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草民无罪，草民不服
“喔喔喔雄鸡一唱天下白。
毛渊醒来良久，但并不打算起床，他在等人，等一波今日必定登门造访的“客人。
日上三竿，正当他等得肚里咕咕直叫时，茅屋外传来一阵喧哗的脚步声。
客人来了，而且听起来人数应该不少。
“啪破木板门被人一脚踢开，彻底报废。
随后进来县衙两名青衣捕头，后面跟着廖有才和廖全，魁星楼李云苍和莫青以及一些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山下村村民。
人数之多，小小的茅屋都快装不下了。
毛渊顺势从起床，装作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懵懂的看着满屋人群，他敢打赌二狗这小破屋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不过，魁星楼来人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你可是毛渊，毛二狗？一名捕快开口质问。
毛渊点了点头，临危不惧。
“廖家父子状告你偷盗他家灵石，本捕快现依律例对你住处进行搜查。捕快边说边出示文书。
“请便。毛渊云淡风轻的站到一边，任由两名捕快在茅屋内翻箱倒柜。
“二狗，本村长知道你过的凄苦，有困难可以跟我说，你怎么可以做这偷鸡摸狗之事呢，快把灵石拿出来，然后给捕快大人赔个不是，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茅屋正中，廖有才假惺惺的劝慰道。
不愧是当了几十年村长之人，廖有才演技让毛渊自愧不如，如此一番“情真意切的劝慰，换做原身二狗说不定就真的相信了。
灵石一交，牢狱之灾或许能免，但名声是铁定没有了，下半辈子就别想抬头，这廖有才真的是步步下套。
“村长，我可没偷你家的灵石，莫要血口喷人。毛渊并不上套，站得笔直。
“你……廖有才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旁的廖全也完全收敛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一派父慈子孝。
而围观的村民竟然没有人站出来帮毛渊说话，只是双臂环抱，站在一旁看热闹。
“毛客卿，李某相信你，不要怕，魁星楼给你撑腰。李云苍见状站了出来，出言力挺。
毛渊感激的看着李云苍，递给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
只是，他没想到相处十几年的村民竟然不及认识几天的李云苍，一时间有些悲凉。
他终于看清了山下村村民，这些人在廖全侮辱自己时视而不见，廖家父子污蔑自己时竟然趋炎附势助纣为虐，真叫人好生失望。
“毛渊，这是何物？捕快终于从柜子里找到廖家的箱子，出言质问，打断毛渊的深思。
“我不认识，也不知道这箱子从哪里来的。毛渊坦然说道，他收起感伤，准备战斗。
因为，好戏终于开场了。
“这正是我家装灵石的箱子，好你个毛二狗，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一旁的廖全看到箱子，突然跳出来，满脸义愤填膺。
廖家父子真的好演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要说他们没有排练过，毛渊打死都不信。
“还真是廖家的箱子，这娃娃果然只是看着老实啊……
“小时偷针，大了偷金……
“就是就是，这小鬼打小就手脚不干净……
另一边，围观的村民们纷纷对毛渊指指点点，语带刀锋，与昨天收毛渊银子时满脸夸赞的样子判若两人。
“毛渊你有何话说？捕快抱着箱子反问道。
“我不认识这箱子，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毛渊不依不饶，态度坚定
“还敢嘴硬，请捕快大人主持公道。廖家果然个个是影帝，廖全受害者的形象演得出神入化。
“铐起来，带回县衙，请县令大人定夺。带头的捕快抱起箱子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毛渊闻言坦然的伸出双手，没有半点反抗，甚至还对面色苍白的李云苍做了一个口型。
“信我。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赴县衙，更有好事的村民一路跟随，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到了县衙，廖家父子鸣冤鼓，县令赵显正坐案升堂。
“啪赵县令惊堂木一拍，菜市场一般的公堂立马变得静可闻针落。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击鼓。赵县令中气十足的开场道。
“草民廖有才，山下村村长，状告同村毛二狗偷盗我家灵石一箱。廖有才一口咬定，胜券在握。
“可有证据？赵县令四平八稳的问道。
“草民今早起来便发现家中丢失一箱灵石，便来县衙报案，在捕快大人的搜查下，在毛二狗家发现丢失的一箱灵石，当场人赃并获，在场的众人可以证明。廖有才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和盘托出。
廖有才慷慨陈词的当口，跪在他身后的廖全一脸得意的看着毛渊，如同鹰隼锁定猎物一般，志在必得。
“就是，我们都看见了。
“那箱子确实是在毛二狗家里搜出来的。
堂下围观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落井下石，听到这些附和之声，廖家父子心中更加得意，今日他们便要毛二狗永世投牢，再无出头之日。
与之相反，李云苍则一脸担心的看着毛渊，脸上的忧愁都快凝出水来。
公堂正中，面对铺天盖地的质疑与审问，毛渊不动如山，虽然是跪姿，挺拔的脊梁依旧直如松柏。
“来人，呈物证。赵县令吩咐道。
那名将毛渊铐来的捕快便一路小跑，将搜查来的花梨木箱子呈上县令案头。
“廖有才，你说这箱子是你的，有何依据？赵县令看了看木箱继续问道。
“回大人，草民家的木箱，盖子上暗刻有小篆廖字印记，而里面装的灵石都打有统一的金漆印记。廖有才一五一十的答道。
迄今为止，一切都在按照事先算计的节奏进行，廖家父子很是满意。
赵县令依言细看，果然在箱盖上看到所谓印记，他当堂打开箱子，里面装的石头确实都印着统一的金漆印记，与廖有才所说一字不差。
“廖有才，你说的金漆印记可是这个？赵县令从箱子里拿出一块石头当庭展示。
“回大人，正是如此，这金漆印是真灵门特意赐予草民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廖有才为了坐实一切，不惜搬出真灵门，洒下下一剂猛药。
他就不信，人赃并获加真灵门的双重重击之下，毛渊还有半点翻身的可能。
堂下看热闹的村民听到真灵门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是传说中的真灵仙宗么？
“难怪村长如此气愤，真灵仙宗可不是好惹的。
“这该死的小叫花，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真灵仙宗的东西都敢偷。
回过神来的众村民对毛渊横加指责，半点不留情，言词激烈好似毛渊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毛渊冷静的听着堂下村民的各种指着，内心中对山下村残存的最后一丝温情也终于消耗殆尽。
一旁的李云苍听到廖有才提及真灵门，不由得内心一沉，廖家是要将毛渊往死里整，这可如何是好？
而端坐公堂的赵县令听到廖有才提及真灵门也不由得眉头一跳，他扫了一眼堂下跪得笔直的毛渊，本该死到临头的小子此刻却一脸云淡风轻，奇了怪了。
饶是赵县令身经百战，也没有见过如此神情自若的被告，不禁对毛渊高看三分。
“毛家小子，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话说？赵县令继续发问，态度不偏不倚。
“大人，案情已经很明了了，就这这个小叫花偷了我家灵石，证据确凿。赵县令话音刚落，毛渊正欲开口，却不料被同样跪着的廖全抢了先。
“望大人主持公道。
“就是，不要饶了这个小贼种。
围观的村民在廖全眼神的示意下更加肆无忌惮的叫嚣着，心急如焚的李云苍满嘴苦涩，相对无言。
“啪赵县令惊堂木一拍，紧接着暴喝一声“放肆，堂下看客立马变得安静如鸡。
“堂下毛渊，你有何话说，可知罪？赵县令再次把话头递给毛渊。
“禀大人，草民无罪，草民不服。毛渊开口，一石激起千层浪，公堂之下顿时炸开了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