止不住的点头「能将这样一首，绝大多数人都耳熟能详的苦情歌曲，完全改编成轻摇滚，你的实力可见一斑，非常期待你下次将会带给的歌曲。」
这是板上钉钉，我能通过复赛了？
「谢谢老师。」
我没有谦虚，这个夸奖是我应得的！
跟评委们道别，我回到台下，在工作人员惊艳的目光中拿回手机。
「那个，」临走之际，工作人员叫住了我「能给我签个名吗？」
我？？？
签名？我？
虽然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工作人员仓鼠点头「对对对，我有预感，等你到了总赛区一定能爆红！」
听到这话，我笑了声，从她手中接过纸笔签上我的名字。
「那些借你吉言啦！」
20
有喷水评委的变相承诺，我参加完复赛的当天，就接到节目组电话，通知我两周后前往本地电视台参加50进30录制。
麻烦哦，这一场场录制下来，假如真能进总赛区，保守估计都得俩月以后了。
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好声音还是次要的。
我突然发现。
我的直播间突然蹿进来了一批不明生物！
还有脸说我们瑶瑶唱歌跑调，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
哗众取宠！恬不知耻！蹭我们瑶瑶热度！去死吧！
女主播啊，那我动了，就嫉妒我们瑶瑶人美歌甜呗？傻哔玩意儿！
贱人！立马给瑶瑶道歉！
就你这种货色，也有脸去参加好声音？劝你赶紧退赛！
我一头雾水。
他们犬吠什么？瑶瑶又是哪位？
还不等我亲自撸袖子下场，我直播间的憨批粉丝们已经开麦。
哪来的疯狗！给老子退退退！
什么？那个被扒出一大堆黑历史的主播瑶瑶居然还有粉丝？果然物以类聚！对，没错，老子就是在骂你们不是人！
当我们翠脸粉是死的吗？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不然别怪老子喷到你退网！
还人美歌甜，老子都要吐了好吗？当年煽动粉丝网暴网友，这才安分了多久，又来作妖了？
还以为是那个不开眼的来找骂，原来是瑶瑶粉啊，懂的都懂。
趁着他们开撕，我立马上网搜了一下这个瑶瑶。
看到图片以后恍然大悟。
原来是破碎女孩。
虽然但是，这姑娘虽然长得挺漂亮，但唱歌确实报听，她的粉丝听觉真的没问题吗？
为了确认这点，我特意换了个小号，摸进了瑶瑶的直播间。
21
披肩长发，深V衣领的雪纺面料上衣。
「这里是瑶瑶呀~新来的哥哥记得点关注哦~」
破碎女孩边说话，边来了个矫揉造作的wink。
这就默认是男粉了？
直播间顿时一片我瑶绝美的呼声，吵得我眼睛痛。
破碎女孩继续道。
「接下来，是送给榜一哥哥的棉花糖，榜一哥哥要认真听喏！要永远支持人家哦！」
我「……」
救命！
强忍不适，我继续听了下去。
「回忆着初次相遇坐在你身旁，是谁曾经说，太幸福会缺氧……」
可以了，够了。
是我，是我！
我已经开始缺氧了！
好好一首歌，怎么就让她唱成这个鬼样子了？！
除了过于腻歪的声音，那三秒一wink，五秒一飞吻，看得我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如果这就是她粉丝的口中的人美歌甜。
那我选择尊重祝福，并请求他们永远锁死！
但是，她的那些粉丝不应该跑去我直播间发疯！
忍着听完一首歌。
正准备听她还要说什么屁话，这个瑶瑶就阴阳怪气地开始茶我。
「哥哥们别去那个姐姐的直播间了，都怪我，要不是我一时说漏嘴，哥哥们也不会生气了，我相信那个姐姐没有坏心思的，可能…可能真的是我唱歌不好听吧…」
「那个姐姐唱歌其实蛮好的，复赛那天，还有评委夸她来着，不过我听说她能进复赛是有人帮——」
造谣到一半，瑶瑶突然捂住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哥哥们，瑶瑶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你们千万别去给我出头啊，我只是喜欢直播唱歌给哥哥们听，也希望每一个来我直播间的哥哥可以开心，你们可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啊……」
难怪人家粉丝多呢，就这温言软语，就这梨花带雨，怕是没几个直男能抵抗得了吧。
哦，我直播间那群憨批除外。
22
退出瑶瑶直播间，我心情非常复杂。
看着自己已经因为两边粉丝互骂祖宗，变得乌烟瘴气的直播间，我呼叫房管上工干活。
小黑屋里送了一批，我的直播间总算清静不少。
小美，你怎么招惹那个瑶瑶了？她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啊！
对啊对啊，翠脸，听哥一句劝，远离瑶瑶保平安！
mua的！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们翠脸多好一孩子啊，凭什么让那群傻哔骂！
小美你还好吧？别听那些傻哔的话，你唱歌比那个瑶瑶好听八百倍，长得也比她好看八百倍！
放心，母不嫌儿丑，你在我们心中就是最美的！
好的，瞬间不感动了。
「放心吧铁子们，我这人没别的强项，心理素质那可是邦邦硬的！」
听听，这是女主播该说的话？[摊手]
再心疼你老子就是憨批！
早说了出事让她自己背，你们偏不听，认识到人心险恶了吧？
虽然知道，他们是在插科打诨逗我开心，但我也是真的很想跟他们吵架！
算了，看在今天他们替我冲锋陷阵的份儿上，就先不跟他们计较了。
直播间弹幕过得飞快。
没一会儿，憨批粉丝们就又开始给我显摆他们的奇葩歌单了。
我两眼一黑，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别推荐，我已经选好歌了。」
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
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
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
……
行，又开始刷屏了是吧？
瞥了眼时间，很好，凌晨两点整。
我摆起营业专用笑。
「老铁们，我给你们变个魔术吧！」
在弹幕刷屏的什么魔术中，我出其不意关了直播间！
这就是我的魔术！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23
人还没进娱乐圈，就提前体验了一把娱乐圈的腥风血雨。
在拖鞋与菜叶齐飞的状况中。
我顺利挺进30强，继续朝着下一场晋级赛挺进。
至于就扒着我不放的瑶瑶，可能真是背后有人吧，虽然跑掉严重，也神乎其技的晋级了。
又参加完三场比赛，在憨批粉丝们的翘首以待中。
我一不留神，就进了总赛区。
通知要飞去Z省录制接下来的比赛，我开始任劳任怨收拾行李。
「我在家待得好好的，你们非让我去好声音，我最烦出远门了！」
越收拾越烦，我索性开了直播，选择跟憨批粉丝互怼。
烦屁烦！等你火了，就该谢谢爸爸们的提携之恩了！
小美，我已经选好婚房了，等你以后日薪208w了，能不能借我三百万买房？
我是学生我先说，我想换一台电脑！
我我我！我要手机！
我不要这些钱能买到的，咱就是说，你以后进娱乐圈，能不能雇我当你司机？
哥哥行，弟弟也行，我可以当助理！
八年体育生不请自来，选保镖记得通知我！
我「……」
可真有你们的啊，我的小憨批们。
八字的撇才开了个头，你们就开始痴人说梦了？
「都在想peach！来自主播的诚挚建议，做人脚踏实地一点，不要随时随地做梦！」
好的，那就当你答应了！
传下去，小美答应了！
什么？小美答应要给我们分钱了？
什么？小美答应要养我们了？
我收拾行李的手一顿。
我到底为什么要开这场直播？是脑子灌水了吗？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烦。
我怒而下播。
24
原以为到了总赛区，我就要开始紧张了。
没想到，完全不会啊。
比起其他神神叨叨，每天不是忙着练个，就是忙着找人的其他选手。
没多大追求的我，反倒成了最无所事事的那个。
也是没想到。
我居然又见到了瑶瑶。
「哇！你也进总赛区了？真好呢！」
好像我们之前从未有过嫌隙，瑶瑶一脸热情地冲上来就要搂我的胳膊。
瞥到不远处的固定摄像头。
明白了，这就要开始立人设了是吧？
我假笑着后退两步「不好意思，我们还是独美吧，我怕你粉丝骂我蹭你热度。」
还想拉着我炒姐妹情深的人设？
真是给她脸了！
瑶瑶转了个角度，背对摄像头，一张甜妹脸瞬间阴云密布。
「杨绮，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是好声音节目组，你当你还是之前的破网红吗？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这就图穷匕见了？
我依旧假笑，反正我就是来凑热闹的，怕个溜溜球！
「哦，直播的时候一口一个哥哥们，现在上节目了，就破网红了？让我猜猜，如果被你直播间那些粉丝听到你这么说，他们会怎么想啊？」
「你！」
瑶瑶咬牙切齿，深吸一口气又道「我们参加节目都是为了红，现在姐妹情最火，反正你和我一个赛区出来的，炒作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等以后我们火了，粉丝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直播间那些穷酸玩意儿算什么东西？」
我双手抱臂看她「哦，现在不是给榜一哥哥唱棉花糖，还wink加飞吻的时候了？」
「别真以为唱得好就能出头，杨绮，咱们走着瞧！」
撂下狠话，瑶瑶转身前又换回甜妹脸，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啧，这就开始威胁了？
那我就非常好奇，把她一路保进总赛区的人到底是谁了。
25
两天后，节目开始录制。
熟悉又陌生的摄影棚，舞台周围负责欢呼的观众。
以及，那四把背对着舞台的椅子。
握着话筒等在候场区。
候场区一角的屏幕上，正同步播放此时站在台上的选手。
居然又双叒是瑶瑶。
呸，晦气！
不过，看起来保着她的那个人，也没多大本事。
一整首歌唱完，负责欢呼的观众席鸦雀无声，背对她的导师，也没一个转过椅子来。
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瑶瑶，我忍不住笑了。
「噗。」
怀着雄心壮志出场的瑶瑶，只一首歌的时间又被打回了原形。
也是，就她那个唱功，要真有导师选她。
恐怕不只是选她的导致，就连节目组的官博都要被网友给冲烂了。
「杨绮，准备上场。」
耳机中，传来导演的声音。
我看了眼镜头，在心里跟那群憨批粉丝们打了个招呼。
然后沿着之前的彩排，昂首阔步走向了舞台。
舞台中央。
聚光灯下。
我深吸一口气。
「咚，咚，咚。」
心跳般的鼓点之后，歌曲前奏缓缓响起。
红色灯光随着前奏，张开又收束到我身上。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
聚散终有时…」
唱到这句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下镜头。
听到了吗小憨批吗？
聚散终有时！
以后别cue我参加这种正经节目了好吗？
不然你们总有一天会失去我的！
26
谁懂啊家人们。
我一首潇洒走一回，居然让四个导师都转身了。
原本还想录制舞台一日游的我，不得不选择导师队伍，继续参赛。
当晚，我回到节目组安排的宿舍。
刚打开直播。
果不其然，我的直播间又被瑶瑶粉冲了。
我他mua，这群人是有那个大病吧？
我的憨批粉丝，跟瑶瑶的傻哔粉丝激战正酣。
担心直播间就此被永久封禁，我不得不再次火速跟房管一起，封了不知道多少个账号，直播间才又恢复青筋。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小美你干嘛！老子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呸！一群大垃圾！
咦？这个女人开播了，这是不是意味着，第一场录制结束了？
什么？录制结束了？小美应该被选了吧？
那必须啊，咱们小美，少说也值得一个导师转身吧！
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
给我转身的导致，有足足四个哦！
不过由于签了保密合同，这事儿我现在还不能说。
憨批粉丝们大约也知道规矩，自己热火朝天的聊着，根本没打算问我。
对了小美，那个瑶瑶又在微博造你谣了！
对对对！还说什么，你之前声势造的大，其实根本没导师选你！反正就是阴阳怪气！
傻哔蒸煮傻逼粉丝，大家都是主播圈，就她爱搞娱乐圈那一套！
气死爹了！
不行，小美直播间不能吵，等我去冲烂她微博！
冲啊兄弟们！为了翠脸！
我还没来得及劝他们一句冷静，直播间人数瞬间减半。
嗐呀，这群逆子！
那个瑶瑶都被淘汰，且等一个节目开播，她所有撒的所有慌就都会原形毕露。
这会儿跟她吵，除了气大伤身，简直没有一点点好处啊！
不过……
这群小憨批，还挺可爱的。
27
新一季好声音收视率爆了。
不对。
应该说，我本人爆了。
节目播出当天。
在我那群小憨批，以及各路冲业绩营销号的加持下，区区一个我，热搜前三居然占了俩！
节目组工作人员纷纷恭喜我，我掏出手机，打开微博。
果不其然，和我有关的热搜已经爬到了前两名，第一个后面还缀着个深红色的「爆」。
#杨绮 内娱有救了#
#内娱紫微星#
不不不不不！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想的标题！
这哪里是要捧我，分明就是要捧杀我啊！
内娱什么档次，我什么水平，我哪有这个资格拯救内娱啊！
我也不是什么紫微星！我不配！
我火速发了一条微博，措辞谨慎小心，态度谦虚卑微。
结果热评第一条。
谁懂啊！我以为我们小美见光死，结果她居然是个大美人！
下面的评论也都有样学样。
曾经的我无数次劝自己，自己粉的主播，就算见光死也要跪着粉下去，结果这女人她不按套路出牌！
怎么说呢，我当初真以为小美说她没开滤镜是个玩笑。
呜呜呜呜呜小美好美我好爱！
卫视镜头居然比直播镜头美，小美本人得好看成什么样啊！
爱了爱了！
不懂就问，上面的朋友为什么叫杨绮小美？
这脸，唱歌可惜了，要不你还是拍戏去吧。
我「……」
要不你还是把我鲨了吧！
退出微博，按灭手机。
我心如死灰咸鱼躺到床上。
很好，虽然还没进圈，但这两条热搜应该已经成功给我吸引到不少敌人了。
还有！
这些憨批粉丝的重点到底在哪里啊！
要不我还是退赛吧。
28
最后，我还是没能成功退赛。
并且还一路高歌猛进，勇夺冠军了。
舞台正中央。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
小憨批们，居然还来现场了！
他们不仅带了粉丝常用道具——灯牌，甚至还整齐划一喊出灯牌上的口号。
「杨绮勇敢飞，出事自己背！」
走，给我走！
我王翠脸没有你们这样的粉丝！
虽然拿了冠军。
但我还是快马加鞭逃离了娱乐圈，什么日薪208w，我根本没放在眼呜呜呜……
重回舒适圈。
深藏功与名。
当然，这一圈比赛下来，我还是有所收获的。
比如，我直播间粉丝稳稳迈进一千万。
比如，无论先来还是后到，无论一开始喊我「小姐姐」还是「女神」，到最后，大家都会统一称呼我为「小美」。（这算个屁的收获，划掉！）
再比如，阴阳成性的瑶瑶，终于彻底翻车了，假唱、骗粉丝钱、人前人后两张脸、煽动粉丝网暴素人、靠潜规则参加节目，这几年以来她做的所有好事。
当然咯，她翻车的时候，我也没忘了给她落井下石一下，把当初她在节目组跟我说的那些话，发给了她的榜一哥哥。
谁让她当初煽动粉丝冲我直播间。
这都是她该得的。
最后，承受不住万人唾骂的瑶瑶，发了一封极为敷衍的道歉信后，彻底退网了。
至于我。
出走半生，归来依旧「玩的就是真实」。
晚上八点。
我身处机场，举着手机打开直播间。
「铁子们，今日份真实挑战——为期一个月的盲盒旅行，
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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