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妻证道后，顾铮走火入魔了。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我转世的第四次了。
大概六百年前，我还叫薛芊芊的时候，我和他成过亲。
顾铮待人温和友善，家世清白，我父母很满意。
而我名声也很不错，持重知礼，顾铮的母亲也很满意。
顾铮父亲是个将军，顾铮幼时他就死在了战场。
我嫁去后，顾母待我很好，我操持家业井井有条，与丈夫顾铮相敬如宾。
我成亲三月不到，顾母便离世了。
别误会，和我没关系。
顾母身体本就不算好，年轻时和顾父在外辛劳，环境恶劣落下不少病根。
顾父死后身体一落千丈，一直撑到顾铮长大成亲，已然算是奇迹。
那时顾铮很是悲恸，一向君子之姿的人，在那晚紧紧抱住我的腰，将头埋在我的脖颈旁痛哭。
“芊芊，我没有父亲，如今也没有母亲了。
他眼圈通红，声音嘶哑。
那时候我见他这模样，大概也起了恻隐之心。
轻抚他的背，宽慰道，“你还有我，我陪你。
我许久不曾因生离死别而痛苦，并非我麻木不仁。
如果你像我一般，带着记忆无数次转世轮回，你可能也哭不出来。
生死对我早已不是鸿沟，但对顾铮，却似乎成了执念。
从那天起，顾铮不再为考取功名苦读。
他的精力转向了求仙问道。
他执笔的手开始握剑，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古剑。
顾铮日渐冷漠起来，曾经的温和在一日日的修炼中，消失殆尽。
我不曾劝他，只是会在他练剑时，俯身奏琴。
在之后，他外出去寻仙门拜师。
顾铮想带我一起，我不愿奔波，只说等他回来。
眼神变得冷冽，声音也冷，只有说出的话，带着些温情。
“那芊芊在家等为夫回来。
得到我肯定的回应，顾铮便去了。
三年、五年、十年。
在我以为顾铮一去不返的第十一年，他回来了。
他还是离去时的样貌，只是气质更加冷峻。
我今年三十二岁，与他站在一处不再像夫妻。
不过，他提剑登门，想来也不是来与我叙夫妻旧情的。
顾铮果然是如我猜测的那般，有事相商。
我以为他会要些别的，府里的财产、过去的旧物，或者与我合离。
那些我都做好了准备，只是，顾铮要的，是我的命。
当我被他刺了一个对穿时，听到顾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