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开村落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鸟群中传出，“今日本想让我可爱的鸟儿们饱餐一顿，没想到死了这么多，倒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伽析咬牙怒瞪着眼前这位奇怪穿着的男性，不，准确来说是男妖。
“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食髓鸟的首领，我叫玄乌。
“谁管你叫什么，带着你的鸟赶紧离开这啊！
说完卫旻就立刻把嘴捂上。糟了，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没想到反而吸引了这男妖的注意。
“哦，美丽的女士，请允许我仔细观赏一下您的芳容。
玄乌右手一挥，鸟群瞬间乖巧有序的排在他的身侧，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暴戾。
守村人忍不住冷汗直流，村庄偏僻又十分集中，鲜少有怪物来侵，往日的妖怪都是未化人形的半成妖，所以看起来不伦不类，也好对付。
老守村人，也就是他的父亲曾经告诉他，妖能够化成人形必然是妖力深厚，越似人，越难对付。
“晖光叉！
玄乌一惊，肩上的羽毛被戳掉几根，立马收回了要触碰卫旻的手，很明显他被守村人激怒了，眼睛霎时充满血色，变回原型的爪拎起守村人的脖子使他双脚腾空，恶狠狠地将爪尖嵌入颈内，只见他脸色越发难看。
“把手放开！
伽析跳起迅速以同样的姿势抓住玄乌的脖子，就这样两边僵持不下，玄乌用力一分，他就用力一分。
身边的鸟也跟着躁动不安恢复了刚才的戾气奔向卫旻，速度太快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想这下糟了。
周姨忽然出现挡在她身前稳稳接住了一爪击，鲜血从胸口喷发洒落一地，卫旻看着身前直直倒地的身影，顾不得其他将周姨抱在怀里。
“旻儿，你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食髓鸟这一爪是打算让自己丧命的，周姨没有任何防卫的手段全部接了下来，能够支撑着说完这句话已经是尽了全力。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在原地抱着尸体低头不语。
伽析这边三人僵持不下周围被鸟群围绕的十分紧密，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听到一声闷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威胁别人的时候，分心可不是个好习惯。
玄乌和鸟群的心意是相通的，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宝贝鸟都做了什么，趁伽析分心之时直接化为原形，两人从空中摔落在地，守村人的后颈吃了玄乌爪尖的毒有些站不起来，伽析只是有些吃痛，情况都不太乐观。
“那就由我来送你们上路吧。
癫狂的笑声伴随着翅膀呼扇的气流席卷大地，地面的灰尘吹起迷的人睁不开眼，风沙之中一道身影缓缓走来，此刻守村人已经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只剩下伽析一人原地死撑。
“在飞舞的风尘之中死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玄乌张开了喙穿过气流冲向伽析。
一把木剑立在喙中，玄乌微微用力，木剑直直穿过他的下巴，粘稠发黑的血顺着剑流了一地。
他正欲发作，准备再次忽闪着翅膀，嘴里的木剑开始闪烁绿光渐渐迷糊了他的视线。
“不，不——不可能——
一道绿光无限放大将周围一切不属于这里的外来物清理的一干二净，包括那只庞大的食髓鸟首领，仿佛什么都没来过。
伽析瞪大了双眼，这把剑是他做的，灵力是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为什么。
卫旻低着头从他的身边走过，这时他才发现周夫人已经……
“回家吧。
卫旻淡淡的留下这么一句话，把周姨背了起来，像儿时逃亡一样，她也是这么背着自己的。
伽析伸出手却不知道说什么，看向一旁晕倒的守村人，决定先把人送回去。
村民有的悲伤有的想跑过来感谢，可是当他们看到卫旻背上的人时都沉默了，不出意外发生了什么都心知肚明。
伤亡是常有的事，最难过的不是亲人都离开了，是亲人离开了而自己还活着。
伽析把人送回去后，发现他颈后的毒已经解了，至于为什么还没清醒他并不关心，毕竟这人当时可是要害了他，能把他送回来就算是自己善心大发了。
放下人转身出了门，身后传来了一句不冷不热的谢谢。
“怎么才回来。
是卫旻的声音，当然现在除了她也不会再有谁的声音了。
“我…
“不重要。你还有伤，进来说吧。
“好。
伽析一进屋就看到躺在床上安详的周夫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是平日里她从没穿过的衣裳，没有什么褶皱，很鲜艳也很适合。
“是她最爱的一件衣裳。
“什么？
“虽然不知道她从哪弄来的，但是夜里我总能看到她摸着这身衣服，好像在怀念什么。
“其实…
卫旻起身，“帮我个忙吧。
“好。
二人选了一处平静的地方，将周姨埋葬此处，安顿好后，卫旻朝土堆拜了拜，带了自己打的鱼和院子里的鸡还有一些野果放置在一旁。
“即使是半仙，也不过是肉体凡胎。
“你，都知道了？
“在一起十几年怎么会不知道，只有她觉得是在瞒着我。
卫旻顿了顿，“我又不是傻子。
“那以后呢，你准备怎么生活？
“没想过。
卫旻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头始终靠在周姨粗劣的墓碑前沿上，就跪在那一动不动。
“那跟我走吧。
“我没理由跟你走。
“你不是还要学怎么除妖吗，跟我一起我可以教你。
“想要保护的人都不在了。
那又能去保护谁呢。
卫旻抚摸了一下墓碑，拎起旁边的空篮子准备回去。伽析简单拜了拜也立马跟上。
回到熟悉的院子里，总是感觉少了什么。两人之后也没有什么交流，就这样过了一晚上。
咯咯咯咯咯咯咯~
熟悉的鸡鸣迎来了新的一天，伽析昨夜是睡院子里的秋千上，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吵醒了他。
“卫旻？…………………没有回应。
“卫旻？？………………还是没有回应。
“徒儿？
“我决定了，跟你走。
眼看着卫旻稀稀拉拉带了一大堆东西，看样子估计是想了一夜。也正好遂了伽析的意，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这里。
“你们，要离开这里？
来者倒是稀奇，不过卫旻没有立刻回应。反倒是伽析有点不耐烦的发问。
“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来感谢你……和小旻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害我，不来更好好吧。
卫旻拍了拍伽析，示意他退后。
“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那，既然你们打算离开了，那我……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千万要等我。
说完守村人就跑开了，二人也没有离开就在原地等他。没过多久他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这是我们家族留下的册子，里面记录了迄今为止大部分的妖怪。估计小旻你应该用的上，请收下吧。
卫旻没有拒绝，道了声谢，带着东西离开了她曾居住十年的地方。
人去楼空，热闹的院子里只剩下那架秋千，安静的立在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