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酒桌上的交锋
“斯万，劳伦斯！
隔着老远，法拉就对着蒙德城门口看守的两名西风骑士打起招呼。
“法拉！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天都要黑了，我们还以为你路上出了什么事呢。
“刚才侦察骑士安柏前辈来过，我们还拜托她去帮忙找你。
两名骑士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关切地询问。
“实在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路上确实遭遇了魔物的袭击，但多亏这位旅行者，操纵冰元素三两下就解决了它们，沿路更是清理了不少丘丘人营地，所以才回来这么晚。
经过法拉的介绍，斯万和劳伦斯这才注意到在货车后面的白发少年，同时也看到了他腰间的冰元素神之眼。
“你们好，我叫瓦沙克，一名旅行者。瓦沙克走上前礼貌地打招呼。
“这位旅行者，真是万分感谢，让我们向拯救了蒙德市民的您献上骑士的最高敬意。两名西风骑士也表现出应有的礼仪，朝“热心正义的旅行者施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举手之劳，我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旁人遇险时都会出手相助的。
瓦沙克露出些许尴尬，谦虚地回答。
“您太谦虚了，瓦沙克先生，即便有着神之眼的帮助，一下子解决那么多丘丘人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法拉将之前瓦沙克消灭丘丘人的英姿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听得两名西风骑士也不由露出崇拜的神色，积极地帮瓦沙克在城门口做了进城登记手续。
……
要说蒙德人最喜爱的事物，除了风，便一定非美酒莫属。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无数蒙德人在夜间相聚在酒馆，谈笑，听曲，打牌，在美酒与吟游诗人的琴声中欢度良宵。
蒙德的酒馆向来人满为患，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夜店的招牌天使的馈赠——由蒙德贵族莱艮芬德家晨曦酒庄所经营的店铺。在这里，无论是店内还是店外都座无虚席。
本来法拉是要亲自领他去酒馆，可惜在送最后一单货的时候被出门寻找他的妻子发现，一边庆幸险象环生一边又对他一顿指责，最后，法拉实在拗不过妻子，只好丢下一代摩拉回家去了。
瓦沙克本身不爱酒，但为蒲公英酒慕名而来的旅行者的身份已经做成，不得不假戏真做，于是只好自己来到天使的馈赠。
“拥有纯白似雪的长发，如古武者缠满绷带的手臂，莫非阁下就是今天城内突然流传起的正义的旅行者瓦沙克？哈哈，真是走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碰上了。
刚到酒馆门口，瓦沙克身后就传来带着笑声的问候，他转过身去，发现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凯亚·亚尔伯里奇，在愚人众的情报中，是蒙德重点关注名单里的对象。
虽然相较情报中的打扮来说此时的凯亚不仅穿上了普通的便衣，发型也刻意换了样式，连祖传的眼罩也摘下来换成了蓝色眼镜，但他身形上标志性的部位还是让瓦沙克一眼认出。
瓦沙克警惕地打量起来者，微微皱眉，试探地开口“我的名字确实是瓦沙克，但我刚来蒙德不到半日，并不清楚你口中的传闻，不知阁下找我有何目的？
“我在来酒馆的路上听到好多人人在谈论一名白发蓝瞳，长相极为英俊的旅行者拯救了淳朴市民法拉，还替骑士团清理了丘丘人营地！白发在蒙德可并不多见，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凯亚露出狐狸般的微笑，胳膊搭在瓦沙克的肩膀上，十分自来熟。
“蒙德人都是如此热情么？瓦沙克推开凯亚，依旧抱有警惕，甚至悄悄朝着周围和凯亚身后的巷子仔细打量，看起来像是在确认眼前的“骗子是否还有同伙。
凯亚摊摊手，像是被冤枉地苦笑道“别紧张嘛，蒙德虽是自由城邦，但在骑士团的带领下一切都井然有序，热情善良的蒙德人可绝对不会对初来乍到的旅者抱有歹心。
“对了，我叫凯亚，如果阁下缺个酒伴陪酒的话，我很乐意提供本地人的帮助，就当是证明我刚才的说辞了，我这个人，至少在酒馆还是有挺大信誉的。另外，我阁下的旅行见闻十分感兴趣，要不要一起聊聊？当然，酒钱包在我身上！
说完，凯亚朝瓦沙克眨眨眼，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腰包。
瓦沙克揣着将信将疑的目光又打量了一会儿，似有为难地点了点头。
见对方同意，凯亚立刻又将胳膊搭在瓦沙克肩上，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在听，一边大声讲着所谓的传闻，一边拉着瓦沙克走向天使的馈赠。
到了酒馆内，凯亚松开瓦沙克，俯身拍了拍吧台开口“查尔斯，老样子，给我来一杯月夜暗巷，要小杯就好，别放冰。
“里边坐，一会儿就好。
身为店里的招牌调酒师，查尔斯正将琳琅满目的材料装进不同的杯子里，忙得不可开交。听到凯亚的话，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便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月夜暗巷……
在愚人众的情报里，凯亚·亚尔伯里奇最偏爱的饮品应该是午夜之死，而且一定会加冰块。
月夜暗巷……看来凯亚和莱艮芬德家族的关系并非表面上那么糟。
瓦沙克用余光观察期酒保查尔斯，和之前相比，他的头不仅埋得更低，而且再也没抬起来看过客人。
思索间，凯亚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呢？旅行者？虽然查尔斯现在很忙，但是身为本地人的我可以替他帮你介绍一下这里的招牌饮品，比如……
瓦沙克打断凯亚的话，一脸认真地开口道“那我要一瓶，不，一桶蒲公英酒。我本就是为了蒲公英酒才来蒙德的，希望今晚能一次喝个尽兴，早听说蒙德人生性自由豪爽，入乡随俗，今天就让我也豪爽一回。
停顿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瓦沙克对着凯亚解释“如果凯亚先生觉得超出了预算，我可以自己支付。
闻言，凯亚的嘴角不禁抽了抽，但还是尽量保持着笑脸，向查尔斯点了一整桶蒲公英酒，从衣服里掏出一袋摩拉，重重地拍在吧台上。
“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亲自掏腰包的说法？走，这里人多，我们去二楼，那里比较安静，适合欣赏美酒。凯亚面不改色，依旧一脸笑意，没等瓦沙克反应过来就转身上了旋梯。
二人坐到了楼上的一个偏僻角落，他们的饮品在短短两分钟之内就被送了过来。
“居然这么快，看这里这么多人，我还以为得等上半小时呢。这香味儿，真是好酒。瓦沙克似笑非笑，轻轻拍着桌上半米高的酒桶，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掀起盖子闻一闻，满脸陶醉。
“我们又没点查尔斯的特调，自然上的快了。来，我帮你倒酒。凯亚站起身，抱着酒桶往不知哪里找出来的空杯子倒满一杯推给瓦沙克。
瓦沙克道了声谢，接过酒杯小抿一口，瞳孔微亮，然后又喝了一大口
“嗯，入口微苦，能尝出蒲公英籽和蒲公英花的味道，回味似甘，有各种水果的香气，混合清澈的酒香，很是让人陶醉，口感清凉如风，让人忍不住多饮几杯，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好酒！
说完，瓦沙克将整杯一饮而尽。
“阁下确实是懂酒之人，想必一定尝过不少好酒，刚才这种说辞，恐怕连专门兜售蒲公英酒的老板都要学一学。
凯亚浅尝一口手中的月夜暗巷，摇晃着酒杯，饶有趣味地盯着瓦沙克。
瓦沙克捧着酒杯，闭眼回味着口中的醇香，过了会儿才睁开眼回答“凯亚先生言重了，不过是个爱酒之人的肺腑之言罢了，来，干杯。
说完，瓦沙克凝聚出冰元素力为一个酒杯，倒入满满的一杯蒲公英酒推至凯亚身前，又给自己斟满，举杯相邀。
凯亚接过酒杯，没有直接饮用，而是举起先前那杯月夜暗巷。
“传闻旅行者瓦沙克对冰元素的运用十分熟练，现在看来，他们所言非虚。能亲眼见识到这种神奇的事情，真是荣幸。
趁着二人碰杯痛饮，凯亚悄悄催动被藏在怀里的冰元素神之眼，在元素视野中确定了酒杯没有问题后，又热情地给瓦沙克满上，二人再次举杯。
同样，瓦沙克也趁着这时也悄悄在酒桌上撕下一根细小的木屑放入口袋。
“奇怪，这蒲公英酒的后劲好像有些大，明明刚才还没事，现在却有些头晕了，难道是因为喝得太快？
喝完这杯，瓦沙克已经是头晕目眩，吞吞吐吐地说完，原本还想坚持再倒一杯，但摇摇晃晃地还没起身，便眼睛一闭趴在了桌子上。
凯亚放下酒杯，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戳了戳，又凝聚出一枚冰针悬在他的眼前假意刺去，见瓦沙克鼾声已起，没有任何反应后，趁着其他酒客谈天说地，没人注意这个角落，他从怀里掏出两粒药丸，一粒放在嘴里，一粒丢进酒桶。
“怎么这就醉了，唉，异乡人的酒量果然不行。只能麻烦查尔斯把这家伙抬走咯。凯亚摇摇头，假装无奈的样子朝楼下走去。
来到吧台，凯亚拍了拍吧台的桌子，嬉笑着开口“我们的异乡旅客似乎有些不胜酒力，查尔斯先生，麻烦找两个人一起把他抬到歌德大酒店吧，我这就去订房间。
说完，凯亚又朝查尔斯使了使眼色，先一步离开了酒馆，趁着夜色翻墙出了蒙德城，朝苍风高地的方向一路奔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