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别
一起回家，一起玩乐，一起在小树林里玩捉迷藏，他们形影不离到问几知觉得寻以会一直在他身边。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每天晚上被林二打他都能以一种更加积极向上的心态去面对。
就算被关在阳台，他也能接受，因为这个时候用一扇纸飞机朝自己飞过来，连带着一条线，这样线的两端一端在自己这里，另一端在寻以。
而这条线成为了这个时候问几知唯一能和寻以有关联的东西。
寻以总会把他认为好的东西全部顺着线带过来，可能是吃的，是药，是故事书，太多了，多到问几知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寻以。
还好，寻以说他成绩不太好，作为交换我帮他学习提高。
但五年级期末，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
问几知照常起床去学校，他背好书包，在两个人约好的地方见面，尽管现在是早上，但砚城也真的很热。
唯一凉快的是早上空气的冷风，也只有这个时候是冷风，其它时候吹的风大多燥热。
没等一会，问几知就看见寻以了，他跑过来一把搂住问几知，就算是炎热的夏日，他还是没有改掉这个习惯，热了就让问几知扇风或者自己买冰淇淋。
两个人一起上学，寻以实在是热的受不了了，走几步路衣服全是汗水，沾在身上实在难受，他买了根旺旺碎碎冰。
一边搂着问几知，一边用牙撕开包装袋，把冰棍另一端放在问几知面前，“诺。
问几知也习以为常般掰开另一端，然后甚至不用寻以说放在自己嘴里，寻以看着这么听话的问几知，忍不住把搂在肩上那一只手的手掌在他脑袋上，说出了无数次夸他的话，“你好乖哟！
问几知看他一眼，没否认，也没有躲他的手，只是默默吃冰淇淋。
“这么乖，真想要一直待在你身边。
原本认真吃冰激淋的问几知愣在原地，脑子回荡的是寻以那句“这么乖，真想要一直待在里身边。
他几乎是立马反问道“你要走？
他原本还想要说“你走了我怎么办？但嘴张口，问几知却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问。
问几知就这么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寻以，想要他解释自己不是要走，但过了好久寻以都没有说话。
他心里堵塞，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往地下砸，心里就像被万只蚂蚁啃食过一样，喘不上气。
自己才和寻以成为好朋友，他又要走了？
寻以看见问几知哭了，心里一急，哄道“逗你玩的，不会离开，怎么还真信了呢？
问几知眼里含着泪，道“不会离开？
问几知除了想要学习之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件事情，他真的很喜欢寻以，不想要他离开。
“……寻以心虚地笑笑，“不会。
问几知听到寻以的答复才低头把脸上地泪擦干。
寻以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只能先这么骗着。
到学校，问几知课桌上一如既往有不太好听的话，自从和寻以玩了后，所有看不惯问几知的人只会趁他不在在桌子上写难听的话。
寻以看到比桌子的话比问几知脸色还要差，他想，自己要是走了，这些人指不定把问几知欺负成什么样。
他之前还会听问几知地话，忍一忍，但现在他都要离开，忍什么忍？越忍越气人。
寻以直接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发“砰的一声，这一声不小，扫地的，擦黑板的，互相聊天的全部停下看到这边，“谁干的？
“敢做不敢当？
“恶不恶心啊？
在讨论声中，不知道谁说了句，“画的又不是你的桌子，多管什么闲事？
寻以“……
寻以原本就因为问几知离开所不爽，现在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他气笑了，“我就多管闲事怎么了？你打的赢我吗？垃圾一个好意思说话？不知道闭嘴？找骂？有病？这么喜欢被骂？
寻以所说打架打不赢倒是真的，当时寻以才转来第二天，和问几知一起同路到学校，但一到学校，赵攀就带着一群人把问几知的书扔的到处都是，就算问几知站在教室门口他们也没有有所收敛。
问几知能忍住，可寻以不会，上去直接给了赵攀一拳，在他手上把问几知的书拿过来，并亲切地问候道“你有病啊？动问几知东西。
赵攀也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同学一下子反应这么大，愣了一瞬，随即面子上过不去，就要和几个玩的好的同学上前，去教训寻以。
寻以自然也是不是吃素的，要有人来打就毫不留情一拳头挥过去，几个迅速扭打在一起。
寻以打架没有技巧，全是感情，他也不在乎会不会被请家长。只要他不爽就用最原始的方式来解决。
这种解决方式虽然被诟病，但确实是最实用的方法。
问几知站在门口，也顾不得什么，直接用身体撞开赵攀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按到到桌子上。
一场混乱中，还是徐嘉来了才结尾。
最后的结尾自然是被请到办公室，几个人站成一排，听着徐嘉的教训。
直到他说到最后，道“所有人，请家长！
问几知蓦地抬起眼看着徐嘉。
要找家长？
他回想每天晚上的教训，要是把林二请到学校他不得被打死？
问几知一想到这里，眼眶一酸，着急道“徐老师，我错了。能换个……我不想找家长。
他越说大后面声音越小，最后更是羞愧地低下头。
徐嘉脸上讽刺地笑了笑，“现在知道害怕？打架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最后还是叫了爸，等林二的这个过程，问几知看着墙上的钟表不停地转，他在心里乞求，时间在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林二不要来。
在林二推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刻，问几知吓地立马垂下头，他看懂了林二的眼神，那眼神好像在说“等着！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林二气极了，在办公室把自己打一顿都有可能。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参与打架的几个人和解，再写1000字检讨。
————
思绪被拉回来，问几知看的出来寻以是真的生气了，他赶忙上前拉住寻以。
寻以要是动手了自己不可能置之不理，自己参与了要是找家长遭殃的就是自己。
寻以骂完后，憋在心里的火也才疏通，顺手从书包里拿出纸巾，递给问几知，“诺。给你，把桌子擦擦吧。
“嗯。
做好这一切，问几知和寻以坐在位置上，但寻以还没来的及把书拿出来就被赶来的徐嘉叫走了。
问几知一怔，猛地抬眼盯着寻以，“怎么了，刚才被发现了吗？
寻以只是安慰性地拍了拍问几知的肩膀，轻声道“没事。
说完，他就和徐嘉离开教室了。
这一走，过了两节课，寻以始终都没有再回来，问几知担忧地看了看寻以的位置，他一个人在大课间没有事情干，索性就把寻以前两节没有上课的数学书，英语书拿出来，帮他把笔记写上，免得回来还要补。
他好不容易写完，放下笔，就看见许湫快速走进教室，一股脑的把寻以的所有东西带走，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问几知还没有来的及问“为什么要把寻以的东西带走？
嘈杂的人群，赵攀高声说了句“寻以要转走了。
是肯定句。
问几知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要找寻以！问几知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找寻以。
他一股脑冲出班级，好不容易到办公室，他累地喘了好几口气，汗水早已把他背后浸湿，头发沾在额头问几知难受的把头发往后一顺。
但办公室除了没有人？
他不敢问徐嘉，他也不想相信寻以会走。
他疯狂地跑到每个地方，找了无数个寻以可能存在的地方。
他甚至不知道该在哪里找寻以，明明学校很小，但在茫茫人群他找不到寻以了。
但问几知找不到别人问寻以下落。
直到眼前越来越朦胧，一滴滴豆大般的眼泪掉下来，他赶忙冲到厕所，打开水龙头，把水抹在脸上。
试图不要任何人看到他哭了。
或许他早就认清寻以是要走的，反复在学校找……也只是自己逃避的心理。
等问几知冷静下来，他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做了一个这辈子最不理智的决定。
问几知在校门口周围翻墙出去了。
他要回家找寻以，他没有任何想要和寻以说的话，但就是固执的想要见他。
他发了疯一跑，连着撞了好几个人，他一边道歉，一边跑，太阳在顶上，眼睛进了汗水酸涩不堪，他不想要哭的。
现在流泪一定是因为眼睛太酸涩。
快到在巷子口的时候，一辆车快速行驶而过，他行驶地太快了，问几知下意识看了一眼后面座位，但只是这么一瞬，他看到了寻以的侧颜。
他不会看错的，那就是寻以。
问几知把脸上的泪擦掉，看着车远去的方向。他走了。早上就应该和他告别的，只是寻以为了迁就自己才骗自己说不走的。
但自己却信了，信了寻以拙劣的演技。
他喘着粗气，无助地看了看四周，周围全是路过的行人，时不时会有人用诧异地眼神往自己身上看。
问几知闭了闭眼，心里堵的慌，想哭。回头却看见林二。
他的一心瞬间跌落谷底，让后绝望，无助爬上心口。
林二为什么没有打牌？为什么在这里？
同样，林二也看见了问几知，他原本就在气头上，看见问几知就像是找到发泄口一样，上前一把抓住问几知的头发两巴掌把他扇到地上。
林二的第一反应就是发泄情绪，而不是担忧问几知，他为什么没去学校。
很可笑吧。
两边脸像被火烧一样疼，脑子嗡嗡作响，周围好像彻底安静下来，还没等问几知反应过来，林二直接揪着他头发，拖地把问几知往家里拽。
问几知向周围来来往往地人投去眼神。
心里无声地求救。
救救我！
最后一句，他终于大声喊出来，“救救我！
但来不及了，林二冲着周围人道“他是我儿子，他逃课，我教训呢。
问几知一边想要把头发从林二手里挣脱，一边解释，“不是，他会打死我的，救我啊啊啊！
林二直接把他拖到楼道里，问几知嘴里染上哭腔，不停地念叨，“救我，救救我。
楼道转角出，林二彻底忍不住了，把问几知扔到防护网上。
他歇斯底里地吼，“闭嘴！闭嘴！你听见没！
林二又把问几知从地上拽起来，抵着防护栏掐住他脖子，脸上几乎狰狞地吼“你tm怎么和你妈一样烦？你妈倒好，已经有别的孩子了，你算什么东西？也就只有老子收留你。
问几知被掐地喘不过去，身体回到最原始的求生本能，用脚踹林二，用手不管不顾地回掐住林二。
在漫长的僵持中，原本就生锈的防护栏突然断开了，问几知只觉得背后一空，双眼瞪大，手在空中不停地乱抓，想要保命。
他从二楼摔下去，最后一刻他在想的是寻以？
让后是“砰地一声。
问几知看着天空，实际什么都看不到，耳鸣一片，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了一样，就连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重。
他恍惚之间好像被人扶起来，他听到了“问小知
幻听？人死后最后的幻听？
但是，我好痛，寻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