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运一般
“九介姑娘……九介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我知道你的规矩，可现在我真的没办法了……能用的办法我都用了，能吃的药都吃了。可她完全不见好……而且……越来越严重了，求求你，救救她……
“你既已知道我的规矩，又何必前来纠缠。
九介冷冷得说道。
她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调皮、伶俐，满脸的冷冽，严肃。
男子听见声音从旁边传来，抬头看向那边，这才发现九介在那边，连忙爬过去求她。
“不要做无谓的纠缠，我不会救的。
九介说着转身向上堂走去。
谁知那人追着她的脚步爬了过去。
眼见就要抓住她的腿了，魔君立马划出一个结界挡住了他。
男子过不去，试了两次都前进不了，便开始磕头求救。
九介转身看见他试图跟过来，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
心里疑惑，转头看看黑黑，它保持着她放在桌子上的样子呼呼大睡。
再看向怀抱小白的男子，他看着九介微微一笑。
九介轻轻点头示意。
“回去吧，我不会为了你的女儿坏了我的规矩。
“求求你，救救她，她是一条命啊……我的女儿从来没有伤害过动物……她是一个心善的好孩子，救救她……
男子开始狂磕头，每一声都磕进九介的心里。
可她还是毫不留情地说道
“每个生灵都是一条命，这不是理由。
男子一边磕头一边抽泣说着
“她出生时没了母亲，便以为是自己克死了母亲，从来不吃荤腥……她说不能伤害动物，它们死了它们的孩子就像她一样没了母亲……我知道姑娘只医治动物，就请您把她也当做一只动物救……救救她吧……
“她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出了事要我怎么活啊……求求你救救她，即使要我的命都行……
九介听着男子的话，微微红了眼眶。
她何尝不是如此的爱护动物。
不杀生，在世间是不可能的事情。
动物间相互残杀捕食，那是天性，为了活着。
可是当她亲眼目睹了手底下活过来的人为自己的贪婪私欲，残忍地屠杀一只又一只动物。
她至今都记得那些动物没了焦点的宛若木珠没有一点活气的眼睛……
她认为那是她犯下的罪，不可饶恕。
“只要你肯救她，我保证以后绝不杀生，绝不吃肉……我，我还会带她帮助保护动物……救救她，救救她……
男子额头上已经血肉模糊了。
额头上的血顺着脸上的褶皱流下来，混杂着泪水一滴一滴的流在地上。
九介于心不忍。转头看向魔君。
“公子，小白的事情就照我刚才说的那样，如果公子觉得不妥，可找其他大夫看看，请恕小女子不能接待了。
男子本就懒得再待下去了。
刚刚这个男子闯进来哭着喊着说话，声音的分贝简直就快要炸裂他的耳膜了。
他早就有想抽身离开了，现在主人家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多做逗留起身抱着小白离开了。
他对人间的事没多大的兴趣。
孤独的他早就习惯了安静的生活。
人间，太吵。
看着地下跪拜请求救命的男子一个接一个地磕着头，鲜血一次又一次地在地上留下新鲜的印记。
九介终究没能抗住，走过去将男子扶了起来。
“我答应救你女儿，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一是此事不可外扬坏了我的规矩；二是我要你保证，此生绝对不会因为贪欲而去杀生。
得到男人的保证后九介便乔装打扮后背着药箱跟了出去，顺手捞上了还在桌子上熟睡的黑黑。
检查之后九介发现小姑娘是气管堵塞引起的间歇性窒息。
她一边施针打通了小姑娘的筋络，一边写好药方让大叔去抓药熬药。
待药好之后九介在小姑娘脖子上的穴位处扎上一根针，强制将药汤灌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后小姑娘的呼吸慢慢地平稳了下来，因为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施针一次，否则气管会再次堵塞。
待到辰时，九介才婉拒大叔吃饭的邀请，交代了接下来的事宜后回到了自己的医馆。
天已经快亮了，九介迷迷糊糊地坐在凳子上摇来摇去。
如果她现在睡了，进来一个求医的就糟了，人家便会认为她是大懒猪，日上三竿居然还在睡觉；
如果她不睡，又困得受不了。
迷迷糊糊中她打着瞌睡。
发觉胳膊被压麻了，爬起来捏了捏。
趴在桌子上睡觉太遭罪。
九介在腰间摸索着解下玉葫芦，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葫芦里的黑黑被震下来滚下了床。
然后就听见九介的声音像是鬼嚎一样从瓶口传了进来
“黑黑啊……黑黑……你醒了没啊……
“把我，弄到你家去吧……我想睡觉……
“你家没床嘛！别打扰我！
黑黑撕心裂肺地吼道。
接连被这么粗鲁的对待两次，它忍无可忍。
“已经快白天了……我在我的床上睡不雅观……
九介闭着眼睛掏掏耳朵。
“黑黑啊……黑黑……就这一晚……
九介努力睁开眼睛看着葫芦，一点反应都没有。
九介不知不觉间闭上了眼睛，头慢慢地向下跌去。
突然，身体猛地向下倒去。
九介一个机灵撑住桌子。
“黑黑！我快困死啦！
九介拿葫芦就是一顿乱拍。
葫芦里的黑黑被颠的头昏脑胀，气得呲牙瞪眼的将九介缩小弄了进来。
“我就知道我的黑黑最好了……
九介埋头在黑黑的毛里，满足地蹭蹭。
迷迷糊糊中九介一胳膊压住黑黑，黑黑一声惨叫。
“说……小白怎么了……
“我说我说……你先把胳膊拿开……黑黑赶紧求饶。
“说……
“它吃了猫薄荷……
“嗯……九介满足地笑着点点头，翻过身去睡着了。
与她的灵宠一样的是，九介也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常常会因为心软给自己招来不痛快。
所以在外人面前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高冷的不敢让人接触。
不过她私下在熟悉的人或者黑黑面前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撒泼卖萌斗嘴更是样样不在话下。
不过伴随着她的师父三年前的意外死亡，她至今还没在伪装里面将自己紧紧包裹着。
除了黑黑，这个世界上再无一人为她停留。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个午后开始改变。
当她最喜欢白衣却遇到一身黑衣的魔君时；
当她的手摸上一个绝对不能触碰的手腕时；
当他们彼此都意识到对方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那个独特存在时；
属于他们的命运便开始产生了交织。
春天的杏花洋洋洒洒，万物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有些故事注定要开始的，有些人也注定是要相遇的，仿佛命运一般……
