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黎温长久不颤的心脏泛起一丝疼。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字符打转。
“你也别难过啊，你难受我也跟着难受。陈无垠想了一下措辞，“我能感觉到你难过。
她很少会把情绪表露出来，但是情绪不会消失，只会越攒越多。
所以当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时，黎温表情空白了。
就像有人攥住心脏，越挣扎越疼。
《长古灯》无声的悲鸣。
“你共情能力也太强了吧！陈无垠脸上的表情扭曲了，“黎温！
黎温倏然回神，陈无垠揉着自己本就发白的小脸。
“差点掉眼泪。
“有病…黎温吐出两个字。
早上七点四十五，一辆警车开了出去。
严昶脸色难看的从审讯室出来。
他想抽烟，刚到吸烟区就看见了黎温。
斜靠在扶手上，半低头。
就像在跟一个比她矮的人说话。
这想法一出来严昶觉得怪异，吸烟区根本没别人。
“黎温，介意我抽烟吗？严昶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烟盒。
黎温摇头“不介意。
“咔哒严昶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
“给根烟，严警官。黎温道。
严昶叼着烟怪异的看了黎温几秒“什么？
“烟，给一根。黎温重复。
确定黎温不是在开玩笑，严昶随手将烟递过去。
他对黎温的认知又刷新了。
黎温修细的手指夹着烟，拿过打火机点燃，动作熟练的并不像第一次抽烟。
严昶“为什么抽烟？
她抽烟动作优雅，烟雾缭绕，黎温声音平静“戒断反应。
严昶脸上出现疑惑“什么？
黎温夹着烟，片刻后说“你没调查过我？
“只是最基础的调查，你又不是犯人，我干嘛了解那么清楚。严昶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
“嗯，谢谢。她说。
严昶抖了抖烟灰“谢什么？
黎温“没什么。
黎温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
严昶其实很想问问什么戒断反应，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不要问。
他下意识这样想，也真的忍住了自己的好奇。
对于黎温的过去，本人如果不想提及，其他人干涉就该不礼貌了。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话痨严昶挫败的说“黎温，讲两句啊，现在这样多尴尬。
她不太想搭腔，许多时候她都懒得跟人交流。
懒得费尽心思揣测别人，也懒得维护关系。
严昶这句话说完，黎温没回复。
她转头看过去，黎温盯着日出，双眼倒映着金色的云，却无端让人觉得这双眼没有生气。
像玻璃珠，一点也不好看。
“讲什么？案件，线索还是什么？
语调缓慢，她耐心回了严昶。
不认真的话和认真的询问。
严昶失笑“案件没进展，线索中断，不如我们聊聊早饭吃什么？
黎温思考时总会垂眸，看起来就更难接近了。
“不知道，随便吃点吧，吃完去哪里？
不太挑食的小姐对早饭显然没有要求。
严昶“那就吃豆浆油条？吃完饭去张文华的店里看看。
常生满脸烦躁的走出来，蹲在两个人面前哀嚎“老大！我查不到！！
蓬松的头发被蹂躏成了鸡窝，少年藏不住事，焦躁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严昶微微弯腰，撸狗似的揉着常生的头发“行了行了，查不到又没怪你。
“这不一样啊！怎么会有人比我厉害！常生蹲在地上怀疑人生，“比我厉害的不是都进监狱了吗？
“？？？
严昶觉得好笑“常生小同志，我得告诉你，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没在这方面受过挫折的少年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顶尖。
被打脸后人也炸裂了“我竟然不是最强的！！不行！我不服！
连着几声喊的其他在工作的警员都忍不住想笑。
少年对自己没有清晰的定位。
“啧，小兔崽子油盐不进是吧？严昶把人拎起来，“就你那水平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常生闷声闷气“再给我几个小时我一定可以。
严昶“嗯，再给你几个小时《长古灯》估计都出国了。
是的，速度太慢了。
常生安静的站在两人面前，一副受训的样子。
“先吃饭吧。黎温说。
三人在警局外面的早餐店解决早饭。
这个点学生居多，早餐店人满为患。
“老板！三根油条三碗豆浆。严昶转头问黎温，“豆浆要糖吗？
“不用。她答。
“两碗不要糖一碗少糖。
老板重复道“三根油条三碗豆浆，一碗要糖？
常生挤过来道“我要多糖！！
“哟，常生小同志这是蛀牙好了？严昶冷笑，俨然一副大家长的模样。
某人心虚的低下头。
“打包还是在店里吃？老板问道。
常生眼疾手快找了一桌空位，打算打包的严昶叹道“在店里吃。
黎温坐在两人对面，也不看手机，只是安安静静坐着。
“黎姐姐，你跟这里好格格不入啊。常生小声感叹。
黎温愣了愣“为什么？
常生盯着黎温拧眉“就像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坐在路边吃烧烤，黎姐姐现在跟刚下凡的神仙似的，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黎温清冷的样子让常生觉得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嗯，我就理解为你在夸我了。她不生气，只是点头。
“那不是没有烟火气，你小子会不会形容。严昶把豆浆推到黎温面前，“是书卷气。
举手投足简都有一股读书人的意思。
黎温慢慢用勺子搅着豆浆“别给我贴标签。
没人会喜欢被人加上些莫名其妙的标签，当行为一旦不符合标签，就会有人惊讶“原来你是这种人！
两人适可而止，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吃完早饭身体回暖疲倦消了一大半，三个人肉眼可见的精神。
常生偷了严昶的车钥匙去开车。
严昶把警服换成了便服。
黎温站在门口盯着车艰难道“一定要开这个？
“怎么了？严昶坐上车奇怪道。
黎温“只是去调查而已，不用这么高调吧。
严昶坐直身子义正言辞“黎温同志，我们这是去暗访，开警车不好。
“没别的车了？
“没了。
黎温转头看向停车位上的几辆车。
算了。
她硬着头皮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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