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遇见阿鸢之前,卫循从未期待过孩子。
即使是妻子,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他会给她体面,给她管家的权利,但唯独给不了爱。
可对阿鸢,卫循总是忍不住心软一些,她这样的出身活在世上本就艰难,除了他又有谁能依仗?
宠妾灭妻虽是乱家根本,但他的阿鸢这样乖巧听话,自然不会恃宠而骄,只要正妻大度能容人,后院自然无忧。
卫循从小天资聪颖,习惯了去掌控一切,可他不知,人的心是控制不了的。
烛火闪烁间,男人箍着她的腰,黑眸涌动。
“阿鸢,我是谁?
阿鸢咬着唇,娇声欲泣。
“……爷……您是……世子爷……
海上掀起巨浪,阿鸢这只孤舟险些被掀翻。
“恒之……阿鸢,唤我恒之。
卫恒之,卫循的字,只有亲近者才能这样叫他。
阿鸢昏昏沉沉,可仅存的理智提醒着她,她不配。
恒之是世子夫人该唤的称呼,她一个通房不能逾矩。
她微微敛眸,将眼底的痛楚掩去,抬起手臂,低声求饶。
“世子爷,您疼疼阿鸢……
卫循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没从阿鸢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他低头,小通房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嗓子哭得都要哑了。
两人明明挨得这样近,可卫循总觉得阿鸢是风,稍不注意就会从他手心溜走。
他心尖一痛,低头吻上她的唇。
……
次日阿鸢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卫循本就很少留宿,所以她早已习以为常。
阿鸢抱着被子起身,两条腿又酸又软使不上力气,嗓子也因哭求变得干涩嘶哑。
“春桃,给我倒杯水来。
她倚在床头,娇媚的小脸满是滋润过的春意。
青纱帐被撩开,冒着热气的杯盏递过来,阿鸢看也没看便接过来。
温热的蜜水入喉,她干涩的嗓子才舒服些。
“还要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阿鸢握着杯子的手指一紧,猛地抬头望去。
“……世子爷,怎么是您,春桃呢?
她没想到这个时辰卫循竟然还没走,他不是该去忙公务吗?
卫循没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又给她倒了一杯蜜水。
阿鸢确实渴极了,卫循不开口,她也无法问出答案,不如多喝些水润润喉。
娇软的唇被蜜水浸湿,越发显得红润。
男人指腹落在上面碾了碾,多余的水迹被晕开又慢慢擦干。
许久,他才收回手。
“春桃在外面,待会儿再唤她进来伺候,你替我更衣。
说完,卫循便从一旁的架子上取过衣袍。
阿鸢接过,一眼就认出是自己做的那件。
昨日她被卫循训斥,这衣袍匆匆丢给长远,也没敢问卫循是否喜欢。
如今他特地拿回来,还守着她醒来换上,阿鸢心头划过一抹苦涩。
为何他要这样好,如果他对自己坏一些,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是。
阿鸢低头温顺应了一声,起身披了件外衣,赤足站在地上。
冰凉的寒意传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卫循眉峰下压,伸出手臂将她抱起,引着阿鸢踩在他脚上。
“爷……阿鸢小手攥紧他的衣襟。
卫循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就这样穿。
主子的吩咐,阿鸢向来不敢违抗。
她忍着羞耻,艰难的替卫循将身上的外袍脱掉,换上她新做的。
“够了!
外袍已经穿了一半,卫循便已将她推开。
他为难阿鸢的法子,到底只折磨了自己。
“我自己来。
卫循移开她的手,几下便将衣服穿好。
他低头扯了扯嘴角,心头划过一抹无奈。
遇到阿鸢,他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彻底失控。
看着腿软快要站不稳的小通房,卫循的眉眼温和下来。
“去床上再睡会儿,昨晚不是哭着喊累。
“世子爷!
阿鸢踮起脚尖,伸手捂住男人的唇,妩媚的杏眼中闪过羞恼,倒比刚才的柔弱多了生气。
“我没有……
卫循轻笑一声,打横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掌心蹭了蹭,最后落下一吻。
“是,你没有,都是我冤枉了阿鸢。
阿鸢哪里抵抗得了他这样的温柔,眼中浮起雾气,心里也多了委屈。
“爷不要打趣我。
她会控制不住沦陷的。
可只要想到以后这样的温柔也会属于别人,她的心就硬下来。
卫循不懂小通房的难过,只以为她脸皮薄,又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才起身。
“好,你睡吧,我走了。
官署的公文积压了一堆,他今日确实耽搁太久了。
卫循哄她时极尽温柔,可抽身时也比谁都干脆。
房门开合带来一股冷风,阿鸢的脑袋越发清明,她本就是卫循的玩物啊,或许哪天卫循腻了,也会像这样毫不留恋的将她丢掉。
阿鸢低头,眸中划过一抹苦涩,可心中某处却越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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