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知道只有我俩的话，今天这事儿怕是不好解决。
见他一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我懒得再等他「考虑清楚」，直接分别给我妈和他妈各打了一个电话。
所幸，我爸妈还没回老家。
不然就得更麻烦了。
听见我打电话，方卓登时急了。
「阿妍，这是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干嘛给老人打电话！」
「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我都要被这傻叉气笑了。
「你的彩礼，是不是叔叔阿姨给你准备的？我的嫁妆，是不是我爸妈给我准备的？更何况我们已经举办过订婚宴，这分明已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情，并不只是关乎我们两个人。」
「我——」
方卓急得想说些什么，我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有什么话，等双方父母来了再说吧。」
13.
半小时后。
双方父母，以及我和方卓，坐进了派出所的调解室。
还有两位民警坐镇，以防我们发生什么冲突。
「阿妍，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妈妈急切地问我。
她身上还穿着方卓妈妈昨天带她去逛街时，亲自给她挑选的衣服。
方卓妈妈也蹙眉看着我，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我直直看着方卓，将刚刚问民警要来的举报信，放到了方卓妈妈的面前。
然后，选择了开门见山。
「阿姨，方卓向派出所反映我向他索取高额彩礼，并希望派出所可以出面干涉，让我退还所有彩礼，这是他亲手写的举报信。」
「什么？！」
方卓爸妈一个大惊失色。
方爸爸怒目圆睁拿起举报信，一眼就认出那确实是方卓的字迹。
「你这个混账！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方爸爸怒骂。
方妈妈难以置信地看向方卓，眼神怀疑「方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卓爸妈忙着质问他。
我爸妈则早已经傻眼了。
方卓长相周正帅气，既出身大城市又是高薪人士，是他们眼中板上钉钉，万里挑一的好女婿。
恐怕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好女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14.
「方卓，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方妈妈气坏了，一向温柔的她，此时蹙眉看着方卓，就连声音都比平时冷硬了几分。
面对父母的逼问，方卓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说话！」
方爸爸重重拍了下桌子，吼道。
方卓哆嗦了下，磕磕巴巴解释起来。
「我、我就是看国家最近出台了关于高额彩礼的规定，就想…就想……」
「就想什么？嗯？你就想什么？」方爸爸破口大骂「你倒是打得好算盘，这是瞧着你们已经订了婚了，觉得小乔是你到了最的鸭子，就算你非要把彩礼要回去，小乔和亲家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是不是？还给人家派出所写举报信？还名牌大学毕业生，还大公司经理，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方爸爸吼得脸红脖子粗。
旁边两个做真的民警看得一惊一乍，甚至已经准备好要上来拉架。
之前方爸爸在我印象中总是温文尔雅，就连方卓一再跟我说，方爸爸其实脾气特爆，我也一直无法理解。
今天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爸！我怎么就是白眼狼了？」
估计是觉得丢脸，方卓直接开始甩锅「我想把彩礼要回来不还是为了你和我妈？你不总说等退休后想带我妈出去旅游吗？有了这笔钱，别说国内，就是国外你们也能去了！」
「你少打着我和你妈的旗号，就算我俩退休了，每个月也有退休金领，还犯不着抢儿媳妇的钱花！」
方爸爸怒道。
「爸！」方卓也吼了起来「你能不能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老子还没嫌你做事难看呢，你倒嫌老子说话难听了？你也配？！」
别的不说，就冲方爸爸这直言不讳。
就算我不和方卓结婚了，我也不能断了和方卓父母的联系。
15.
你方唱罢我登场。
方爸爸气喘吁吁地坐下，总算轮到我爸说话。
「方卓，如果你真的不满这个彩礼额度，之前大可以跟我们提，我和阿妍妈妈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你说你现在非要把事情闹到派出所，这又是何苦？还是你不满意的压根不是这个彩礼而是阿妍？如果是这样，你也大可以说出来，我和阿妍妈妈确实希望阿妍能尽早结婚，可我们也希望和她结婚的那个人是真的关心她，爱护她！」
到底只是准岳父，我爸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
在爸妈来之前，我是有亿点担心的。
他们此前催婚催得太急，甚至已经开始在老家给我寻摸结婚对象，就连一些离异带娃的他们都来者不拒。
我其实会怕就算他们知道方卓这么做，也会为了让我尽快结婚，从而答应方卓的这个要求。
好在。
我心底松了口气。
好在他们还是爱我的。
面对爸爸的诘问，方卓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缓和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叔叔，您别误会，我当然不是对阿妍不满意，阿妍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是对阿妍不满意！我就是、就是……」
爸爸压着火，却一个劲儿的深呼吸，想把这口气压下去，免得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来。
妈妈一言不发，只紧紧拉着我的手。
我能感觉到，她正在不停地颤抖。
拍了拍妈妈的手背，我平静地看向急赤白脸的方卓。
平静地开口。
「你就是觉得，我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就是觉得我一个北漂能嫁给你这个本地人已经是上辈子积德，怎么还有脸跟你要那么多彩礼，对不对？」
16.
我这一句话，就好像一滴落进滚油的水，瞬间让调解室炸开了锅。
「方卓？你是怎么想的？！」
方妈妈震惊看向方卓。
大约是我说出的话太耳熟，方卓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在双方父母的注视下，我站起身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问「方卓，你确定要我退还彩礼，对吗？」
方卓看看我，又看看在场的四个老人。
最终，他咬了咬牙，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点了头。
料到了。
方卓本就是个利己主义者，今天这事儿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那他就更不可能会半途而废。
我勾了勾嘴角，看着他继续道。
「想好了吗？」
「想好了。」
方卓越来越镇定，不顾他父母的阻拦说道「阿妍，我对你是真心的，但这彩礼确实太高了，我向你保证，只要你退还了彩礼，等我们结婚之后，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
直到现在，他还试图维持他的深情人设。
难怪能把阮瑶骗得团团转，果然有两把刷子。
我点点头「好，彩礼我可以退。」
此话一出，不止我爸妈，就连方卓爸妈都忍不住惊呼出声，他们争先恐后地劝我，让我千万别感情用事。
嘈杂的人声中，我转向方卓爸妈，朝着他们鞠了一躬。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这一年来对我的厚爱，但事情闹到这一步，我已经无力再维持和方卓的感情生活。」
说话间，我直起身体，回头看向爸妈。
「爸，妈，我要和方卓退婚。」
17.
一语落地，满室寂静。
四个老人虽然不愿面对这样的结果，却也都保持了沉默。
唯有方卓，他目瞪口呆地瞪大眼，急吼吼道。
「阿妍，我只是想让你把彩礼退回来，没想和你退婚啊！你这是干什么！」
站在他的角度来看。
我大概确实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结婚对象。
高薪，独立，完全不过问他的事。
如果换了另外的人，恐怕他就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劈腿了。
「方卓。」
我定定看着他。
如果他不闹出这种事，我或许还能为了父母，就这么捏着鼻子跟他结婚。
毕竟，在我们恋爱之初，我也曾确确实实喜欢过他。
但是现在……
「你怎么能在一边向派出所举报我索要高额彩礼，一边又认为即使你做了这样的事，我还会愿意和你结婚？」
「方卓，你不要欺人太甚。」
方卓急匆匆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躲开他伸来的手，强压着所有恶意才没直接给他一巴掌。
「阿妍，我承认这件事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但我是真的爱你，除了你我想不到这辈子还能和谁结婚，我不会和你退婚的！」
他的厚颜无耻，还真是我生平所见之最。
18.
行，既然你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活路了。
我也没说话，直接拿出手机，点开相册中的截图，然后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爸妈，叔叔阿姨，这是方卓跟我恋爱期间，和另一个女孩恋爱的证据。」
「什么玩意儿？！」
方卓爸妈一脸三观震碎的表情。
我爸妈更是无法接受。
我淡淡地说「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四个老人分别拿出老花镜带上，一张接一张看着阮瑶给我发来示威短信的截图。
截图种类丰富，包括但不仅限于文字、照片。
甚至还有一段长达五分钟的视频。
「方卓！」
方妈妈彻底怒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你最爱阿妍？」
方卓傻眼了，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我其实早就知道他劈腿的事情。
更没想到，阮瑶会这么大胆地给我发来这些东西。
他手足无措地辩解道。
「不、不是，阿妍，那都不是真的，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是她硬缠着我的，你要相信我！」
憨批，还要死鸭子嘴硬是吧？
19.
我镇定自若问他「那花、戒指、项链，还有那些全部和你送我礼物的同款东西，也是她逼着你买的？」
方卓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原来他也知道，劈腿这种事情见不得光。
「不是，是她、肯定是她自己买的！」
「那她还真是厉害，居然所有东西都能买到和你同款。」
方卓脸上血色褪尽，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似的，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阿妍，你居然不相信我？」
我冷淡地跟他对视「方卓，我曾经也想相信你，在我第一次发现你劈腿的时候，我曾问过你会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当时你是怎么说的，你信誓旦旦跟我保证，如果哪天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就把腿自断双腿。」
方卓讷讷地闭了嘴，看吧，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发过的誓。
「我给过你机会，并且不止一次！」
我双手紧握成拳，长久以来被死死压在心底的委屈彻底爆发。
那些我以为根本不存在的难过、伤心、心如死灰，其实一直如影随形。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说你不能失去我，可你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劈腿，阮瑶甚至不是第一个，方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方卓慌乱至极「阿妍，我是真的…是真的爱你！是那些女人勾引我！我只是、只是没抵挡住那些诱惑，你信我，我跟她们只是玩玩！你才是我唯一一个想要结婚的人！」
渣男。
史无前例大渣男。
我厌恶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方卓，你让我觉得恶心。」
20.
「为了让我爸妈安心，我一次次原谅你的不忠，甚至曾真心期待我们的婚后生活，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强压的泪意一点点升腾。
泪水浸湿我的双眼，让我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声音也变得颤抖。
「你居然把我告到派出所，让我退还你口中的高额彩礼，方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我并不是从最一开始，就坦然接受方卓的出轨。
我也曾经历过身心备受煎熬的日子。
只是这些，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而已。
「阿妍，我真的——」
「够了！」
方妈妈突然吼了一声，打断方卓接下来的狡辩。
她失望透顶地看看曾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又转头朝我看来。
良久，她沉沉叹了口气。
「彩礼不需要退还，但这个婚，确实没必要结了。」
「妈？？？」
方卓惊呼出声。
方爸爸显然也赞成她的这个决定，在旁边不住地点头。
面对两个老人的态度，我的眼泪瞬间蜿蜒而下。
方卓着急忙慌回到去到他爸妈面前，心急如焚地胡言乱语。
「爸，妈！这个彩礼本来就过高了，怎么能你们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们放心，阿妍只是一时想不通，我可以说服她的！她还是喜欢我的，还是会跟我结婚的！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我这个本地户口，怎么可能——」
「啪！」
方卓话没说完。
一道清脆响亮地巴掌声，陡然响起。
21.
方卓捂着脸，不敢置信看向方妈妈。
「妈，你——」
「闭嘴！你给我闭嘴！」
方妈妈眼圈红得吓人，眼底有红血丝漫开，她死死盯住方卓，咬牙切齿。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寡廉鲜耻的东西！」
我扭头靠在妈妈肩上，眼泪很快浸湿她的衣服。
妈妈紧紧搂着我，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我到现在为止遭受的这些伤害，全是因为她对我的催婚。
「至于彩礼，我没脸要，这个婚我更没脸让阿妍继续跟你结，你要是个人，还有那么一点良心，就别再说这种扎人心的屁话！不然，你往后也不用认我这个妈！」
方妈妈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本是知书达理的女人，却被自己的儿子逼到了这个地步。
方爸爸一手搂住方妈妈，看着方卓的眼睛也怒火喷涌。
「个小畜生！就你干得那些破事儿，还有脸跟跟小乔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东西！」
方卓爸妈对我无条件的支持。
大约是我和方卓这长达一年的恋爱中，唯一仅有的收获。
「我们老两口确实着急让阿妍结婚，但却不能让他嫁给你这样一个人，这个婚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你放心，我们乔家还没穷到那个地步，不会拿着你们家的彩礼不还！」
听得出来，爸爸其实也满腔怒火，但他却始终压抑着。
旁边坐镇的民警已经惊呆了。
他们大概也第一次见到方卓这么奇葩的人。
22.
妈妈搂着我的肩膀，带着我往外走去。
方家人一言不发跟在我们身后。
临到派出所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蔫头耷脑的方卓。
「你送我的礼物，我会尽快整理好还给你，随你卖掉或是扔掉，至于你在我身上花过的钱，希望你能尽快出示一份单据，我也会全部退还给你。」
方卓倏地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依旧满是被背叛的失望。
这个男人，还真是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阿妍，你……」
方妈妈哽咽着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摇摇头沉默下来。
我对着方卓竖起中指，在他闪过愤怒的目光中，将他当初亲手给我戴上的求婚戒指摘下来。
「戒指还你，丢掉卖掉还是送给其他女人，都随你。」
话音落下，我将戒指朝他抛了过去。
随着戒指被摘下，长久以来压在我身上的枷锁，好像瞬间被解开。
那些不堪负累的沉重负担，总算被我挣脱了。
「叮。」
戒指掉在方卓脚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至此，我和他彻底一刀两断。
23.
「今天麻烦你们了。」
我向派出所民警道歉。
对方看了眼方卓，表情一言难尽「不麻烦，反倒是你，找了这么一个人，真是受苦了。」
我笑着摇摇头，跟对方道别后走出了派出所。
未免方卓之后借题发挥。
刚出派出所大门，爸妈就直接让我带他们去了银行。
方卓爸妈倒是真心不想要那份彩礼。
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方卓的错，没必要让他们承担这个错误的后果。
也还好我手机里存着方妈妈的银行账号，纵使他们不愿意，爸爸也顺利完成了转账。
「阿妍，我……」
从银行出来，妈妈愧疚至极拉住我的手。
「过去是爸妈不对，你放心，以后爸妈绝不会再催你结婚了，对不起。」
说着，妈妈抬手抹了下眼角。
爸爸没有出声，只红着眼眶不停点头。
我怔怔望着他们。
这是我从记事以来到现在，他们唯一一次向我低头道歉。
虽然代价有些大，可总算虽迟但到。
阳光下，我展露如释重负的笑容，一把将他们两个抱住，埋首在他们肩膀之间，瓮声瓮气地说。
「嗯，我原谅你们了。」
24.
那天之后。
方卓又给我发了很多信息，打了很多电话。
无一例无，全部是想让我跟他复合。
要不是还等着他的支出明细，我一早就送他拉黑删除大礼包了。
期间，阮瑶甚至也发来了短信。
[乔乔姐，听说你和方哥分手了，我早说了，我比你年轻还比你漂亮，方哥怎么可能真想和你结婚呢？]
本来我还想着，看在她年轻的份儿上，提醒她一声方卓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既然她这么执迷不悟。
那就别怪我不给她留脸了。
整理了一份截图压缩大礼包，我实名发给了方卓公司的所有同事。
狗男女，给我社会性死亡去吧！
大礼包发出的当天，方卓就气急败坏地打来了电话。
「乔妍！你什么意思？你想逼死我吗？！」
我轻轻笑了声，问他「方卓，明明是你们一再欺人太甚，怎么我只是稍稍反击一下，你就受不了了？还有，赶紧把支出明细发给我，多留你在我通讯录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我警告你乔妍，你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我——」
懒得再听他逼逼，我翻着白眼挂断电话。
憨批，麻溜给老娘滚！
25.
不出所料。
尽管已经彻底撕破脸，方卓还是没舍得放弃那笔钱。
五万七千八百三十二块六角八分。
甚至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
他真的，我哭死。
干脆利落转完账，下一秒，我就直接送他进了黑名单。
之后一个月。
我的生活平静到让人神清气爽。
因为心情太好，我工作效率大大增加，老板龙心大悦给我发了好几个大额红包。
芜湖~发财咯！
虽然和方卓老死不相往来了，但我一直没有断了和方卓爸妈的联系。
从方妈妈口中得知，截图大礼包发出去后的第二天，方卓和阮瑶就双双被公司解聘。
方卓爸妈也懒得搭理那个糟心儿子。
别说接济他，反而还直接把方卓赶出家门，让他去和小三双宿双飞。
「阿妍，我跟你方叔叔昨天和你爸妈约了下周去云南玩，你要不要一起呀？」
方妈妈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完全没有被方卓的事情影响到。
我笑了声。
「阿姨，我工作忙，请不了假的。」
方妈妈遗憾叹气「那好吧，那咱们下次再约，你赶快去工作吧！」
挂掉电话。
我起身走到窗边，抬眸望向远处大雨过后的湛蓝天空。
几分钟后，身后响起敲门声，助理的话音随着开门声传来。
「乔主管，顾总喊您去他办公室。」
我踩着高跟鞋向前昂首阔步，心情前所未有的明朗愉悦。
祝我——
往后余生。
百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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