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楚老板想毒死我灭口吗
严默知道楚汐住在永安小区，但某种说不明白的因素让他的侥幸心理依然残存，尽管在管理员不让查监控时他就应该确信，确信楚汐就在这一层。
可或许是出于对厉洛的本能信任，严默始终认为前者不应该会让楚汐住在一间连邻居是谁都不知道的房子里。
可是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严默脑子里轰地一声—
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楚汐的瞬间，慌乱和恐惧早已经远远盖过那一点残存的诧异和侥幸了。
看楚汐的表情，她似乎真的不知道对门住着的人是谁。
直到她的视线越过严默的肩头，看到1601房里万分错愕的杨安安，才像是忽然间明白了。
“谁住里面？楚汐声音有点慌，“孙凤？还是张宏？
杨安安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要把手机捡起来，细思极恐的寒意在楼道里扩张。
楚汐却敏锐地从杨安安过分呆滞的动作里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正准备进去看看，却被严默抓住手腕。
楚汐眼皮微掀“怎么？
严默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浅淡的微笑弧度，可眼底却不见笑意。
“听说楚顾问家里藏了瓶上好的红酒，我能进屋讨一杯喝吗？
说完没等楚汐回答，他就提高了音量对杨安安说“愣着干什么，查电脑啊。
这些天里严默说的话少，虽然外表冷厉但至少客客气气的，没朝谁大声说过话。
杨安安险些以为这是个好相处的领导，冷不丁被吼了一声，连忙抓起手机扛着电脑就走了。
楚汐看着对面的房门被关上，才后知后觉地收回被抓住的手腕，接上早就凉了的话题
“那酒，很贵的。
“刚好，严默视线盯着她，手却慢条斯理地叠着衬衫的袖子，露出一节好看的手腕，“楚老板可能需要拿最贵的酒，才能贿赂我。
楚汐的心跳一下加快。对于一个手控来说，严默现在的动作就像是明晃晃的巨大诱惑。
她握着拳强迫自己清醒，才控制住想要抓住那双手的冲动。
“看来我的嫌疑很重。她说。
与张宏的样板间相比，楚汐这间屋子明显充满了生活气息。
暖木风的装潢总是给人很舒服惬意之感，乳白色的布艺沙发搭配上黄色的抱枕，以及茶几上没来得及收起的快餐盒，都饱含着浓烈的年轻女孩的居家氛围。
“楚顾问坐拥着几家店的生意，也要吃外卖吗？严默站在玄关换鞋，笑着打趣道。
“容宿送过来的，说是新菜式，让我尝尝。
楚汐边说着边收拾茶几，对着其中一块慕斯蛋糕犹豫了一会儿，接着塞进了自己嘴里。
严默笑了“这个也很贵么？
“吃剩的，给你吃不合适。
“我还没吃午饭……严默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我在楚老板这里，真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连吃块剩蛋糕都不配。
楚汐随手把盒子带进厨房扔掉，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从冰箱里拿出另一份剩蛋糕。
“还有一块，吃么？
严默好像真的饿了半天，端着脆弱的自尊心双手插兜犹豫了那么三秒，最后还是趿拉着拖鞋走进来。
他没直接拿过蛋糕，而是握着楚汐的手腕，就着这个动作仔仔细细地隔着包装盒嗅了嗅
“几天了？会拉肚子么？
楚汐下意识要抽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楚老板该不会想毒死我灭口吧？
楚汐没和他贫，淡声道“松手。
她转过身没再理会严默，只是酒柜里挑了瓶红酒，动作娴熟地拿出了醒酒器。
转头见方才足够嘴欠的严默此时正安安静静地靠在她身后半步的地方，捧着蛋糕吃得津津有味。
严默注意到她的视线，便把如何发现张宏住址以及里面的情况简明说了一遍。
楚汐把装好红酒的高脚杯递过来时，问了句“你怀疑我？
夕阳从落地窗外跑进来，溜到厨房门口，楚汐穿着双棉拖鞋，就站在阳光与阴影的分界线上。
严默细细打量着她那微垂的眼睛，因为喝了红酒而微微湿润的唇瓣，好一会儿没接话。
直到楚汐放在客厅的手机叮咚一声，严默才缓缓收回视线，低笑着说“我是觉得楚顾问的处境好像挺危险。
楚汐“嗯了声，与他擦肩而过时轻声说“你们快点破案啊。
她在背对着厨房的方向看着手机，看不到具体的神情。可严默分明在电视机黑暗的阴影里，发现楚汐秀丽的双眉微微蹙起。
或许是出于刑警的本能，严默几乎是下意识就走了过去“怎么了？
“……垃圾短信。楚汐熄灭屏幕，转移话题，“严队，你打算在我这里赖多久？
严默选择性失聪，假装听不见这句明晃晃的逐客令，他用那标准化的微笑，礼貌又客气地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电视遥控器，半躺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楚汐“……
楚汐猜不准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干脆拿了个抱枕坐在沙发的另一侧。
两人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一个在看电视，一个在玩手机，互不打扰。
方才楚汐收到的不是短信，而是一封邮件
—我在盯着你，一直。
联想到这些天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查账当天酒楼出事、张宏死在她面前、住在对面的她一直以为没有人的张宏和孙凤。
楚汐刚把邮件的地址发给路崇让他帮忙查一查，就听严默没头没尾地问道“你住这里多久了？
“五年前那场车祸之后，我就从家里搬出来住了。楚汐慢慢地说着，“这里只是离市中心近，办事的时候在这里落脚，平时不住这里。
“平时住哪？严默说着侧了下身，手撑在沙发上，凑近了些问道，“厉洛那里？
楚汐似乎对这有些暧昧的距离不大舒服，她偏过头去好一会儿才“嗯了声。
再重新转过头时，平日里的冷淡和疏离又武装起来“严队，你调查我？
“只是基本的了解情况，严默调整了下坐姿，视线又落在电视上，“信任是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的，你毕竟是警局的特约顾问嘛。
严默的信口扯谎楚汐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但当电视上的“动物世界播放到露骨的求偶环节时，杨安安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严队，查到了，电脑里真的有线索，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你就是我心目中唯一的男神！
可能是杨安安的声音分贝太高，也可能是楚汐早就对这样的对话烂熟于心，所以她此时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嫌弃视线扫了严默一眼。
严默第一次觉得杨安安很聒噪，起了身往阳台走去“说正事。
“张宏的电脑里有一份定时发送的邮件，发送时间是16:15分，也就是大约半小时之前。内容是“我在盯着你，一直，我们现在正在查收件人的信息，是……
与此同时，楚汐也收到了路崇的回复，另一头简洁明了地发了邮件的IP地址定位永安小区16栋。
“楚汐，你刚刚……严默打完电话从阳台走进来，就听见楚汐的手机叮铃铃地响了，同时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楚汐瞥了眼严默的手机，又瞥了眼自己的，嘟囔道“最近的事情都巧得很意外。
“楚汐，在哪儿呢？电话那头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余圆粗犷的嗓音从听筒传出来也丝毫不减气势，“出命案了，你有空来一趟吗？
楚汐有点意外道“你不是休息几天吗，这么快又活过来了？
“我发现事情还没有结束，听了小杨这几天断断续续的汇报，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有人故意在把五年前的事情翻出来。余圆吸了吸鼻子，“我的预感一直很特么的准。
严默接到的电话更直截了当，杨安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边跑边说“孙凤死了，在六合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