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节
我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因为这里的人觉得女人是污秽的东西，不配跟他们睡在一起，所以我很庆幸，不用和德拉一起睡。
这天晚上，我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身体很重，像是一座山压在我身上一样，让我喘不过气来。然而当我醒来之后，印入眼帘的，却是德拉的脸。
“啊！我忍不住喊出了声。
但身上的男人就像没听到一样，手依旧在我身上胡乱的摸着。
我脸上血色尽褪，用尽全力的推拒着这个人。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行，一定不可以……
“啪的一声，德拉扬起手甩在了我的脸上。
“贱人，还敢反抗，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不在乎这点疼，只一个劲儿胡乱的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男人。
“撕拉一声，是我的衣服被撕裂了，我更加用力的用脚去踹他，却被他一只手就摁住了。
可我力量太小了，如同螳臂当车，蜉蝣撼树。随着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我彻底没了力气……
“一副死鱼样子，还一直不肯让我碰，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呢！德拉收拾好自己，丢下一句话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身上一片狼藉，眼神空洞，眼泪已经快要流干了，浑身已经疼到麻木，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那样躺到了天亮。
五
第二天一早，我忍着身上的疼下了床，拿着浸湿的毛巾一点一点的把身上擦干净。
红色的血迹，身上的青紫无一不在告诉我我昨天经历了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有想过死。
死了会不会就解脱了呢，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经历这些了，是不是我就自由了。
怔怔的想了一会儿，又被毛巾冰冷的湿意拉回了神。
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自嘲的笑了笑，许时啊，你根本没有勇气去死。
我悲哀的发现，直到现在，我也还想活着，我不想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但同样，直到现在，我依旧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摆脱他们……
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我已经说服了自己。
没关系的，就当是被狗咬了，不能放弃自己，我得坚持下去，坚持才有希望。
紧紧握了握拳，我还得看到他们的结局呢。
换上干净的衣服，遮住狼狈不堪的自己，我支撑着自己走出房门。
德拉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我，转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我被他淫邪的目光看得胃里涌起一阵恶心，却不得不扯出一抹听话，温顺的表情。
他似是被我的表现取悦到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站在原地，心里只剩悲凉。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往常一般，我继续像一个保姆一样侍奉着他们一家人，唯唯诺诺，不敢怒不敢言，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德拉没有再来找过我。
我以为他玩腻了，终于打算放过我了，却在他又一次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发现是我想多了。
像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折磨够的一天呢。
此时窗外还大亮，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慌，看着德拉“德拉，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德拉攥住我的手腕，露出一个以前我常见的温柔的笑容，但我并没有感到安慰，反而心头起了一阵凉意，因为他的眼里，带着一股奇异的兴奋。
“乖一点，跟我出门。
听了他的话我反而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好像刺激到了他。
“想跑？他就像一条疯狗一样，把我推倒在地，又揪起我的领子把我提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我，“识相点就乖乖按我说的做，不然……
我看着他手里不知何时摸出来的一把刀，身体不由颤抖起来。
“我、我听你的，我不跑，我跟你走。我慢慢的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他，那把刀子就会在我身上捅出一个窟窿。
在这里，女人晚上是不可以出门的，就算是白天，出门也需要报备，丈夫同意了才可以出门。
我不知道他把我带出去是想干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总比死了强。
出了门，他径直带我走向了一个角落，我心里的恐慌放大，却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走进了我才发现，那里有一道暗门，因为是死角，所以隐藏的很好。
德拉推开门，把我扔了进去。
我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听到周围传来了男人的调笑声。
“小贱人长得真漂亮啊。
“这身材，这腿，我都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就上啊，没人拦着你。
……
我吃惊的抬起头，就看到包括德拉在内的五六个男人。
顾不上爬起来，我缩起身子慢慢往后退，惊慌不定的看着德拉“德拉，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可是你的人啊。
顾不上恶心，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德拉身上，他是个男人，怎么会把自己的女人让出去，我现在无比的希望他男人的自尊心发作，然后把我带回去。
德拉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听到他对着身边的人说我不是他的人，不过是个拐过来的玩物罢了，他尝过了，味道不错。
我眼睁睁看着其他人的眼睛开始发亮，管不了其他，我猛的站起来就往门边跑去。
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头皮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们就这样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拽了回去。
六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令人绝望吗？
我拼了命的扭动着身子，用手拍打，用脚踢踹，想要逃脱出去，但换来的是他们扇在我脸上的巴掌。
一次次的挣扎无果，我终于没了力气，我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们一次次的侵犯。
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眼泪也流不出来了，我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一下也动不了。
等到他们终于结束，德拉才一脚踹在我身上，像看一个畜生一样，让我自己收拾好回家去。
他们走了，我在地上躺了半个小时甚至更久，终于积攒了一些力气，轻轻动了动手指。
我好恨！我恨我为什么听信德拉的花言巧语，我恨我为什么这么弱小无力，我恨我的懦弱胆小。
但我更恨德拉。我恨他的欺骗，我恨他的暴力，我恨这里的每一个人。
但我什么都做不到，这才是最令我绝望的。
我那么努力的想要活下来，我忍辱负重，我低三下四，我只求能好好活下去，但是，这样子的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眼前有些模糊，我真的好疼，好累，我想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依旧躺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啊，那些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得救的桥段，只有小说里会出现，像我这样的人，还能指望什么呢。
冰冷的地面让我失去了一部分知觉，我强撑着一口气从地上坐起来，靠着墙边，我慢慢的缓着劲儿，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才又回过神来。
努力扶着墙站起身来，我刚想整理一下破烂不堪的衣物，就因为腿软又倒了下去。
不再勉强自己，我放弃了站起来的想法，静静的躺在地上。
回想着在这里经历过的一切，我才终于恍然大悟，听话，顺从，把自己卑微到土里，并没有什么用，他们只会更加看不起我，变本加厉的欺我辱我，不把我当人看，可笑，我现在才明白过来。
我得反抗。
但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又能怎么反抗呢？
但我也不打算坐以待毙，我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吃力地裹好已经残破的衣物，勉强让自己不至于不能见人。
然后，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步伐踉跄的走在路上，天色已经暗了，风从我面前刮过，带来的是一股恶心的味道，周围偶尔会有人经过，异样的眼神会从我身上扫过，也有人蠢蠢欲动想要动手动脚，但我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哪怕再恨，再抗拒，可不得否认，德拉家里，是我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推开门，我满脑子都是休息，只想上床睡一觉。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身体发烫，却又冷得厉害，大概是发烧了吧，但我已经没有精力了，我把自己蜷缩在薄薄的被子里，就那样昏睡过去。
果然还是发烧了，头昏昏沉沉地疼着，我居然还能醒来。
大概是老天爷都不想让我死吧。
狠下心，我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外面已经传来了他们一家人的吵闹声，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打开门走出去，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他们面前。
“德拉，叔叔阿姨，以后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一定当牛做马，绝无半点怨言，只要，你们能给我一点药，让我活下去。
一番话，我卑微到了极点，但是没办法，想要反抗总要有所资本，这样一副随时可能倒下的身体可不行。
我已经不在意什么自尊了，我只要活着，然后，报复他们。
七
大约是被我取悦到了，我得到了退烧药，虽然效果不好，但聊胜于无。
我也如同我说的那样，任劳任怨，绝不反抗。
以前的我是因为懦弱无能而低眉顺眼，现在的我，是为了报仇雪恨而卧薪尝胆。
两个月的时间，我每天乖巧听话，让他们找不到什么理由生气，终于安安稳稳地养好了身体。
然而就在这时，我发现我怀孕了。
知道的那一瞬间，我第一反应是不要他。
这个孩子的到来，只是一遍一遍的提醒我被侵犯的事实。
但我不敢，因为我不能让德拉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若知道了，打掉是轻的，最重要的是，我的身体禁不住再一次的受伤了。
我不能保证德拉再一次对我动手之后，我还能不能完好的活下来。
所以我必须先瞒住他们，然后找机会一个人解决掉这个孩子。
是夜，德拉又一次进了我的房间，与之前不同的是，我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挣扎抗拒，反而温柔的迎了上去。
德拉显然很喜欢我这个样子，掐住我的下巴就亲了上来。
我按捺下心头的恶心，揽住他的脖子配合着他的动作。
在他把我抱上床上的时候，我喘着气跟他说“德拉，明天我出门一趟可不可以，放心，我只出去一个小时，很快就回来的，好不好。
德拉心急的扒着我的衣服，大概因为我最近真的是太听话了，他没想太多随口应下了。
我便任由他在我身上动作，脑海里想起我第一次勾引他的时候。
我深知我想在这里过得好的话，凭我自己短时间内是办不到的，所以，我想到了德拉。
那天晚上，我把德拉叫来了房间，穿着暴露的睡衣扑进了他怀里。
我知道德拉，到手的女人，他是不会推出去的。
果然，他毫不客气的摸上我的腰，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
我双手放在他胸前，用从没有过的语气对他说“德拉，以前都是我看不清，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乖乖的，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他一边摸着我的身体，一边在我耳边说“怎么，不想着跑了？
“怎么会跑呢？德拉你这么厉害，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跑啊，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爱你的。
德拉向来看不起女人，所以，面对我示弱的姿态，他几乎没有多想就相信了我的说辞。
他把我当成了那个爱他爱到不可自拔的小时，把我这段时间的反抗当作了闹小脾气，而这，恰好也是我所需要的。
至于身体，我自嘲一笑，我已经不在乎了，为了之后的日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第二天上午，我跟德拉打了招呼之后就出了门。
我想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安全地把这个孩子拿掉。
我知道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但我没办法接受他，要怪，就怪他选择了一个失败，不负责任的母亲吧。
我隐晦的打听了几处，却发现所有的地方都是需要男人陪着一起来的，我咬了咬牙，还是放弃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在街上随便买了点东西就回去了。
德拉检查了我买的所有东西，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才放开了我。
我摸着小腹，细细思索着该怎么掩藏过去，毕竟，三四个月的时候，就要显怀了。
八
我还是没能把孩子这件事瞒下去。
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我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大概是营养不良的缘故，我用衣服稍微遮挡的情况下，没人看得出来。
然而，就在这天，德拉喝醉了。
他喝醉的时候很容易暴躁，见到我之后就把我提溜过去，想要做些什么。
他这个样子让我突然想到他对我动手时候的凶残，我下意识地推开了他，下一秒我就反应过来，不好！
果然，他被我激发了怒气，蒲扇一般大的巴掌登时将我扇倒在地，我捂着小腹急忙往后退，他一脚踹在我的胸口，把我往后踢了三四米。
胸口的疼痛还没缓过来，我却感受到小腹一阵剧痛，猛的低头看去，就发现我下身流出了一滩血。
我难得的停止了思考。
脑子一片空白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状况，眼看德拉下一脚马上就要踹到我身上，我顾不了太多冲他喊道“我怀孕了，是你的！
德拉被我这句话吼的懵了一瞬，酒都醒了大半，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没等他有什么表情，我继续说“德拉，能不能送我去医院，孩子有危险。
我敏感地发现他对这个孩子并不反感，所以只能借用孩子的名头让他把我送去医院，我快撑不住了。
我猜对了，德拉听了我的话之后，迅速反应过来，我成功地进了医院。
因为救治及时，孩子保住了，我也得到了治疗，能够好好休息。
德拉满心都是孩子，根本没有我的位置。抢救成功之后不管不顾的就要带我做B超，他嘴里念叨着一定要是个儿子。
我知道这里重男轻女的现象有多严重，当然不敢去做检查，万一是个女儿，我就一点依仗都没了。
我借口说孩子现在还不稳定，不能做检查，会对孩子有影响，德拉却丝毫听不进去。
他只想确定是不是儿子，还说，如果不是儿子，就让我立马打胎。
我被吓了一跳，更加不敢做检查，却抵不过德拉的力气，被强行带到了妇产科。
那里的医生见我们这个样子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司空见惯一般。
检查过程中，我心惊胆战，生怕下一刻就被拉去流产。
“恭喜，是个儿子。医生的语气平淡，我却狠狠松了一口气。
心里苦笑，什么时候，我竟然也要依靠着一个孩子才能活下去了。
德拉听到结果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着“我有儿子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也定了定心，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
只是，我摸了摸小腹，这个孩子，我再也打不掉了。他注定还是要降临在这个世间了，生在这样一个家里，真是不幸啊。
接下来的生活我确实好过了不少，德拉不看重我，却看重我肚子里的儿子，因此，我也算沾光可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这样也好，对我的计划来说，也是个好事。
然而，安稳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在我正躺在床上休息，看到德拉赤红着双眼，一脸怒气的走向我时，我心里“咯噔一下，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
我摆出一个笑来，问他“德拉，出什么事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的肚子，那凶狠的眼神让我打了个哆嗦。
我捂着肚子，压着慌乱又问了一次。
这次，他把目光从我肚子上移开，转而看向我。
“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我一下子紧张的心跳加速，却还是柔声说着“怎么会不是你的呢，就是你的儿子啊。
他突然笑出声“那天有五六个男人，你怎么确定，就是我的呢？
他话音刚落，那天的记忆突然迸发出来，我脸色瞬间苍白。
九
我确实无法确定这个孩子是谁的，怀孕的时间太巧，连我自己都无法分辨，但现在，这个孩子只能是德拉的。
我声音颤抖着跟德拉辩解，想让他相信这是他的儿子，可他却露出一个凶恶的表情，看了我肚子良久。
最后，他说“你想留着这个野种，想让我给别人养孩子，你想得美！
说完，他的拳头就到了我身上。
我下意识的护着肚子，如果这时候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以我的身体状况，我也活不了了。
他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叫骂着“贱人，怀着个野种还敢在我面前撒谎，看我不打死你！
我死死的护着肚子，听着他越来越过分的言论，我终于忍不住了。
“是你！明明就是你，亲手把我推过去的！
明明是他把我推进去，让那群男人欺辱我的，凭什么，我还要在他这里受这些污蔑。
我知道是我冲动了，这些话一出，我怕是凶多吉少，可我忍不住。
果然，他听了我的话之后，动作更加粗暴“婊子！还敢顶嘴，我看你是找死！
身上密密麻麻的疼，我的手也没力气再护着这个孩子了，晕过去的前一秒，我还在心里想着抱歉，我还是没能保护你……
我是被身上的疼痛唤醒的。
睁开眼之后，我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里是个废弃的屋子。
没有任何家具，我就那样倒在地上，浑身冰冷。
闭上眼，我想慢慢地恢复一点力气。
良久，正当我想要动作时，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异样。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去，好几分钟过去，我伸出右手，颤抖的摸上腹部。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中午确定，不是幻觉，是这个孩子，他真的动了。
我以为我会留不住他，却没想到他这次这么顽强，竟然活了下来。
感受着肚子的轻微触动，我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我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
这个时候，我想到的不是那天被欺辱的画面，也不是德拉凶恶的眼神，而是单纯地想着这个孩子。
我以为我不喜欢他，我还想过抹杀他，但这个时候，感受着他在我身体里跳动，感受着我们之间奇妙的联系，我竟然想要生下他。
不论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都想要保护他。
“哐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我心下一紧，抬头望去，德拉一脸狞笑的走向我。
我努力坐起身，慢慢往后蹭着，他的表情让我害怕。
“别动！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可我怎么能不动，他要伤害这个孩子，他要杀死他，我怎么可能不动。
“德拉，算我求你，留下他，好不好？
我哭着哀求着他，他却无动于衷。
他手里拿着打胎药，一步一步走向我，嘴里说着“你最好听话，把这个喝了，不然……
“我不喝！我才刚决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现在就让我打掉他，我怎么忍心。
他听了我的话，脸色阴沉下来，倏尔一笑“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他扔掉手里的药，抬脚就要踹向我的肚子。
我大叫一声，往旁边滚去。
堪堪躲过一击，却没什么用。
他的拳脚落在我的胸口，我的肩膀，我的腿上，还有我的肚子。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别这样……
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下身逐渐被血染红，我知道，这个孩子，终究还是离我而去了。
原来心死竟然是这种感觉吗？
我不知道德拉是什么时候停止了殴打，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里，我躺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流向地面，我发不出声音，只能感受到这个孩子一点一点消逝。
过了多久呢？可能是几分钟，可能是几个小时，我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哽咽。
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不堪，笑自己怎么就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直笑到没力气，我才停下来。
德拉，我不会放过你的，如果我逃不开你，就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十
我再一次回到了之前的生活。
如果说之前我还想着怎么活下去，现在，我只想着怎么让他们去死。
我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一直都没下去过。
德拉一脸不屑的看着我，如同在看一条被打过才知道听话的狗。
没关系，无所谓，我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德拉的父母坐在餐桌前，正在等着饭菜上桌。
“怎么回事，动作越来越慢了！
在德拉的催促下，我端着刚做好的饭菜，恭恭敬敬地放到饭桌上，随后站在一边。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等到他们吃完，我又上去开始收拾。
他们对我这副样子很是满意，同样的，我对他们的配合，也很满意。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
我仿佛忘记了那个孩子的死，仿佛已经不在意德拉的暴行，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像是我本来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但他们就不太好了。
德拉的父母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各种病痛来的又急又凶，包括德拉，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身体素质却是越来越差。
他看我的眼神带上怀疑，我却对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我只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女人，能对你们做什么呢？
他大概也觉得我一个女人，动不了什么手脚，便把这件事放下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勾起嘴角。
时机到了呢。
这天早上，我打开窗户，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耀眼却温暖。
看来是个好天气。
我走进厨房，开始精心准备早饭。
德拉和他的父母刚起床，我的早饭也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如同往常一般等待着我伺候他们，我也不恼，反正，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餐了。
我看着他们吃完早餐，看着他们捂着肚子倒在餐桌上，看着他们一个个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我。
我终于笑出声来。
德拉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下了毒，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因为我每次出门，他都会一寸一寸的检查，毒药怎么可能带进来。
我歪了歪头“怎么会有毒药呢，有毒的，明明就是你们每天的饭菜啊。
没错，我从很早开始，就在饭菜上动了手脚。
没办法下毒没关系，我可以每天，每顿都用相克的食材做饭，他们不清楚，有些食材一起吃是会中毒的。
而我就是利用这一点，日积月累，让他们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而今天，我用了毒性最大的食材，以他们如今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
我看着德拉像是要杀人的眼神，笑得更加灿烂“想不到吧，你们也有这一天。是你们亲手把机会摆在我面前，让我能一点一点弄死你们。怪谁呢？怪你们自己狂妄自大，看不起女人，看不起我，以为我会一直听你们摆布，以为我永远都是那么懦弱，但是你看，最后，还是我赢了。
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先是走到德拉的父母面前，毫不犹豫地对着他们的喉咙捅了下去。
确认他们断气了之后，我才走到德拉面前，细细的端详着这个人。
半响，我叹了口气，放弃了从他脸上寻找那个救助我的男孩儿的影子。
德拉还在拼命的咒骂我，但他却再也不能动手了。
我举着手里的水果刀，对着他的胸口狠狠的插了进去，然后，又拔起来，再一次插进去，不知重复了几次，等到眼前的人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到一点好肉，才停下了手。
终于结束了。
十一
我洗去脸上厚厚的妆容，换上压在箱底再没穿过的，曾经属于我的衣服，站在镜子前，却再也看不到曾经的我了。
我的脸上布满沧桑，手也不再是过去的嫩滑，那个天真的女孩儿，终究不复存在。
但我还是努力的把自己收拾干净，摒弃掉有关这里的一切，才让我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
推开门，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我身上，天很蓝，云很美，让我有种错觉，仿佛我得到了新生。
但我清楚的知道，这辈子大概是不可能了。
我感受过了这个世界的黑暗，已经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了。
出了这道门，我知道迎接我的只会是死亡，但谁又能说，死亡不是另一种新生呢？
我的身后是血淋淋的尸体，我的身前是蓝天白云，还有温暖的阳光，我不再犹豫，迈步往前走去。
我将迎接我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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