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4）
“娘，红梅，你们先别吵了。谁也没想到爸会晕，娘，红梅她不是故意的。
身子有点佝偻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褂，捧起粗糙的双手搓了把脸，大方脸上露出十分无奈的神情。
说起来也是奇了，苏家四个儿子，苏青川这个老小最好看，苏老大却完完全全照着苏老太夫妇俩的缺点长，大方脸塌鼻头。因为性子过于软弱，整个人看上去还有些猥琐。
村里的赤脚大夫来看过了，说苏老头是累狠了，才会突然晕倒。
知道老伴没大事，苏老太心底的火气可压不住了。本来怒火就在胸膛里翻滚，因为一件小事就大儿媳妇吵起来了。
平时老大就窝囊，这种时候又听到大儿子开始和稀泥，话里话外帮着他媳妇。
苏老太心里不住地发凉，养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养条狗来得可靠。
“你、咳咳咳……你这个不孝子啊！苏老太连连发抖指着苏老大，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竖眉瞪眼，满脸凶煞。
听到母亲这样说，围观的村民们似乎也在指指点点。苏老大有些难堪，脸上火辣辣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呐呐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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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大家不注意，好不容易挤进来的苏小北在听到爷爷晕倒的时候，就让二丫先在这看着，他想着先回家通知他爸。
小男孩挤出人群，低着头三步并作两步跑。
不一会儿，目光突然扫到远处缓步而来的云汐，一个箭步冲上去。
看着身前的儿子，云汐温柔地顺了顺他炸毛的头发，柔声道“慢点儿，跑这么快干嘛？
来不及站稳脚跟，苏小北气喘吁吁，脸蛋憋得通红，急哄哄的，“妈…妈妈…，又呼哧呼哧喘了好几口，“爷爷晕倒，奶奶和大伯母吵起来啦！
闻言，云汐敛了脸上的笑意，微微凝神，表情若有所思。
现在应该是苏父患病的时候了，但村里的赤脚医生没看出来，拖到最后去镇医院的时候已经比较严重，必须要住院做手术了。
云汐用身上的手巾给苏小北擦了擦汗，拍了拍他的背，“别急，妈妈跟你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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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人群踩到自己，二丫已经自觉退到了墙角。
眼角的余光瞥到云汐牵着苏小北靠近，她连忙上前问好。
对于乖巧的小孩子，云汐总会不自觉释放善意，揉了揉她的头发，赞她真乖。
女孩扣着衣角，从额前已经遮住眼睛的刘海中小心翼翼地探出目光，打量着云汐，就像是只胆小的小猫咪偷偷地伸出爪子。
呀…云姨的手真软，好温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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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苏老大院子里，苏老太坐在长凳上唉声叹气，骂骂咧咧，撒泼打诨。
孙红梅就站在那冷眼看着，她是个泼辣性子，才不在乎邻里怎么编排。
别说老头子晕倒和自己根本没什么大关系，就算有关系，那又怎么样！他家养着老父老母，让他们干点活又怎么了！
眼尖的村民看见云汐，惊讶道“哎…你们看，这不是云知青么？她咋来了？
“谁知道啊？她不是不和孙红梅他们联系吗？
众人心里清楚又有好戏看喽。
孙红梅自然也看见了云汐，脸色晦暗，一言不发，懒得搭理她，才不在乎这个不省心的娇气包来干嘛。
“娘，把爸带到医院检查检查吧。
云汐这话一出，正在嚷嚷的苏老太喉间一噎。闹是可以闹，但根本没啥大事，要去大医院花钱她可不乐意了。
就知道见着云汐准没好事，孙红梅翻了个白眼，特意提高嗓音让围观群众都听到，阴阳怪气，“哎吆喂！你这话说的，能去大医院谁不去？你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说得怪轻松。去大医院可是要花钱的啊！这钱谁出？
“是啊，老六媳妇，你爸歇会儿就好了，哪能花这冤枉钱。
被云汐这一搅和，苏老太也不闹了。心里也纳闷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儿媳怎么突发奇想掺和这事。
看着大家神色各异，云汐并未在乎，放开苏小北的小手，微微仰着下巴，淡淡道“我家出钱，带爸去医院检查，总行吧！
现在拖着不去看病，等以后病情加重，各家都没闲钱，还得苏青川垫大头。
就是因为一次性拿出太多钱，苏青川最后才被举报投机倒把的。
所以还不如早发现早治疗，兄弟几家都摊点，也不至于有后面那些破事。
没想到云汐有这个魄力，众人都惊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苏老太也不想让别人看笑话了，把一圈人赶走。
看着气势逼人的云汐，苏老太嘴里嘟囔着什么浪费钱，也不怀疑她做不了主，毕竟小儿子被她拿捏地死死的。
但转念一想，反正不是自己的钱。
别以为她不知道，小儿子把家里的钱都交给媳妇了，自己花钱还得云汐同意，兜里比脸都干净，从云汐手里出钱，她乐得自在。
苏老太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也不生气了，默默退到一旁。
而此时的孙红梅双手抱胸，心里也有点诧异，但只要自己不出钱，随便怎么样都行。她不假思索道“随你。
云汐有钱孝顺，爱揽事，正好，她才懒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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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注意小孩子那边，一个小胖子突然冲上来，把站在苏小北身边的二丫一推。
趁着苏小北转身扶她，小胖子眼疾手快从苏小北的兜里掏出一把糖，这是苏青川今早装给儿子的。
小胖子叫苏铁蛋，是苏老大和孙红梅的儿子，已经十岁了。
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被孙红梅宠得无法无天，经常欺负比自己小的孩子，让他们认他做老大，有好东西都得供着他。
苏小北性子随了苏青川，平时懒懒散散的，其实骨子里有股狠劲。把二丫扶稳，便猛的扑上去，决心要把自己的糖抢回来。
虽然小胖子和苏小北这个小萝卜头比起来高上好多，两人体格也不是一卦的，但苏小北小拳头舞地虎虎生威，半点不露怯。
“还给我！
“不给不给，略略略，小矮子……
你追我赶，好不容易把糖抢回来，苏小北的脸上却被小胖子没怎么剪过的指甲划了一道子。
可能是太过用力，在他白嫩小脸上很快显了红血丝，显得格外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