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日快乐
“老李啊，今天这鱼挺新鲜的啊！好家伙，这还活蹦乱跳的！
“那必须的，大早上刚捞上来的，炖汤可鲜哩！来一条？我让浩子给你把鱼好好收拾收拾。
成浩双手一翻，刀柄一敲，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的肥鱼瞬间就老实了，他反手握着刀，刀背逆着鱼鳞的方向一用力，鱼鳞一下子就被刮的干干净净。
紧接着，刀光飞舞，肥鱼瞬间开膛破肚，内脏鱼鳃瞬间被去的一干二净摆在一旁，鱼肉鱼骨也被分的清清楚楚，分别被装进了不同的袋子里。
“真是好刀法呀，小浩师傅！买鱼的顾客称赞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成浩使刀了，但是每一次他依旧还是会赞叹不已。
“小浩师傅的刀法又精湛了不少啊！冲这刀法鱼贵点也值了。
成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叫天赋，他爸在的时候那刀耍的更是一绝，这刀法可是家传的哩！摊主李老板满脸都是得意，好像别人夸的是他似的。
成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净的白布，把洗过的杀鱼刀仔细地擦拭干净，再用报纸小心翼翼地包好，一把旁人看来平平无奇的杀鱼刀简直被他当成了宝贝，看的顾客啧啧称奇。
“还真是奇怪，老李，这鱼啊，经过小浩师傅的刀，味道都变得不一样了，上次我炖了一锅鱼汤，那叫一个鲜哩……
“这杀鱼刀可是祖宗传下来的，他家祖上那是在宫里御膳房里当过活的，用古董杀的鱼味道肯定不一样啊！
李老板不停地跟周围的顾客吹嘘着，他的鱼也因为成浩的刀法卖的飞快，大家都想尝尝这古董刀杀的鱼到底是个啥滋味。
下午四点半，摊子上的所有的水产已经卖的一干二净了，成浩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班了。
他像往常一样地走到市场门口，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哥哥的身影，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这是一年多以来，哥哥第一次没有来市场接他。
成浩只好一个人回了家，家里的钥匙一直放在门口的地垫下面，刚开始哥哥这么做，成浩是觉得挺不安全的，可是转头一想，他家里穷成这个样子，贼看了应该都会忍不住掉眼泪吧。
“啪！清脆的爆炸声在他推开门的一刹那响起，成浩吓了一跳，一下子跌倒在地。
“当当当当！
“生日快乐啊！我亲爱的小浩子！
哥哥手里正拿着一个纸花礼炮，五颜六色的彩色纸屑在小房间中肆意飞舞。
“哈哈哈哈哈，浩子惊喜不！哥哥大笑着扶起了倒在门口的成浩。
成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纸屑，“哥，你可真幼稚！
“反应真冷淡，一点也不像个中学生，你总这样肯定会老的快！
“我跟你说，今天我可是大出血咯，当当当～
哥哥一转身露出了端放在桌子上的蛋糕，上面插着“13的数字蜡烛，蛋糕很小，只有一人份，但是五颜六色的，让人很有食欲。
成浩看着蛋糕，心中有一种数不出来的滋味，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过过生日，也从来没吃过生日蛋糕，“原来过生日是这种感觉啊！他心里这么想着。
“我不喜欢吃蛋糕，以后不要再买了，浪费钱。
“哪有小孩子不爱吃蛋糕的，听说吃甜食会让人开心哦！
“我都十三了，不是小孩了……
哥哥笑着拿着蛋糕递到成浩面前，“就吃一口嘛，今天你可是小寿星。
成浩猛地感觉鼻头一酸，他仰起了头，看着斑驳不堪天花板，豆子大的泪珠不停地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可……今天……也是妈的忌日……
他努力地把眼睛睁到最大，可是泪珠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哥哥愣住了，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蛋糕上的蜡烛灭了，屋子里一下子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哭声也彻底爆发了。
哥哥有些手足无措，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成浩，他当然知道今天是母亲的祭日，可是……他就是想弥补一下成浩，因为今天可能是陪他最爱的弟弟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兄弟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可成浩却哭的更大声了，泪水浸湿了二人的衣襟。
“男人可不能哭，人这一辈子的眼泪只有一个鱼缸那么多，哭干了的话，就要死了……
突然窸窣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却又戛然而止。
哥哥皱了皱眉头。
“浩子，你记住，不管以后怎样，你一定要好好生活！
“你会遇到一些你无法理解的事情，不要管其他的，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你比我聪明，做事不要钻牛角尖，不要跟我一样……
“还有最重要的……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轰……破旧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的粉碎，接着一群人瞬间冲进了屋里。
“警察！不许动，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啪！房间里突然亮起的灯光让成浩的眼睛一阵刺痛，哥哥被摁在了地上，黑漆漆的手枪正抵在他的后脑。
“成林，你涉嫌故意杀人，现在依法逮捕你！
成浩呆住了，只剩下眼角泪水依旧不停地淌着。
哥哥没有丝毫的挣扎反抗，他脸上泪痕遍布。
“我的眼泪流完了，浩子……
雪白的牙齿渗出了一丝鲜红，他却依旧带着熟悉的微笑。
哥哥被带走了，只留下成浩和一片狼藉的破屋，邻居们都在偷偷往屋里探着头，房东张老头扯着嗓子，“我早就说过了，这两个小兔崽子不是啥好东西，真没想到，大的那个竟然是个杀人犯！
夜晚，各种怒骂嬉笑充斥着整个棚户区，这件事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警察走了，人群散去，只剩下成浩抱着头顿坐在房间的角落里。
他慢慢捡起地上被踩得稀碎的蛋糕渣子，握在手心拼命往嘴里塞着，蛋糕沾着苦涩的泪水一同被他咽进了肚子，奶油刺激着干痛的喉咙，让他一下子没忍住一下子全吐了出来。
“哥，你又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