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想再练剑了
云雾躺在床上半天，不一会儿，药长老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面色铁青的凌夙夜。
从他的目光中，云雾感受到一阵熟悉的杀意。
就像当初她兄弟要杀她时露出的凶光。
“是这样的啊……
药长老搓了搓手，组织了一番语言，“小雾，你现在呢，情况比较特殊，魂魄有随时出窍的风险，一不留神，人就没了。
“……
所以说逆天改命风险真的太大了吧！
云雾倒是非常感谢愿意救她的师尊。
但后续的麻烦事实在是不少。
云雾现在说话费劲，只能眨眨眼睛，示意自己听懂了，让药长老继续往下说。
“我呢……翻阅古籍，查找师兄留下的各式手札，终于让我找到了一条可行之路，就是……找个活人结生死契。
什么东西。
不懂。
云雾摇头，药长老拉过了他身后的凌夙夜，“这不，在危及生命的关头，你的三师兄自告奋勇，说万死不辞也要救活你，虽然你们才刚见几日，但这同门情深，感动得老夫是热泪盈眶，日后，你们师兄妹要互相扶持，可不要辜负了这段情谊。
“……
话是大陆通用语言，可组合在一起，云雾是懵灯的。
她沉默半天，还没等说话，药长老继续说，“这生死契倒也不是你一死，他也跟着死的。但结契后，你的魂魄在世间由他担保，等于共生。所以若是你魂魄受创，他那边也有同样感受。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影响我也不知道，需要你们自己经历。
这次云雾是懂了，可是看着凌夙夜的神情，她觉得对方可能不怎么愿意。
凌夙夜眼神和平日也没什么不同，顶多是想杀人罢了。
云雾刚要拒绝，药长老那边已经开始了动作，一股烟雾窜出，云雾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
等云雾再一次睁开眼时，她的眼前，药长老已经不见了。
身边是一个人默默喝茶的凌夙夜。
他的动作很轻，但不知道为什么，云雾总觉得靠近他就很危险。
“三师兄……
云雾现在能说话了，但是嗓子有些沙哑。
凌夙夜瞥她一眼，“什么意思？
云雾“抱歉啊，拖累你了。
她是真觉得自己现在是累赘，凌夙夜好端端地，却要和她结契，这件事多半是药长老的一厢情愿。
凌夙夜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他看似认真，却又带了一丝调侃的语气，问道“你是真的如此认为？
云雾点点头。
“哈哈。
凌夙夜突然笑了起来。
有点疯疯癫癫。
云雾“……
别笑了，我害怕。
但她不敢说，只能听凌夙夜笑完，忍受着非人般的折磨。
凌夙夜走到了云雾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突然说道“那小师妹，今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师兄一定会好好督促你修炼，你可不要怕啊。
云雾心说我当然怕！我都要怕死了！
凌夙夜摆摆手，“行了，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
云雾自己不知道结契之后身体有什么变化，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和凌夙夜结契了。
但自那以后，凌夙夜每天白天都会来她的房间里，让她挑适合她的修炼道路。
符修，丹修，炼器，阵师，乐修，剑修……随意云雾自己挑选。
“练剑？当气氛尴尬时，凌夙夜还会提出自己的建议。
云雾一听这俩字就头疼，急忙摇头，“不。
凌夙夜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容古怪地说道“是要好好挑一把剑，适合你的那种。
“可是，三师兄，我不想再练剑了！
当然是因为心魔。
云雾死在剑下，华君灼又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剑修，再给云雾几十年，几百年，她自认也比不过华君灼。
修仙大道千万条。
她可不想一棵树上吊死。
“我懂，是因为你的剑不好。凌夙夜让她等等，消失在她眼前。
只过了一会儿，重新出现的他就将一把剑扔到了云雾面前。
“这个你先用，过些日子，我去秘境里取一把更好的。
不是！到底有没有人听懂她说话啊？
他们真的是能沟通的吗？
云雾胸口堵得不行，刚要说自己绝对不可能再练剑，却见凌夙夜目光幽凉，语气轻飘飘地问道“你这么怕练剑，上辈子不会是死于剑下吧？
虽然没全对，但也差不多就是这回事。云雾知道妄心宗都是个顶个的聪明人，她怕凌夙夜再往下猜，咬了咬牙，干脆道“……我练。
凌夙夜闻言开心地笑起来。
“来，我们这就开始。
云雾“……
他可能不知道什么叫揠苗助长。
她的伤还没好呢喂！
*
紫竹林内。
望着对面半山腰上练剑的少女，以及坐在树上休息的、时不时砸下一两颗暗器干扰的凌夙夜，悟兰因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我没看错吧？
悟兰因不解问道，“十日之约就快到了，他真的得手了？难不成，还要硬抢御心灯？
当初说好的是要云雾“心甘情愿把御心灯送给他。
虽然悟兰因对这位三师弟的行骗能力是佩服的，但她也觉得师尊不会随便收徒。
——至少他们这些人都很少被凌夙夜骗。
所以答应赌约，除了想赚钱以外，还想看看，师尊收下的新徒弟，有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行，我可不能让他明抢。
悟兰因作势要离近一些去盯着，却被萧渐玉拦住。
因为就在刚刚，凌夙夜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朝这边来了。萧渐玉言简意赅。
没过多久，凌夙夜出现在二人身前，非常平静地拿出了两袋灵晶。
“一枚不差。
五百灵晶一袋，凌夙夜把两袋灵晶分别交给他们，没再说话。
“你这什么意思？悟兰因百思不得其解，“赌约时限没到，你就认赌服输了？
凌夙夜发现在这边也能看到在练剑的云雾。
只是她练了几下，可能是发现自己不在了，左顾右盼之后，开始偷懒，坐在石头上捶腿。
凌夙夜看着好笑，纯粹是被气笑的，这笑容在悟兰因看来，又带了点变态成分。
“你有病了吧？悟兰因退回到萧渐玉身边，眉头紧皱。
凌夙夜无所谓道“反正是找到了更有趣的东西，钱对我来说，又不重要。
悟兰因恨得牙痒，“有钱了不起？
凌夙夜出身阵师世家，本是中州凌天宫的大少爷，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了妄心宗这么个小门派。
刚见凌夙夜时，悟兰因确实也动过色心，可她阅人无数，还没等上手呢，就敏锐地觉察到一股变态气质，明哲保身，只好匆匆收手。
悟兰因的目光又放回刚进门的小师妹身上，这么一看，似乎有点懂了。
凌夙夜不要灵晶，不要御心灯，是因为找到了更吸引他的东西。
那么……眼前还能剩什么呢？
这不是傻子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