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乃大秦长公子。
“天下有资格让我认错的，当今只有两个人。
“一为始皇帝，二为吾师林然。
“此外，对任何人，我的答案都会是——我没错！
说着说着，扶苏站起身，不怒自威的气势透体而出。
慷锵有力的话语，绕梁久久不绝。
“你再说一遍。
嬴政蓦然回首，深邃的目光中蕴含煌煌天威。
扶苏咬紧牙关与之对视。
连李斯、尉缭等人，都会在这道目光下战栗。
一向被嬴政视为软弱、迂腐的扶苏，此刻一改往日形象。
虎虽幼，已有食牛之气！
更何况扶苏是龙子。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眼中只有彼此。
从扶苏身上，嬴政仿佛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在赵国受尽屈辱，又仓惶逃回陌生的秦国，自始至终高昂头颅的年轻嬴政。
“好！
嬴政难掩欣慰之情，“好一个我没错。
“王者能知错，能改错，绝不能认错。
“你若坐在朕这个位置，即便是对老师，也不能认错。
“懂吗？
比起扶苏，嬴政的态度更强硬。
“谢父皇赐教。扶苏拱手一礼，表示已经懂了。
见此，嬴政面色愈发柔和。
“既然你没错，为何来见朕？
听到这个问题，扶苏袖子里的拳头悄然攥紧。
“被关进监狱后，我想过躲在狱中了此残生。
“这个时候，老师出现了。
“直至今日我才明白，身在帝王家，躲是躲不掉的。
扶苏缓缓松开拳头，“我不能躲，也没办法躲。
“所以……我来了。
嬴政闻言有一瞬的失神，渐渐的嘴角有了一丝弧度。
真的变了啊。
是什么造成扶苏蜕变至此？
没错，又是林然。
想到这个名字，嬴政一时陷入沉默。
“嘀嗒——
一滴水落入铜壶，发出一声轻响。
台阶边缘有一座滴漏。
滴漏由三个铜壶组成，从高到低依次排列，用于计时。
又是“嘀嗒一声。
嬴政指着滴漏道“等滴漏里的水滴完，便是午时。
扶苏瞳孔微微一缩。
留给老师的时间不多了！
强忍开口求情的冲动，扶苏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耳畔“嘀嗒声不断响起。
每一声都是煎熬。
“你有两个选择，嬴政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一，为林先生求情，朕会赦免他。
“如此一来，你和他既有师徒之情，又有救命之恩。
“朕才能放心把他留给你。
扶苏一脸难以置信。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差表明要立他当太子。
第一个选择太过完美，不仅能救下老师，还能保送太子。
很难不让人心动。
不等扶苏做出回应，嬴政给出第二个选择。
“二，朕立你为太子。
“让李斯、冯劫教你文治，蒙恬、尉缭教你兵法。
“林先生在朝堂树敌太多，你执此剑斩下他的人头，可得到朝堂诸卿承认，坐稳太子之位。
“铮的一声。
嬴政拔剑出鞘，往台阶下一抛。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
长剑滚下台阶停在扶苏面前。
扶苏沉默片刻，伸手拿起长剑，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选第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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