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竟然是她
“赵欣蕊？是你吗？我声音颤抖，并且逐渐嘶哑道。那种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了，我已经开始喘不过气来。
白衣裙鬼魂似是明显愣了一下，提着我的手缓缓放下，使我又可以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窒息感也随之而去了。她力气真的很大，单手将我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举了起来，这等力量，难以理解，难以解释。
“真的是你。我缓声说道。
可当看到她的血红色双眼之后，还是让我觉得触目惊心。
“呵，你倒是还认得我，说吧，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我父亲的气息。白衣女鬼冷哼道，对我说了这样一番话。
我猜想的正确，此人正是胡子大叔之女——赵欣蕊。
我只好将昨日我与胡子大叔下棋的一系列事情都告诉了她。
我平淡的讲述着，赵欣蕊眼圈也逐渐泛红，听到自己唯一的亲人了，不禁竟想要潸然泪下。
“那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的如今这副模样，一个………鬼。我讲述完毕，开始询问赵欣蕊的情况。
啊……呜呜呜……
一声又一声的尖锐的女生哭声声响起。声音悲凉且凄惨，传入了我与高远的耳畔。声音之中带着悲伤和愤怒，使我与高远不禁想要安慰她。
不多时，女生抽泣的声音回荡在洗手间。
我缓缓起身，站起就去安抚赵欣蕊。我轻拍了她的肩膀，虽然碰不到实体，但是我可以看见。也算是有象征意义的安慰了一下。
“欣蕊，难过就好好哭吧，我们兄弟俩会陪着你。我轻声道。
“对啊，欣蕊，你要跟我们说说被谁害死的，我们一定为你申冤！我高远定饶不了他！高远也凑近，郑重的说道。
“高远，穆枫，谢……谢谢你们。赵欣蕊语气缓和了一些，双眼依旧泛红，感激道。
“其实，害死我的人，我自己已经报仇了。就是高博……赵欣蕊对我跟高远讲道。
“什么，竟然是那个杂种，也算是他罪有应得，死的好，死的好啊。高远语气一下变得激动起来，骂道。
我倒是没说什么，因为之前我也就猜到了。如今正是验证了我心中所想。
不多时，赵欣蕊已经慢慢平复了心情，将之前的事娓娓道来。
开学前天晚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月光也深深埋进了厚厚的云彩之中。赵欣蕊此时刚刚从书店出来，离家还有不远的路程。在经过一个小巷子之时，突然被前方几人挡住了去路。
“喂，欣蕊，怎么自己一个人回家啊？嘿嘿……黑影猥琐的笑道。
“你，你是谁啊？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赵欣蕊不确定的问道。
“哈哈哈哈，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高博，你把衣服脱了呗，让我们哥几个玩玩啊？小费嘛，少不了你的高博笑道。
“滚，臭流氓！赵欣蕊怒骂道。虽然如此，但声音却颤抖起来。
随后几个人一拥而上，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斗过几个大男生。
此时，皎洁的月光若影若现着，但一个女生悲惨的命运却已经发生了。
几人干完这种丧尽天良的罪恶事情以后，怕被赵欣蕊报警。于是高博一刀下去，残忍的杀害了她。尸体就埋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土堆之下……
讲到这里，赵欣蕊哽咽着，从眼角不由自主的留下来一滴滴泪。可是鬼魂会有泪吗？那流下来的都是一滴滴血泪。
我抬手摸了摸赵欣蕊的头，轻声说道“够了，不用再说了。欣蕊，我知道了……。
赵欣蕊的人我们是都知道的，人长得漂亮，平时呢，人比较内向，话少。和蔼可亲，就是像邻家小妹妹一样。还总是热心的帮助别的同学。再看穿着，平时穿着也是节俭，根本不可能像那种不三不四的女孩。被高博盯上，只能说非常不幸。
我也不禁眼眶泛红，发生这样的事情，赵欣蕊真的怨念极大，带着不甘，愤怒的死去。怕是怨念不消，难以入轮回。
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真的真的很难想象，无人可以理解一个女生在深夜凄凉的哀嚎，后来嘴却被堵住了。无人可以理解那个晚上对于她来说是怎么的人间地狱。无人可以知道在一个花一般的年纪，却经历了如此世间罪恶，饱受摧残。生命也永远的停留在了这个花一般的年纪……
“放心，我们一定将这些混蛋绳之以法，为你讨回一个公道。高远义不容辞的说道。
“对，绝不能让你这么悲惨的离开。欣蕊，相信我们！我也对着面前的欣蕊说道。
“唉……哈哈哈没事的，枫哥，高哥，我自己不是已经报仇了嘛。你们不必为我担忧了，我只是……还有我的父亲，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了，我却不能孝顺他了……赵欣蕊平静的说着。前面的一声叹息是少女对悲惨命运的悲叹，后面的轻笑像是释然了一样，又带了点些许的不甘。让我们听了，不禁又心酸起来。
“你回家见你爸了吗？我轻声询问道。
面前身影一怔，说道“还没，准备报仇之后再回去，后来又遇见了你……
“这样啊。我随口应答道，但脑海中却浮现出了胡子大叔的人影。
想想胡子大叔，早年丧妻。晚年丧女。也不知道这种打击，他能不能扛得住。真的是这个世界上好人从来都活不长啊。
“唉，欣蕊，我俩陪你去看看你父亲。或许我有办法能让你父亲看到你。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阴阳两相隔，人死也不能复生，一般情况是再也不会见到了。可是，我的阴阳眼这种能力是可以共享给别人的，虽然只有五分钟，但是对于需要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贵重了，金山银山也换不来的。
“真的吗！谢谢枫哥，我可惜早已是个鬼了，没有能力来报答你，不然来世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欣蕊红着眼说出感激的话来。
我抬手打断她后面的话语“够了，我什么也不需要，同学一场，发生了这种事我同情你，欣蕊，你不要多想，你是个好同学，我也不需要你的报答，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我们走吧。我发自肺腑，真真诚诚的回答道。
学校此时静悄悄的，简直万籁俱寂。也不知道班里同学去哪里了，班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恐怕所有人难以接受。
不一会儿，我们两人一鬼已经是来到了校门口。高远的眼睛却是看不见赵欣蕊了，这种“阴阳眼竟然只能维持五分钟。只有我可以看的到了，于是高远只能跟着我了。
这时救护车的响声由远到近，刺激的声音传入耳膜。喂唔——喂唔叫个不停。大门早已经被打开，想必此时学校乱成了一锅粥。
哼，有用吗。那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惨不忍睹，生机全无。虽然想想还是感到一阵后怕，但是他高博的所作所为罪有应得，不得好死！怕是神仙都难救活。我心里阴暗的想道。
顺利出了学校大门口，就赶忙动身前往赵欣蕊父亲的棋牌室。此时，学校再乱也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将学校的事情置之身外，因为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让欣蕊与胡子大叔父女团聚，见上最后一面！
跟高远叫了个出租车，直接包车，且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胡子大叔的棋牌室。
熟悉的景色与景物不断在车窗外飞速倒退，之前与胡子大叔下棋的场景也是历历在目，美好的回忆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下车后，欣蕊更是飘的飞快，抢先我们一步，到达棋牌室门口。
当看到棋牌室的大锁时，我跟高远却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大叔人呢？高远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平时大风大雨也不会锁门的大叔，怎么今天棋牌室大门却紧紧关闭了。
这时，老赵头隔壁的邻居张大爷见我们到来。缓声道:“是小远跟小枫吧？
我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点了点头:“对，是我们……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啥，我心里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平时跟老赵玩的好的邻居大爷说出了让我们至今都不会相信的一段话:“听说，老赵女儿失踪了，两天没有回家了，昨天老赵回家发现女儿还是没有回来，便四处寻找，他这棋牌室的门都是让我帮他锁的。谁知道后来竟然出了这种事。直到今天早上6点，警察来过，说老赵出了严重的车祸，就快不行了，我们哥几个凑齐也才凑了几万，可是伤的太严重了，人就快不行了，有钱也无能为力啊！这个世界上好人难活啊……
“轰！
我只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所学的知识，我的世界观，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都扛不住这一下的打击。脑海混混乱乱，满心都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上天为何要如此捉弄这一家子人，就连一个大活人也不肯留吗？胡子大叔人那么好，就该死吗？我所学的知识又有什么用，有钱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人啊，到底活着为了什么，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一时之间头昏脑涨，悲愤欲绝，人生在世，无能为力，难道这就是命吗？老天爷想让谁活着他就活着，想让谁死，任何人也改变不了吗？此时，我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再次回过神来，才发现赵欣蕊不知飘向何处，早已不见其踪影。邻居张大爷也不知何时默默离开。只有我的好兄弟高远一直陪在我身旁。
“欣蕊呢？我思绪回归现实，虽然我脑子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不过，总算是稍微缓过来了一些。
“欣蕊她是个鬼魂啊，现在，恐怕她会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万一……我对着身旁的高远说道。
他心里也没有多好受，跟我一起见证了世间疾苦，人生无常，心态也即将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枫，这欣蕊也太惨了吧。高远眼框发红，对我说道。
“不要担心，我在这里呢。欣蕊飘了过来，声音平静的答道。只是眼眶仍挂着两滴血泪，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谁知道她小小的身体到底承受了怎么样的压力与痛苦啊。
“欣蕊，你没事就好……要不，接下来我们去看望你父亲吧，让你们父女俩再见最后一面！我叹了口气，说道。
虽然是如此，但我还是瞟了一眼身旁的赵欣蕊，只见她的身体忍不住的微微颤抖，双眼血红，不时的有一点抽泣声传来。也许，此时此刻，她才是更加想问这个世界为何如此不公。
欣蕊楞了一下，头微微抬起，唯有一双眼神像是在思索着，答道“好，枫哥。那一瞬间，她的眼神似是在回忆着，曾经父亲骑着自行车载着她放学回家的路上，她的双腿一摆一摆的，感受着耳边微风轻微拂过的那种惬意，路边卖棉花糖的小贩吆喝声，与嘈杂街道上行人的谈话声融为了一体……
坐车去医院的路上，我们都是一脸沉重，谁都没有说话。当然这只是短暂的宁静罢了，谁能知道等会儿见到胡子大叔的时候，我会不会哇的一下哭出来……
医院倒也不是很远，下车后匆匆付过了钱，我们两人一鬼便向着医院疾奔而去。
房号便是一开始就打问好了的，穿过医院的走廊，看到昨日还在一起下棋的几个“老友此时都在门外焦急的讨论着，我跟高远打了个招呼便着急进去。欣蕊却早就穿墙而过，当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我只看见房间里，欣蕊静静的浮在父亲的床前，默不作声，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门突然被打开，病床上的人却没有任何动作，只看见其眼球转动了过来，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泪花。
“赵叔叔，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泣不成声，眼泪却早已流出，谁能想到昨天还在一起好好下棋的人，今天突然就伤的那么重，躺在了病床上。
老赵实在是伤的太重了，身上被大片的纱布缠绕着，数不清的针管，以及我看不懂的仪器一闪一闪的跳动着。老赵说不出话，只是用着一双泛着泪花的眼睛看着我和高远。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还剩一口气吊着了，不愿咽气。
看着老赵眼睛，无助、不甘、遗憾、悲伤、痛苦各种情绪都在其眼神里被夹杂柔和到了一起，反而看向我时，眼神里多了一种温柔的感觉。
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小友，你来啦……
我本来就是个感性的人，看到此时，眼睛又是忍不住的流下了一些眼泪，一瞬间，心里及脑海里充斥着悲伤的情绪，久久不能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