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是女儿，亦是软肋。
张甑愣愣地看着顾君裴，身子剧烈颤抖。
不！
不可能！
他，他居然录音了！
顾辞说“怎么回事？
“张总似乎不知道我是岁岁的大哥，当着我的面说了不少威胁的话。
顾君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淬着毒。
他指尖划动着屏幕，将先前的录音，一段段地放出来。
张甑极度恐慌地看着顾君裴，他身上的那件救人于苦难中的白大褂，此刻就像勾魂的白无常，是来索他的命！
他不是医生，他是魔鬼！
“不是，不是，我，我就是……我就是和岁岁开玩笑，开玩笑而已。
耳旁传来的都是自己先前说过的话，他恨不得穿越回去抽自己几个耳光。
可他也没有想过，原先和自己客客气气说话的医生，居然是顾家的少爷！
他抬手指着顾君裴“你，你算计我！你明知道我是他养父，可你却没有告诉我你是谁，你你算计我！
顾君裴眉梢微挑，淡然一笑道“张总，我不是对你说了‘我在记录妹妹的数据。’你忘了吗？
听着他平淡如水的语气，以及这不请不出的话，他张着嘴却道不出半句话，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
好一句给记录妹妹的数据啊！
这一家人都是魔鬼！
他转而忽然想到什么，急忙解释道“顾总，我……我那时候也是因为家里出了事，加之又刚知道养了五年的孩子并非自己亲生女儿，一时糊涂才说出这种话。
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就，就看在我养育了岁岁五年的份上，放过我这次，我求求你了！
他双手撑地，重重磕下一个响头，祈祷着。
岁岁看着眼前跪地磕头求饶的男人，如鲠在喉。
那狂妄傲慢，在张家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竟如此狼狈不堪地跪在他们面前。
她脑海中闪过养父曾经无数对自己的责骂，训斥的吼声，仿佛要贯穿耳膜。他撑着地板的那只手，多次拿着棍子，树枝用力打在自己身上。
跪在地上的双腿，更是一次又一次不停地踹着自己。
那一瞬间，她彻底明白，身旁的哥哥和父亲，真的能将她拽出这个黑暗，拽出这个不幸的家。
“岁岁。张甑抬眸，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女儿的身上“爸爸养了你五年，给你吃给你喝，也让你去上幼儿园了，我还给你开过一次家长会你记得吗？你……你不要忘了爸爸对你的好啊！
顾君裴闻言，勾唇一笑。
他之前已经让三弟去调查妹妹过往的所有事情。
好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是多么的讥讽！
他配不上好这个字！
更配不上爸爸两个字。
岁岁看着他，最终垂眸，望向了旁边。
似没听见。
似不想搭理。
似拒绝。
她只是年幼，不是傻。
真心待人定会被人知晓，牢记在心。
岁岁的心里的他，是魔鬼，是恶人，他是任何东西，却不会是爸爸！
望着岁岁移开的视线，他知晓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没了。
“岁岁！他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被顾家父子的一个眼神吓退，伸到半空的手，默默收回去。
顾辞看着张甑，刚要开口，张甑却又再一次想到什么，抢先开口道。
“岁岁，你就算讨厌爸爸，你也不能讨厌奶奶吧？奶奶还在家里呢，爸爸不好，但奶奶好啊！
“奶奶。她喃喃两声。
“是啊，奶奶对你可好的，你忘了吗，你去年的时候奶奶给你送了小裙子呀，她还给你买了蛋糕，还每天接送你上幼儿园。
顾辞闻言，看向顾君裴。
顾君裴点点头，三弟给的信息中确实提及张家老太太对妹妹极好。
只是前几个月摔了一跤后，老太太住了院，后续回家疗养后，就没怎么出现过。
“岁岁啊。见岁岁动摇，他趁虚而入“张家出了事，爸爸知道你找到了亲生父亲，就想着你让他们帮帮忙，要是张家真出了事，你奶奶会很难受的。
顾辞眼眸一沉，卑鄙小人，居然用老太太来要挟自己女儿。
“你奶奶之前不是住院了，花了很多很多钱了，接下来每天都要吃很多药，我们家已经没钱了。
岁岁眼睫轻颤，抓紧了手中的被单，茫然地望向爸爸和哥哥。
看到岁岁这个举动，他便知道，他赢了！
他顾辞权利滔天，却如此在乎女儿。
那是女儿，亦是软肋。
而她的软肋，是那老不死的玩意！
哼，活阎王又如何，如今不还是要乖乖听从自己的！
他伸手抓着床尾，缓缓起身。
“顾总，我母亲对岁岁极好，如今重病再次，我张家遭遇劫难，资金周转不来，若是停了药，岁岁奶奶怕是撑不了几日。
顾辞语气清冽道“张老太太对我女儿如此好，我定不会看她晚年凄惨，我会亲自上门慰问！
张甑脸色瞬间一寒，抿着的唇轻轻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