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周六，早八点。
苏白醒来后，就一直睁着半眯不闭的眼，看天花板。
天花板没有花，也看不出花来，她只是在回忆昨晚的事情……
跟苏妈吃火锅。
再一起打游戏。
中途上了个厕所，回来后继续打游戏，然后就……困得直接睡着了？
救命，她是什么体质。
那她现在身处自己的床上，就意味着…是苏妈抱她回来的。
啧……狗血。
苏白捂脸，对昨晚的事情不做评价，心死的接受事实。
虽然丢脸，但也不是当众拉屎那样的不能直视不是。
手触碰着脸上的柔嫩。
苏白无意识揉眉心的动作一顿……她眼镜呢？
猛地从床上坐起，苏白在床头柜找到了眼镜。
她有些愣神。
苏妈……看到她的脸了？
也不知道剧情会不会被影响，虽然有点自恋，但苏白还真怕男主因为看到她的脸，而对她有想法，从而影响剧情发展……嗯，她还是选择相信男主的人品吧。
剧情可不能乱，起码前期不能乱，不然她那句台词能不能说出去，都悬。
算了，不想这个。
昨天下午玩儿了一天，今天必须做作业了。
因为昨晚直接睡着没洗澡，苏白就先补了个澡，一身清爽后，戴上眼镜，去厨房时，路过客厅。
苏妈还在打昨晚的游戏。
是真的喜欢玩啊。
苏妈听见脚步声，转过头看她，温和道
“蒸笼里有热着的包子，砂锅里熬的粥也都热乎，你直接吃吧，不用再折腾做别的。
苏白脚步一顿“……
忽然有种自己是废物大小姐的感觉。
“好，谢谢。
苏白吃完早饭，收拾了碗筷回屋时，苏妈还在打游戏，游戏地图早开到下一个了。
苏白瞥了一眼，随口问“你不做作业么？
“在学校的时候就写完了。苏妈手没停，游戏画面上的小人动作敏捷迅速。
苏白“……也行吧。
人与人的区别，有时候比人与猪的区别还要大……哎。
苏白回到卧室。
翻开课本，先从擅长的语文开始吧，再是英语、化学、物理……最后是数学。
这次作业有点难度，苏白感觉笔杆子都要咬碎了，就是做不出来。
连上网搜的答案，都看得云里雾里……敲，数学果然是她一生之敌！
书包就在桌上，苏白没好气的拨弄了一下挂在书包上的蓝胖子挂件。
正头疼时，苏白想起苏妈。
他肯定会啊！
于是抓起书本，开门，探出头，观察……嗯，还在打游戏，她突然去找人家问数学题，会不会有点烦。
苏妈忽地关掉了游戏，手举高拉伸，舒展有些僵硬的身体。
苏白眼眸一亮是个机会。
她走到苏妈面前，轻声且极其谦卑地，用着热络的语气跟眼神，弯下腰询问
“你现在有时间么，我有几道数学题不太明白，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我讲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听歌。
苏妈先是拿下耳机，才转头看苏白，愣了会儿，才笑道“可以啊。
然后指了指茶桌“就在这儿讲吧。
“好!苏白有求于人，也不讲究地方。
她盘腿坐下，然后将作业摊开了放在两人中间。
因为要讲题，他俩之间的距离难免会有点近。
苏妈斜斜靠过来，右手拿着笔，在纸上划动，同时开始讲题“你看，这个已知条件……
苏白听得入迷。
苏妈时不时瞥她几眼，她也没发现，因为数学太占脑子了。
不知不觉，男生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贴上了女孩的短袖，虽然只是衣物之间的触碰，却也叫苏妈生出了隐秘的满足。
“原来是这样啊，懂了，真的谢……
苏白抬头，视线猛地撞上苏妈的下半张脸，那利落挺立的线条，勾勒出少年英武的美。
太近了……苏白感觉自己的唇，离苏妈的脸颊，只有不到两指的距离。她轻缓的呼吸，喷洒到对方的肌肤上。
近距离下，苏白甚至看到苏妈的耳朵跟脖子，都在以一个肉眼能见的速度变红。
羞意带来的颜色。
苏妈喉结动了动。
他缓缓低头。
两人眼神触碰的瞬间……
苏白猛地往后仰了仰，拉开了距离，她感觉气氛有点怪，于是快速收拾好了课本跟作业，站起来
“谢谢，你讲的很清楚，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哦对，中午我煮饭吧，吃饺子可以么？
苏妈皮肤上的红潮色还没褪去，下垂的嘴角跟蹙尖的眉毛，让他看起来有些委屈，高高大大一只盘坐在地毯上，专注地望着苏白，那眼神让苏白无端想起了雨天街头的狗狗。
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
仿佛只要她一伸手，就能扑上来献出自己一生的忠诚。
“我不挑食，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苏白真好养活。
“行。
苏白离开后，苏妈也不打游戏了，收拾东西回了卧室。
他小心地撩开被子。
似乎怕因为动作过大而带起风，将被子上的栀子花味道吹散。
当那熟悉的，能勾出他渴望的味道包裹住身体时，苏妈才稍稍平复了失落。
方才难得的暧昧，被苏白亲手打破，她的客套，冷漠，疏离……甚至是礼貌，他都极其厌恶。他不需要这些，他要的是苏白对他的肆无忌惮，毫无保留。
怎么办……
苏妈在被窝里缩紧躯体。
有过一次真实的拥抱体验后，他想要更多…更多的拥抱…亲密而缠黏，没有任何阻挡的…拥抱。
想要。
真的，好想…
心口的牢笼，快要锁不住那即将喷涌而出的爱意了，那是纯粹的，为了满足欲望而生的爱意，充斥着毁坏的恶劣基因。
“请快点，喜欢上我吧……我就要控制不住了。
嗅着被子上的气味，苏妈压抑着低沉的哼叫，一手在下，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他憋得旺盛的浊，在出来的那一刻，他眼角都带上了艳色绯红，充斥着爽意跟痛苦克制的泪，粘上枕头，与栀子花淡淡的味道融合。
–
饺子是苏妈包好冻在冰箱里的，说是做饭，其实也就是把食物拿出来热一下而已。
唯一需要动一下手的，就是切蒜切葱，配蘸汁。
话说，一个人再是好养活，对食物的味道也是有偏好的吧。苏白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苏妈对自己的照顾，总觉得这蘸水要是调不好，会很愧疚的样子…
苏白皱着眉思考三秒。
然后决定“自助，把所有料都准备好，苏妈喜欢什么就弄什么吧。
完美。
–
“因为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没有擅自做主给你调蘸水，都准备好了，你随便弄吧。
苏白搅和了一下碗里的蘸水，不太好意思地对苏妈道。
苏妈倒是不在意，“嗯了一声，动作麻利地就调好了一碗蘸水，苏白看了看着，总觉熟悉……苏妈加的东西，跟自己一样耶。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他给她带的饭。
完美符合自己的口味。
所以，其实不是因为苏妈了解她的胃口，而是他本来就跟自己喜欢吃的一样，所以才……自恋了。
苏白有点想捂脸。
–
苏妈在晚饭前回来了。
同时来的还有苏爸。
一家人在微信群里已经商量了到底该不该搬走的事情，苏家人一致决定搬走。
因为如果留下来，那就相当于把危险带给了连父母都不在身边的苏妈，他长得再高大，终究也还只是个孩子，不该承担本就不属于他的风险。
四人围坐在餐桌边。
有点像开会，苏家人一边，苏妈单独一边。
苏爸作为己方代表，向苏妈表达了他们的意思。
苏妈听罢，看了眼苏白，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
他以为，之前表态后，苏白已经没有顾虑，没想到她还是选择要搬走。
沉默半晌，才道
“我觉得你们不需要搬走，这里的保安系统十分完善，完全不用担心那个跟踪者。
苏爸苏妈感觉这孩子挺善良的，可正是如此，更不能祸害人家。
苏妈低着头，无人见他发红的眼，瞪大的眸子里闪烁着疯狂。
好不容易离她这么近，还没相处太久，她都还没喜欢上自己，怎么能搬走呢……
“不要走……
低低的一声，苏家人没听清楚，但都将视线落到了苏妈身上。
但见他抬头时，倔强的少年像是被雨水打过了般蔫哒哒的
“这房子太空了，你们留下来，好不好……
声音都带着颤抖，像是随时要碎掉了般脆弱。
话不说全，但未尽之意，苏爸苏妈已经脑补。
房子空，为啥，因为没有家人在，或许是跟家里闹了矛盾，少年独身来到这个小城市，可想而知那寂寥而空洞的心，多么可怜。
“你这孩子……
苏爸苏妈对视一眼，同时沉默了下来。
苏妈就那样看着他们，眼眶红红的，清泪像是水潭波光，似乎只要他们再说一句拒绝的话，就能当场砸下几颗珍珠豆子。
说起来，苏妈也才16岁啊，跟他们家闺女一个年纪。
苏爸苏妈这样一想，那同情心，就泛滥而来了，最后几人商量结果是
苏家继续租住苏妈的房子，但租金要往上调到正常价格。另俩孩子出门都最好报备行程，尽量避免单独行动。苏爸继续每天晚上去接送。
夜深。
苏妈从卧室出来，打开书房的门，进去。
这间书房一开始就跟苏白和苏妈说了，属于私人领域，苏妈平时打扫也不会进来，顶多就是在门口扫扫灰，擦擦门。
锁好门。
打开灯。
骤然亮起的空间，四面墙壁贴着的不是书籍，而是一张张照片……苏白的照片。
笑的、发呆的，正面，背面，在家的，亦或者是在学校的……全是偷拍。
很多视角刁钻，可偏偏她的脸，还美得惊人。
在苏白没有搬过来前，苏妈每日都只能看着这些了无生气的照片度过黑夜，可自从苏白搬进家来后，他就很少进这间屋子了。
苏妈看了半晌，才慢悠悠拿起箱子，将照片封存好，堆叠整齐。
可不能让她发现。
不然会被厌恶的。
他现在已经能每天看到鲜活的苏白了，这些照片，还是暂时藏起来比较好。
在未注意的角落，一张照片卡在了书架之间的缝隙，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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