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张青灰白的脸露了出来,覆满血纹的眼瞳死死地盯着我们。
江溪白拽着我的手一直在抖,而我颤抖得比他更甚。
“阿姊!
怎么会是阿姊!
阿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甩开小白的手,踉跄地跑过去想把她从树丛里拉出来。
我有好多话想说。
我真的没有想过,在我面前死去的阿姊会以“怪物的身份站在我的面前。
可一阵响彻山谷“轰隆声把她吓跑了,速度飞快,很快就消失在林间。
我朝着她消失的方向,不知疲惫地追赶着。
无数次在梦里出现的场景,在现实重演。
我不会认错的。
那张脸,就是我的阿姊。
阿姊仅比我大两岁,身量与我差不多,不熟知的人都以为裴家出了对双生子。
我就这样跑了好久好久,全然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直到我摔了一跤,从山中的一处断坡滚了下来。
磅礴大雨伴着山风猛烈砸来,不似春晖城的春雨那般轻柔缠绵。
我被落下的暴雨砸醒,发现自己正被江溪白抱在怀中。
他一张脸毫无血色,双眼紧闭。
“小白醒醒!
“江溪白!
“沈曦!
他白皙脆弱的面庞,忽地与阿姊的脸重合,又忽地模糊起来。
无尽的委屈涌现出来,密密麻麻地攥着我的心脏。
方才见到阿姊的时候没有哭,此刻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嚎啕大哭。
“阿姊,别哭~我没事,嘶~落在脸上的动作小心又温柔。
混乱的情绪稳定下来,我开口“你伤哪儿了?
他不止受伤了,还伤得有些重,背后的衣服早被雨水冲洗得干净,露出狰狞地伤口来。
或许是我们俩命不该绝,落下的地方是几年前阿爹带我们来过的。
我记得附近有个山洞,可以进去躲躲。
我扶起江溪白,让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他执拗着不答应,说“阿姊,你牵着我就好,我能走,这样更快些。
“你的伤……“小白,不痛,阿姊放心。
记忆里的山洞还在,里头有阿爹留下的木材和打火石,只是木材泛潮了,怎么也点不着。
小白受伤又淋雨,我生怕他受风寒发起高热来。
我习惯地伸手去摸腰间,药囊不见了。
糟糕。
“阿姊,我好冷……江溪白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
我伸手贴在他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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