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叫云朵
大冬天的裸身在外的感觉谁试谁知道,反正若不是有要命的事情逼着,云朵绝对不会出来受这份罪。
好在,原始世界的植被茂盛程度绝对是生活在文明社会难以想象的。饶是凋零的冬天,山洞外也是被密密麻麻的高耸树木笼罩着,踩在地上不知道堆积了多久的腐叶倒是不咯脚,就是偶尔踩上薄薄的积雪太冷或是踩到某生物的排泄物太恶心。
也不知道是上天给悲催的她开了金手指,还是这原始丛林中的植物就是这么任性。云朵很快就发现了她要寻找的目标山洞外不远处一颗巨无霸大树树根上生了一丛丛的榛蘑。这可是现代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啊,在这里生长得茂盛不说,蘑菇伞都比现代的要大几乎一倍。
那一刻,云朵忘记了寒冷和羞涩,尖叫着扑过去,动作迅速地掳了一把!
……
她发现一个问题,她以为抓一把的力道好像和实际不太一样,看着挺结实的榛蘑几乎被她捏成糜粉。不过也更方便观察和嗅闻植物的本身结构和味道,和记忆中的榛蘑别无二致,就是看着个头稍微大了一些。第二次,她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道又采了两个,凑近眼前仔细观察了一遍,伞状、棕褐色,顶盖光滑,边缘有放射状排列条纹。撕开菌盖蘑肉白色……;完全确定这就是她上辈子世界中被定为一类食品的野生榛蘑!要是能放到上辈子去铁定会引起轰动的,可惜……只能想想。
榛蘑还只是个开始,这颗巨无霸大树身上还缠绕着一根根藤蔓,这藤蔓她在林业局的文献上看到过类似的,据说这叫“麻藤的藤蔓皮剥下来鞣制后能柔软而结实,可以拧成结实的绳索,还可以编织成衣服,是石器时代原始人最常用的生活必需品。然而,云朵找遍原身所有记忆,部落里也没人将麻藤用来做衣服或是绳索。
麻藤要编织什么美观保暖衣物不可能,但编织密实一些遮羞和基本挡风还是绰绰有余的。完全不用考虑,云朵挥动石刀连续劈砍下去。还别说,这一顿劈砍她终于可以确定这具身体的手臂爆发力真的超乎想象,不但速度快,而起力道奇大,基本上一刀下去完全靠着速度和蛮力就能切断好几根麻藤。活动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灵魂和身体完全切合的缘故还是运动能使人发热,反正之前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冷仿佛没那么难捱了。
割完麻藤,云朵继续在附近寻找。这次的目标是她做护林员时候着重寻找并保护的各种野生动物,只是她从没想过会用这经验来寻找即将入口的食材。可是能怎么办?看情形父女三个肯定是没办法离开山洞去更远的地方的,这么冷的天气不吃肉食根本就没办法保证身体所需热量,所以只能对各种食物道一声对不住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云朵很快就在离山洞约百米的地方发现一条两尺多宽的小溪流,顺着溪流饮水方便的地方找了找,还真发现了不少动物脚印。大大小小都有,倒是让她想起原身记忆中那骇人的虎啸狼嚎声,打了个寒颤,赶紧低头按照野鸡、野兔的生活习性在附近灌木丛和树洞附近小心翼翼找寻。
据云朵记忆中了解,这儿还没出现火,原始部落最好过的日子是夏天和秋天。这两个季节采集各种野果子能够混个饱腹,冬天和春天就靠捱,有一些挨不过的会生吃一些小动物,茹毛饮血的场景/云朵自动从脑海中排除,要不然什么东西都没吃就先吐了。
再加上这里的人所谓的利器、武器最多就是磨尖的树枝和石刀、石斧,连最基本的狩猎都不曾组织过;所以,丛林里的大小动物数量比人不知道多了多少倍,而且还有点反应迟钝。
云朵很幸运地摸到了一个野鸡窝,不但将还处在夜盲中的一公一母两只野鸡抓了用麻藤捆起来,还顺道捡了四五个鸡蛋。若是有人能够在这里听云朵说话,她一定会仰天长啸一声苍天不负我!
把野鸡挂在肩膀上,云朵正打算满载而归,眼角余光突然扫到鸡窝边上被刨出来的浅坑。眨了眨眼睛,三七!那被野鸡刨出的浅坑里露出来的不是三七是什么?
她刚才找野鸡的时候看到了黄精,心里本来还想黄精虽然好但不太对应阿父此时的状况,没想到下一刻就能见到止血效果奇好的三七。看来,是阿父命不该绝啊!
云朵来来回回跑了四趟才将所有东西扛到了山洞里,饶是有一身怪力气也累得瘫坐在火边哼哧哼哧直喘气。
“大女,你……你快过来,危险!
阿父被温暖的火一烤,又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可是,清醒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他第一个孩子竟然离危险的红光那么近,记忆深处长辈的告诫涌上心头,恐惧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山洞中会出现这能烧毁一切的红光,兴许是上天真的降罪于他吧,然而他的孩子没错,不该承受这种惩罚!他顾不上身体的伤势,翻滚着身体就要用血肉之躯来“保护他的大女不被烧死。
云朵被他吓了一大跳,赶紧趁着火堆没被阿父舍身取义给灭了前将人给拦了下来,“阿父,你别乱动。辛辛苦苦弄回来的三七别还没烘干就用不上了。
“危险,危险!阿父的声音在颤抖,他可是亲眼见过上天降罪下来,就是这样红红的火光瞬间便吞噬了一片森林,人畜都烧成了黑色,散发着阵阵恶臭。那之后,他和他的阿父才带着猛部落迁徙到了如今的地方,只可惜不久前入冬又遭遇了野兽袭击,不得不再次迁徙。只是,这一次的迁徙,他被抛弃了!他不敢想象,猛部落到了别人手中会是什么模样?
可是,云朵拦着他了。除了更温暖以外,他没感觉到疼痛,也没吸入让人难以呼吸的气息,他困惑了。耳边,传来的是往常畏畏缩缩寡言少语的大女轻柔的安慰。
“阿父,你别紧张。火控制好了一点也不危险,能够取暖,还能做许多许多别的事。你看,待在这附近是不是就不冷了。
云朵的话很慢,有些用词在阿父听来还有些晦涩,但神奇的,慢慢抚慰了阿父仓惶失措的心,他紧紧盯着跳动的火焰,“真的?大女,这是真的?
“阿父,我想取个名字。我记得以前有人称呼祖父为云,不如我们就以云为姓氏吧,我想叫云朵。在部落中,很多人都是没有名字的,“大女是部落里所有人家的大女儿统称,听着也太磕碜了点。最重要的是,要是再不找点什么来转移阿父的注意力,这本就重伤的汉子会因为太过于激动而伤势加重的。
“祖父?大女说的是我的阿父。那我呢?我叫壮,是不是就叫云壮?阿父脸上有一种对过去的明悟,还有一丝遗憾。遗憾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如果早些想到,是不是就可以用这个来区分部落里谁是谁家的?
“对,阿父你叫云壮。阿母是红云、大弟是云阳、大妹是云霞、小弟是云山。说着,云朵抱起火边的小弟,既遮住了她身体,又能够开始为小山物理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