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决断
霍玄一身伤的被白水背回霍家，把人都吓坏了，什么人能把修士打成这样？
没多久，霍三山，白鹤真都来了，他们得问清原由。
他们在路上就商量好理由，不能说九叶青的事，否则私吞的嫌疑会惹来很多麻烦。
“遇到魔修了？
二人大惊。
如今仙道正派势强，他们从未见过魔修，只是听说有相当一批心术不正作恶的修士，这类人，无论修的是不是邪魔外道，统称魔修。
白大爷他们想什么，白水管不着，他自请留下来照顾霍玄。
霍三山知道养子不喜欢仆人靠近，随口赞了句他们兄弟关系好。
总算等到人都走了安静下来，躺床上装睡的霍玄睁开一只眼睛，说道:“渴了饿了。
“行，霍大爷您老等会。
既然主动要求照应兄弟，白水对他的宽容度提升到前所未有。
关上房门，白水吁了口气。
他当时是跑远了，霍玄真真切切和死亡擦肩而过。
这样怎么放心霍小黑一个人远游求仙啊。
他怎么会不知道，霍玄为什么拼伤换命，他要是选逃跑，毫发无损的可能性很高，但是他跑了，那两个人可能就会来追杀他。
说到底是他没用，要他也筑基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小白少年内心深深鄙视只能逃跑的自己。
没过两天，霍玄这边伤口好转，白阳又病了，听说是赏桃花的时候窜出条蛇被吓着，连夜噩梦高烧不退。
要是那九叶青保住了，祛梦是轻而易举的。
一边煎药，少年再度叹气。
“哟，怎么唉声叹气的，难道是霍玄重伤要死了？
白水眼都没抬，对这种人眼神欠奉是最好的回应，他白家的三贱客讨嫌，霍家的王八蛋们更是碍眼。
大概是霍家做药材生意，注重养生，霍家人丁兴旺，小辈十几个。
以霍元宝为首的八个王八蛋，从小就追猫打狗的欺负人，霍玄当然是他们的重点欺负对象。
他就不明白，小王八蛋们哪儿来那么大恶意。
见白水没反应，霍元宝还想说什么，却被少年一个冷漠的眼神吓退，小时候或许还能推搡欺负，自从这两人引气入体，他们就再不能动手，否则会被反揍一顿，只能说点挤兑的话，实在不爽。
他就是看不惯两个捡来的家伙这么嚣张，有收养的恩情在，谅他们也不敢随便打人，否则就是忘恩负义。
欺软怕硬莫过于此。
“喝药吧。
霍玄接过碗，稍微有点烫，但是能入口。
喝了两口，问道:“寻踪往复学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霍小黑老神神在在了，“我学会了。
更加堵心了。
“行行行，你厉害。
“如何，需要我帮你查吗？
“不用，我能学会，自己查。
白水都这么说了，霍玄就随他，把药喝完，他今天可以拆线了。
这事不劳别人动手，霍玄自己剪开线头，眼不眨就拽出剩下的线。
“我已经和老霍打过招呼，下个月出发。
因对方伤口愈合高兴的心情瞬间下沉。
“另外，那张黄纸，我找了东街的算命张瞎子帮忙看了，他说是常用来糊弄不懂行的人用来夺取别人气运的符，你最好早点弄清楚是谁放的。
霍玄心想，果然那个瞎子是装的，他怀疑好几年了。
小白少年的心情真可谓糟糕透顶，慢慢溜达回去，独自在屋里想事。
他不高兴的时候会微微抿嘴，两腮微微鼓起，更像个小孩。
等找出是谁干的，他一定要……
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一张废纸放他床底下而已，没真伤着他。
“大少爷，老爷叫您去书房。
门外传来叫唤，白水立即把黄纸压在书下，“知道了。
等他知道是谁干的，把东西交代给白大爷吧。
白鹤真专门叫白水过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坐吧，我们爷俩谈谈。
看白大爷这神色，白水估计不是叫他来挨骂的，他最近比较安分，没被抓住什么把柄。
“我听说霍玄决定外出求学，寻仙问道，下个月就要走了。
没看出来啊，霍大爷消息这么灵通，白水等着他把话说完。
“你怎么想，要和他一起去吗？
少年眉心微动，“这事我想过，二叔经常叫我帮忙跑商护送，加上我的修行天赋也就那样，没想过能成什么高人，干脆留在家里。
白鹤真沉默片刻，说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不过男儿志在四方，既然有仙缘，就不应该妄自菲薄。
白水暗暗惊讶，白大爷的意思，竟然是支持他外出求学？
“您是说？
“你独自外出我肯定不放心，如果和霍玄一起，路上互相照应，不失为是一件好事。霍玄修为尚不如你，也有壮志凌云问道，你更不应该轻言放弃。
被霍玄欺骗的白大爷说的这番话让他汗颜，他可没霍小黑厉害。
眼看养子有所犹豫，白鹤真没催他立刻做出决定，让他再好好考虑一番。
春夜风微醺，白水穿行在院中，清风不解少年心事杂乱。
“小少爷又病了……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起初白水不以为意。
“你说，真是奇怪，大少爷去年不在家，小少爷身体看着大好，今年这回来，就又一病不起。
“嘘，别说了，夫人不是不准说这些吗。
“又没人听见，要我说，这两兄弟肯定命里相克。
声音渐渐远去，白水抓了抓头发。
多病之春缘何起，半为陈事半扰心。
看来今晚不适合睡觉，那霍玄也别想睡！
“兄弟，你出行计划决定好了没？给我瞧瞧。
“怎么，你改主意了？
霍玄看出他神情有异，没得到答案他也不再问，把自己画的图给了对方。
纸上不仅有路线，还标注了很多内容。
“你要去这么多地方啊，几年也走不全吧？
大晚上泡茶喝的小霍少年有些嫌弃前两天买的粗茶，又被黑心商人坑了，他晃了晃茶杯，说道:“中州的宗门挺多，大多在山野之地，总要去看看，打听打听，才能拜师。
极少有仙道门派设在人多的地方，都在没有国家管辖的野地。
大周以南还有几个小国，再往南方是万重山，跨过去就是南离州，万重山还衔接中野之地，都是无国野地，往东边是东震州。
霍玄挑的地方，基本都在中州核心以及东南方位置。
“就当游山玩水了。
朝前看，朝远方看，白水发觉，身边这人永远不会在原处停留，他的时间全用来前行，明明都是十四岁，霍玄却好像掌握一切，包括自己的命运，谁也不能动摇他。
而他自己……
踟躇，左右摇摆，总是无法第一时间做出抉择，还很容易选到错的那个。
放下图纸，少年忽然有点累，没说什么，回自己房间去。
霍玄目送他离开，随后看向地图，手指在图上某处点了点。
四月的一个清晨，没什么特别的日子，霍玄收拾好东西，离开住了十一年的霍府。
他留了书信，霍家给的盘缠他没拿，一起压在桌上。
路过白府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而后飘然离去。
少年避开路人，在僻静出抽出腰间的佩剑，御剑术是最便利的术法之一，经过无数人改良，已经简化。
念完口诀，手上的印也完成，一声怒喝差点让霍玄从半空掉下来。
“好啊你！居然背着我买了飞剑！！
白水的声音清亮极具穿透力。
霍玄回头，无奈道:“不化冰卖掉的钱我分给你了啊，我着急赶路才买的飞剑，你也可以买啊。
“你买的时候居然不问问我，过分了兄弟。
少年背着行囊，满脸指责。
霍玄只能收了剑，“好吧，那现在去买？我给你带路。
“这还差不多。
两人同行，并肩出了城。
白水回头望了望小丰的城门，他今早才彻底下定决心。
既然他不擅长做决定，那就按照大多数人所希望的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