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世界（下）
圣职者同术士不同，他们的力量来自于另外一位神明，一位名为“初的代表着辉光的慈悲神灵，没有被感染的危险。
但是他们的力量全部由神灵赐予，可一步登天，但是力量毕竟不属于自己，于是他们不能像术士一样获得比较长久的寿命，最多也只能像普通人一样老死。
更多的圣职者，比较短寿。
毕竟是以人类的身躯承受神灵的力量……
术士也信仰神，他们的神叫做“源，他们向神灵沟通来获得“源种，然后种在自己身体里，又从外界吸收“源质，来让这颗种子生长发芽，也是壮大术士本身。
比起魔力，秦苏倒是感觉源质源种这种名词更容易理解，可惜三百年前有个憨憨国王愣是以“对神不敬的名义把这些词给改了，理由是这位神就叫做源……
然后源种这个词条变更为灵性，源质变成了魔力。
然后还有些花边新闻，比方说这位神明“源与其他诸神的爱恨情仇，比如考古学家们一直在争论源和初谁是女神谁是男神，他们到底是姐弟母子还是夫妻……
顺带一提，这弥天大雾经过认证一直被以为是源搞的，理由是雾中隐含的痛苦和疯狂与术士进阶路途中看见的如出一辙……
秦苏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是个什么背景了。
“还真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世界啊……她叹息着。
人类被迷雾所困，在迷雾中世代繁衍。然而资源有限，就必须控制人口；魔晶矿有限，就必须想办法深入迷雾开采新的资源……如果哪一天出现了一个能走出迷雾的伟人，出去的一瞬间他还会被各个异族瓜分吃掉，于是人类只能被困在迷雾中，一边祈祷它快些消失，一边祈祷它不要消失。
而人类和异族的谈判……说实话几乎不可能实现。
一方面是人类没有谈判的资本，另一方面……
“诸神偏爱异族，厌弃人族，独源神慈悲，怜爱世人。秦苏低声念道，然后这位怜爱人族的神灵杀死了其他的诸神，夺取了他们的权柄，也因此遭到了诸神的诅咒。在濒临疯狂之际，她又自身体里分离出了初。
初是初生之火，是晨曦的第一缕光明。他代表着仁爱和理智，也是庇护人类的神灵。自此，人族成了唯一有神庇护的种族，但是到底是先天条件比不上其他异族，在迷雾区外只能沦为食物链最末端。
之后，她开始往后翻。
“没了？秦苏不禁有些诧异。
这就没了？
近代史呢？
她可是头一次学习上这么认真喂！
但是很可惜，接下来就是一张张药剂配方，以及各种炼金笔记了。
秦苏先找到了燃素中和药剂这一版块，仔细阅读了其中的内容，而后发现看不太明白，于是从头开始看起。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觉得差不多理解了，于是，她走了出去。
把金属圆片贴到大门上，大门应声而开，露出了实验室内明亮的灯光，以及正在忙碌的艾萨。
“回来了？听到声音，艾萨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接着从架子上取下两瓶药剂递给了她“喝了。
那两瓶药剂的玻璃管也就有食指粗细，但是秦苏现在也知道了，装药剂的瓶子并不是玻璃的瓶子，而是魔晶石。
对于凡人来说金币是硬通货，对于术士来说，魔晶才是硬通货，黄金不值一提。
秦苏打量着药剂，两管药剂都拥有着极为鲜艳的色彩。一管是半透明的粉色，十分的漂亮；一管是浅绿色的，像刚刚刚出头的嫩芽一般鲜艳。
她仔细回忆着书籍，也许是看的不仔细，她一时间竟然没有想起来这两管药剂是用来干什么的，于是定了定神，主动问道“导师，这两支是什么药剂啊？
她不确定自己之前的糟糕表现有没有让导师升起怀疑，应该说是必然被怀疑的，毕竟卡洛斯做了艾萨七年的学生，而对方还叫自己师姐。
现在这具身体表面上看上去年龄与自己相仿，相貌上与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原本的短发变成了长发披散在了脑后。
那么这样一个老师，发现自己的学生被顶替了，会做些什么呢？秦苏不清楚。但是这种事是。哪怕被怀疑也要问明白的，虽然说这个答案并不可信。
她已经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反驳了，这时候就听艾萨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是治疗便秘的，一个是治疗痔疮的，不要讳疾忌医。
秦苏“……
她的思路被打断了，被这番话噎的不轻。现在想想，她大约是真的在厕所里呆了不少时间。
“我没病！她深吸一口气，反驳道。
艾萨用谴责而面无表情的目光看着她。
“……我真的没病，应该说没有便秘。秦苏嘴角抽了抽。
艾萨把那管治疗便秘的药收了回去，把治疗痔疮的药递给了她。
“去完成你的任务，材料在柜子里。艾萨说道。
秦苏抓过药剂，深吸一口气，转身去了柜子前。
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魔晶柜子，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空间。不同的材料分门别类地摆放着，秦苏按照书上的要求，一点一点取出了自己需要用到的材料。
刚刚她已经基本整明白药剂的制作是怎么回事了，在脑中也反复复盘了药剂的制作过程，她相信自己这次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了。
这样想着，秦苏定下了神。
“轰——一声巨响打断了艾萨的动作，他有了0.3秒的停顿。也就是这0.3秒，眼前的试剂已经由蓝转紫，再也救不回来了。
艾萨深吸一口气，放下试剂，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熊熊的火焰在实验台上燃烧着，两侧的法阵隔开了空间，隔绝了火势的蔓延，却也让那一块地方更显得浓烟滚滚。
又是一支玻璃试剂爆炸的声音，还顺带着凌乱的脚步声与咳嗽声。艾萨再次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从浓烟里捞出一个娇小的身影，然后启动了实验室的自动灭火程序。
“咳……咳……导师……秦苏猛烈地咳嗽着，伸手便从自己的脸上抹下来一把灰。她低着头，不太敢看艾萨，而艾萨的目光也不在她的身上，而在那已经一片狼藉的实验台上。
秦苏听见艾萨多次深呼吸的声音，感受到了周围明显降低了的温度。
“一万两千魔晶……给我洗干净滚去东边的初级实验台去配一阶药剂！艾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一松手，秦苏如蒙大赦拔腿就跑。
跑到了洗手间清洗好了脸蛋，秦苏舒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在脑子里模拟什么的完全不顶用，因为你贫乏的认知根本料不到会在哪里出事。
那么问题来了。
秦苏看着镜中熟悉的面庞 开始头疼起来。
要回去吗？
总觉得导师是想把她撕了的……
就算最后没撕，大概也是看在仅剩的师生情谊上，要是让导师知道她芯子里换了人……
秦苏叹了口气。
她并没有那么想穿越时空，或者获得金手指什么的。
当然，如果这个金手指能让母亲醒来，那么一切另当别论。
但是她翻遍了那本书中任何和复苏有关系的药方和炼金手段，也没有找到能让母亲醒来的方法。
最终她还是走了回去。
因为书里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没有充足的准备不要去闯一个术士的家。
打开门，那块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实验台上空空荡荡的，少了一大堆设备。
艾萨并没有回头，秦苏就慢慢地挪到了东边的初级实验台前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阶的药剂没那么难配置，失败了几次后，秦苏的成功率就有了保证。
一开始，她还会时不时地心虚地把目光投向艾萨，在发现艾萨没有反应过后，她渐渐地认真了起来。
一阶的药剂数量多的离谱，不过秦苏只挑着几个典型的练就够了，这几个搞明白了，其他的只要有药方她就能照着做出来。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秦苏感到有些疲累了。
她差不多把这些都练熟了，觉得可以朝着二阶的药剂迈进。但是转头瞥了眼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艾萨，还是没敢去打扰，喝下一瓶自己刚刚炼制的精力药剂，继续开始重复着制作起来。只是她开始试着做那些偏门的药剂了，精力也不如之前那么集中，反正一阶的材料是管够的。
这样反反复复三两次，精力药剂也不太管用了。秦苏打着哈欠，把最后一份药剂收尾，又回头看了眼艾萨。
艾萨也在看她。
她顿时精神起来，心脏开始狂跳。
“精力药剂不要连续服用超过三次，这应该是你药剂学第一天就知道的知识点。艾萨看着她，面色冷淡，“现在，起来，跟我走。我给你六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六个小时后继续。
说着，他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这边的时间与地球好像是一样的，都是秒，分，时……一天也都是二十四个小时。
秦苏小跑着跟了上去，心中忐忑“老师，你不问问我刚刚怎么了吗？
惊慌之下，一个秦苏更熟悉的称呼脱口而出。
她发现了自己的问题，连忙闭了嘴，想改也已经来不及了。
艾萨没有回头，秦苏也并没有看见他的脸色，只能听见他冷淡且带着几分厌倦的声音“不问，我给你两天的时间，编一个能糊弄我的理由。
秦苏一愣。
什么叫做编一个能糊弄我的理由？正常人不应该说，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吗？
虽然她本来也就是想尽办法在糊弄就是了。
“好的，老师。秦苏乖巧地改口道。
艾萨走到高塔的大门前，打开了门，外面是漆黑如墨点夜色。在夜色中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着平整的道路，一路延伸通向不可见的迷雾。
“学院地图，你的宿舍钥匙。艾萨把两样东西递给了秦苏，秦苏接了过来，发现宿舍的钥匙已经是一个金属圆片，只不过漆黑的圆片上加了一对凸起，像是扭扭歪歪的猫耳，上面还有着一个显眼的编号A1-7-202。
“不要出学校，晚上只有学校里才是安全的。艾萨说完，停了下来。
眼前就是高塔的大门了，只要自己再往前迈出一步就可以离开这座高塔。
秦苏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深吸一口气，向着外面走去。
猛的，她的屁股被狠狠踹了一脚，身形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哎？！秦苏愕然地回头，只看见了快速闭合的高塔大门。
绝对是那个人吧？绝对是他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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