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钱嬷嬷听了,目光微闪,支支吾吾“那个平安符得交给大夫人才是。
姜定柔微笑“这是什么道理?左右都是要我喝下去。我拿来看看又怎么了?
隋氏也说“符纸拿出来吧。
钱嬷嬷不得不把怀里揣着的一个黄布包递了过去。
姜定柔接过来一看,只见七张粗糙的黄纸上用朱砂鬼画符写得密密麻麻,看起来宛若催命符。
她转过身,悄悄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刺鼻药味。
脑海中混沌冷冷提醒“这平安符有毒!
姜定柔微笑。
不用混沌提醒,她这前世后宫中浸淫几十年的皇后,这种低级劣质的毒稍稍分辨就知道了。
至于为什么她会怀疑钱嬷嬷,是因为前世她后来才知道,府中大部分的下人都被宠妾周氏收买了,是她的爪牙。钱嬷嬷拿了符纸来看她,还让母亲烧了符纸给病重的她喝下,想都知道没安好心。
姜定柔笑吟吟看着钱嬷嬷“钱嬷嬷这符不错,我今日就去试试看。
钱嬷嬷愣了下,立刻道“大小姐不急,明日亦可以……
姜定柔突然脸色一变,狠狠一拍桌子“来人,把这符纸烧了请钱嬷嬷吃!
钱嬷嬷大惊失色,顿时软倒在地。姜定柔话音刚落就外面就进来两个壮实的壮妇。她们一左一右夹住钱嬷嬷。
钱嬷嬷还在挣扎“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这平安符可是老夫人给你的。你就算不喝这符水就罢了,你拿我这个老婆子做什么?
隋氏愣住“柔儿你这是?……
姜定柔不看母亲,盯着钱嬷嬷“这平安符被人浸了断肠草,晒干后画了什么鬼符。给我吃了后定会上吐下泻,病情更重。但这符纸里面毒药量太小不易察觉,根本无人怀疑。
隋氏听得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十六岁嫁入北国公府中,自己的婆婆平时虽然对自己不好,却也不会故意刁难的样子。
谁曾想到北国公府姜家的老太君一心向善,成天参佛礼禅,怎么会突然对自己的孙女下毒手?
难道是真的不满自己?想要趁此机会除掉她母女两人?
……
姜定柔总算知道为什么前世自己足足病了十日才好起来。
可想而知,喝下这个“符纸水,她的病能好才怪呢。
隋氏也是同样的心思,她一想到自己要不是女儿提醒,这有毒的符纸,一天一张烧了给自己女儿喝,那岂不是自己亲手断送了女儿的性命?
隋氏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钱嬷嬷不断挣扎,叫道“你这个妖女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太君给的平安符怎么会有毒?你要拿婆子我也是算了,竟然红口白牙冤枉老太君……我……我回去定要好好让老太君评评理!
姜定柔眉眼冷若冰霜“好啊!你这么说我求之不得。这符纸只需试一试就知道有没有被做了手脚。
“你若是不服气,来人,拿一碗清水和银针来。
很快有人拿来一碗清水。姜定柔把符纸放入清水中,过了一会拿银针去探,果然银针微微发黑。
符纸果然有毒!
钱嬷嬷软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刚才她那嚣张跋扈的气焰顿时不见。
隋氏大怒道“来人,把这刁妇抓去见官!
姜定柔对母亲隋氏道“母亲请慢。这事不宜对外宣扬。
隋氏气得落泪“想我嫁入北国公府中十几年,上孝顺长辈,中伺候夫君,下抚育女儿。平日善待妾室子女。老太君竟然还看我不顺眼……想要我们娘俩死……
她想起这十几年来受的委屈就忍不住落泪。
姜定柔柔声安慰“母亲先别伤心,老太君的品性母亲还不了解吗?虽对我们这正房淡淡的,但是也不至于下毒害死自己的亲孙女。这事恐怕还有蹊跷。
隋氏愣了下,顿时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
姜定柔看着地上死狗一样瘫软的钱嬷嬷,冷声道“也许是该查查,这厉害的钱嬷嬷到底是谁的人了?
隋氏想想也是,自己的婆婆若是恶了她,早就让夫君休妻,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她心中渐渐安定下来,只要不是国公府的老太君对她和姜定柔不满就行。
姜定柔见母亲神色疲倦,便让她赶紧服药再歇息。她不允许母亲再积劳成疾。
姜定柔安顿好母亲后,令下人将钱嬷嬷关入柴房好生看管。那剩下的六道符纸也都密封好藏了起来,将来作为物证。
姜定柔安排好了这一切,忽地,外面下人前来禀报“姜家的几位老爷过来了。
姜定柔冰雪似的眼眸中寒光微闪终于来了。
姜定柔回房中将自己好好收拾打扮了下。
她今日着一件堇色长裙,裙上绣着勾了银丝的鸟雀,栩栩如生。这条裙子是她从京城中带来的唯一的一条正装襦裙。
她因病身子瘦削单薄,着了这一件后显得沉稳了许多。
她对镜梳妆,在过于苍白的面上敷上淡淡的胭脂水粉,又将一头墨发挽成半月髻,上面珠花轻缀几枝,娇俏中带着贵气。
一旁的丫鬟雀儿看得呆了去。
“大小姐,你……你太美了。
从前的姜定柔虽美,但因为在府中受惯了欺压每每总是愁眉深锁,神色怯弱。可是这两天姜定柔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神采飞扬,五官灵动,原本绝美的容颜因为自信和不知哪来的威严衬得越发光彩夺目。
她宛若一只雏凤,正开始绽放掩不住的光芒。
对雀儿的赞美,姜定柔微微一笑“带路吧,我去见见姜家的这几位好叔伯。
到了大厅,几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散漫坐着喝茶聊天,只有一位头发全白的老者神色肃然。
他们都是姜家的旁支,这位头发全白的老者则是姜家留在此地的族中长老之首,姜远山。
姜定柔款款而来,客厅中几位姜家人都愣住了。他们停止了议论,只呆呆看着一位绝美明媚的少女如仙女般走来。
姜远山第一反应过来轻咳一声端坐在椅上。其余姜家长老们醒悟过来亦是端起架子坐好。
姜定柔上前,对着姜远山行了个礼。姜远山并不起身,淡淡道“怎么的是你来?你娘呢?
这一句问得很不客气。姜定柔心中冷冷一笑,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她明眸扫过神色各异的长老们,这才笑道“我娘病了,我身为北国公府的大小姐来见各位爷伯叔们,有什么不妥吗?
姜远山愣了下,微恼“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有什么主意?
姜定柔见他口气不善亦不恼火,只是反问“那姜族长有什么事需要我拿主意的?
姜远山恼了“你们从京城中带恶疾危害乡里,整的人心惶惶。反而对保长乡长说我们族中没有照顾你们娘俩。这事我今日定要来做个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